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諦哦了一聲,連忙問道:“什么秘密?”
柳東元看著葉諦,一字一句道:“殺害五虎斷門刀彭家滿門的,并非是玉機子。”
葉諦驚呼一聲,說道:“什么?不是玉機子。”柳東元點了點頭頭,說道:“那日在惠州我與那玉機子初一交手時,便已隱隱察覺他的劍絕不能一劍刺中馬上飛馳之人而不將那人碰倒。”
葉諦皺了皺眉,想到自己系統儲存的玉機子的鏡像,已感覺那劍法辛辣狠疾,誰知柳東元竟說玉機子的劍沒有那么快。
柳東元瞧了瞧滿臉疑惑的葉諦,勉強笑道:“江湖中各門各派的武功招式雖大抵相同,但同一派中人所使出的武功本質上卻有很大不同,賢弟你可知是為何?”
葉諦滿臉茫然的搖了搖頭,陳晴歌卻道:“我師傅說過,眾生百相,那武功招式雖然相同,但所用之人往往會由于性格等方面的緣故,使出來的時也會大不相同的。”
柳東元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如此。所謂一當水土養百樣人,這武功招式雖然相同,但經由不同修為不同性情的人使將出來,卻可說是大大的不同。而那日在鄱陽湖彭家使劍之人,與在襄陽城東行兇之人,劍法雖十分相似,但其劍意卻是天差地別。”
葉諦只覺聽得腦中一陣糊涂,心道這怎么還扯到劍意了,卻聽柳東元接著道:“那日在惠州時,我便隱隱察覺那玉機子運劍之時,劍法雖也可說是狠辣絕倫,但出手之時偏重于變化奇詭,而且一劍刺出往往已給自己留下多種后招。這只因為玉機子生性狡猾多智,但太過聰明的人往往會比較怕死,他出劍之時既然給自己留下幾分余地,自然也就在無形中給對手留下了幾分余地。”
葉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起那玉機子的師兄玉磐子,心中一動道:“不錯,那日在鄱陽湖彭家莊行兇的,恐怕是海南派的玉磐子吧。”
柳東元眼中露出贊許神色,說道:“正是,那玉磐子生性固執,性格堅忍,倒也不愧于他名字中的磐字,當真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而他的劍……”
柳東元緩緩搖了搖頭,嘆道:“他的劍實在已可說是快的可怕,快的可怕……”
葉諦也不覺長長的吐了口氣,說道:“大哥你便是被玉磐子刺傷的嗎?”
柳東元苦笑道:“當今江湖中,能在這二人聯手下還能毫發無傷的,恐怕只有家師和南、北魁首等寥寥數人罷了。”
葉諦目光閃動,忽而想起那日在沈家綢緞莊外遇到的那個年輕的乞丐,開口問道:“大哥,你可知道丐幫當中一個叫做岳東來的乞丐嗎?”
柳東元聽到岳東來這個名字,竟是悚然變色,說道:“什么?賢弟說的是岳東來!”陳晴歌不覺臉上也已變了顏色,一雙美目中滿是吃驚神色。
葉諦不由得奇道:“怎么,這岳東來莫非還是個名人不成?”
柳東元瞧了葉諦半晌,苦笑道:“賢弟你既是江湖中人,又怎能不知道潛龍榜首丐幫幫主突如其來岳東來的大名?”
葉諦聽到這岳東來名字前的綽號,面上微微抽搐,不由得又想起俠義滿天飛武圣關菩薩再世關飛,心道這江湖上的人物,貌似沒有個響亮的綽號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似的。
正出神間,柳東元已出聲問道:“賢弟,怎的突然問到此人?”
葉諦不愿將那日在沈記綢緞莊外與岳東來交手的事說出來,岔開話題笑道:“沒、沒什么,只是前些日子偶然聽人說起,我聽得這人的名號竟如此之長,不由得記了下來。沒想到他年紀輕輕就已是丐幫幫主,厲害厲害。”
柳東元正色道:“賢弟,萬萬不可小覷此人。據我所知,那岳東來雖然年輕,但一身武功卻是深不可測,尤其是那一招突如其來的掌法,黃山老人更是評價說自丐幫有降龍掌以來無出其右者,名列潛龍榜榜首,絕不是等閑之輩。”
葉諦此時也已聽得來了興趣,問道:“潛龍榜?那又是什么。”
葉諦初入江湖,對于江湖中的種種奇聞異事都是一竅不通。柳東元也已看出此節,說道:“潛龍榜是由武林第一智者黃山老人編纂的關于江湖中年輕高手的實力排名,那潛龍榜榜首正是岳東來,榜眼是北老魁首之子鐵目神俠原雁北,探花郎則是江南謝家謝星南。”柳東元頓了一頓,接著道:“不過,若是再過三兩年,這前三甲之列定要