“哦？何解？”
“走，我們坐下來慢慢說……來，這里坐吧。……謫仙樓既然是做修行者的生意，這經營方面的內容，當然要和修行掛鉤才行，否則豈不是招搖撞騙，貽笑大方。”
吳山謙將顧心舟帶到一張桌子前招呼他坐下，然后娓娓道來。
“鄙店不是修行者第一家這種形式經營的店鋪，不說整個修行界，那實在是太寬廣無邊了。咱們就只說大同府吧，基本上，每一個稍成規模的仙城或者是坊市，這類修行者聚居的地方，都會有很大的概率出現謫仙樓這種形式的店鋪，只是名字不一樣罷了。”
顧心舟仔細搜索了一下記憶，顯得有些出神。
吳山謙看到自己一句話才剛說完，對方就已經神游天外，發呆出神，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我說的東西他一點都不感興趣？不應該啊，剛才還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
顧心舟很快就回過神來，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呃，真是不好意思，見笑了。剛才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吳道友請繼續。”顧心舟靦腆一笑。
在藥老一生瑣碎的見聞記憶里面，確實有一些關于類似謫仙樓這種店鋪的記憶，只是因為不甚重要，所以很多記憶都模糊不清，所以顧心舟并沒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無妨，那我們繼續。……其實這些店鋪，相互之間是存在一些聯系的，每個店鋪背后都有著同一個人的影子，那是一個同時精通陣法和煉丹的前輩，他是大同府首屈一指的陣法大師和煉丹大師，哪怕在整個南陽境內，也是聲名顯赫的存在。”
“陣法大師？煉丹大師？”
顧心舟腦海里突然飄過一個人的名字，那人也是藥老記憶里面印象比較深刻幾個人之一，非常符合吳山謙的描述。
顧心舟突然開口問道：“吳道友所說的那個人，莫非就是太二真人？”
吳山謙詫異：“想不到小友也聽說過太二真人的名頭，不過以太二前輩在陣法和煉丹方面的造詣你聽說過倒也正常，外人只知道太二前輩在煉丹和陣法上的天賦無與倫比，但卻不知道太二前輩在經商方面也有高絕的天賦呢。”
“哦？”顧心舟這就有些驚訝了。
煉丹和陣法，任何一個人，只要精通其中一項且達到被別人稱為大師的地步，那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而如果兩項同時達到大師的地步，那不用多說，絕對是萬中無一的天才，而且還是肯努力、有奇遇的那種天才。
在記憶中，對于素未謀面且高不可攀的太二真人，藥老一向極為敬佩崇拜，一直想要拜入對方門下，因為他得到的丹道遺承，就是太二真人一個意外隕落的弟子所留，可惜，一直未能如愿以償。
現在顧心舟又聽說太二真人在經商上面竟然也有超高的天賦，頓時就驚訝了。
因為在藥老的記憶中，還真沒有關于太二真人這方面的記載。
“世間竟有這樣的天才，道友能否詳細說說？”
吳山謙深深看了顧心舟一眼：“看來小友對太二真人很感興趣啊！”
顧心舟坦然一笑：“那是當然，如此人物誰不想去了解一下，越是優秀的人其身上值得學習的地方就越多，說不定能從前輩身上學到不少受用的東西！”
“小友有此悟性，仙道可期啊！”
“客氣！”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人之美，給你說一下關于太二前輩的事跡。不過，我也只知道一些大概，是真是假還需要小友自己去判斷，這樣你也可以更好的了解謫仙樓，畢竟嚴格說起來的話，謫仙樓也算是太二前輩的老板。”
顧心舟心想：“太二真人竟然是謫仙樓的幕后老板？。”
心底那顆好奇心已經開始發芽，并且正茁壯成長著：“請說，愿聞其詳！”
“小友既然聽說過太二真人的名頭，那你知道真人這兩個字的含義吧？”
顧心舟微微點頭：“嗯，只有體內結成金丹，方可稱為真人。”
“是這樣，不說凡塵那些招搖撞騙的家伙，在修行界里，真人這兩個字，就代表了金丹修士，也只有金丹修士，才敢自稱為真人！”
顧心舟情不自禁吐出了一句話：
“氣液交融皆虛妄，金丹一粒方為真！”
這句話在修行界流傳極為廣泛，既道明了修行的大概方向，也感嘆金丹的與眾不同，雖然只是片面之言，但卻非常形象生動。
“金丹修士啊！我這輩子，肯定是沒什么希望了，不過小友現在年紀輕輕，還有希望搏一搏！”
吳山謙點了點頭，感嘆一聲，至于后面那句話，純粹就是客套話了。
金丹期又豈是什么人都可以修練而成的，沒看到偌大云隱城，現在連個筑基期修士都沒有嗎。
顧心舟不置可否，連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夠修練到什么程度。
不只是他，每個人都是這樣。
在沒死去之前，誰又能說清楚自己能達到什么程度呢，不過，除了那種已經不打算修練的咸魚，比如杜子騰和杜雷司兩兄弟。
但哪怕是杜子騰和杜雷司這兩個咸魚，都期望有一天自己能夠得到奇遇，翻個身呢。
主要是他們兩個覺得，既然靈根資質已經決定了修士的命運，何必再去掙扎抵抗呢，與其辛苦修煉一輩子也只是停留在練氣中期，還不如在有限的生命里，研究怎么活的更瀟灑、更快活更有意義。這就是他們強搶民女的理由，而且是理直氣壯。
蒼鷹有蒼鷹的精彩，螻蟻也有螻蟻的樂趣。
修練一輩子只是練氣中期？！這還真不是危言聳聽。
看看藥老就知道了，一百七十多歲的年紀，也只是練氣九層，而且還是服用海量丹藥輔助的成果。
藥老的靈根資質雖然也只是下等，但在下等資質里面也中上了，修練之難可想而知。
資質不同的人，修練速度是完全不一樣的。
只從真氣來看的話，練氣第一層需要達到一道真氣，第二層達到兩道真氣，第三層四道真氣……
那么練氣九層，就需要在丹田內達到二百五十六道真氣的數量，而這個數量是練氣一層的二百六十五倍！
要是按照第一道真氣的速度來計算，顧心舟達到練氣九層，足足需要一百二十八年時間！這還是他的靈根已經提升到了中等資質的緣故，第一層只花了半年時間，要是以他以前那連下等都不如的無屬性下等靈根，恐怕修練到死，一身修為也只是練氣中期。
當然，這種計算方法是不正確的，練氣第一層所花費的時間并不具論斷價值，只能作為參考所用。
何況，修練速度不只是由靈根決定，還和功法、丹藥、勤奮、環境等諸多因素有關。
……
吳山謙繼續說著。
“太二前輩不到一百歲就已經結丹，這才是最讓人敬佩的一點，很多人煉著煉著丹，就真的一輩子都煉丹去了，太二前輩卻不一樣，他煉丹，只是為了讓修練之路更順暢而已。”
顧心舟點了點頭，他也很佩服這種主次分明、不忘初心的人；而且他也一直秉承著這種思想，一切以修行為主，其它都是輔助。
“不管是煉丹還是陣法，太二前輩都有自己的獨到見解，哪怕一些看似雞肋無用的丹藥和陣法，經過他改良之后，總能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
“比如謫仙樓的陣法，就是太二前輩從諸多陣法里面吸取精華創造出來的組合陣法，這個陣法配合他研制的一種丹藥，能夠提升修行者的身體素質和靈識強度！”
這下子，顧心舟是真的驚訝了。
身體素質和靈識強度雖然不能增長修為，但卻無比重要，不比真氣差，或者說，比真氣還要重要得多，因為身體才是根本。
“這樣的話，豈不是……”
顧心舟不知道該怎么說。
吳山謙知道他想要表達什么，輕輕一笑。
“呵呵，沒你想的那么夸張，那種提升不是無限制的，而且程度也有限，持之以恒的話也就比十枚血魄丹強點，但是需要好幾年的時間。”
顧心舟聽完后這才釋然，他就奇怪這么顛覆性的東西，藥老的記憶里面怎么會沒有印象。
“其實，大多數人并不是為了它的效果而來，而是為了它的過程而來？”
“過程？”
顧心舟有些迷糊，聽不懂對方在說什么。
不過——
環顧一眼四周，看到那些吃得酣暢淋漓的修行者，顧心舟明白了什么。
吳山謙一生識人無數，一看顧心舟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
于是點了點頭，說到：“看來你應該猜到了，不錯，他們來這里就是為了吃，所以本店其實真的是一家餐飲店，以滿足人的食欲為主要任務，不過，不只是身體的食欲……你試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顧心舟最恨這種說話說一半，故弄玄虛，兜兜轉轉的人。
要不是對方修為比他高，他真想教育一下對方，教他怎么做人。
“好吧，多謝道友解惑，最后我想問一下，那個太二真人，現在多少歲了？”
吳山謙思索了片刻，“如果傳言沒錯的話，現在應該有三百三十多歲了吧，嗯，已經十幾年沒消息了，每次都是他那些弟子來維護陣法，對了，太二前輩結丹之后占據了一座靈山，改名叫什么方寸山，你以后要是想學煉丹或者陣法可以去哪里碰碰運氣，那里的陣法水平和煉丹水平，在整個大同府都是首屈一指的。”
方寸山這個地方顧心舟知道，而且還知道在什么地方，因為藥老生前就一直想要加入方寸山學習煉丹，可惜一直未能如愿以償。
碰運氣？不好意思，沒有一定煉丹和陣法天賦，方寸山不收。
而且靈根的資質也不能太差才行，藥老就是因為靈根資質實在太差，終生未能加入方寸山。
“還未請教，吳道友是謫仙樓的……”
“哦，我是這里的掌柜！”
說完，他微微一笑，從板凳上站起身。
“我去吩咐一下，讓人給你準備食物，給你嘮叨了這么久，想來你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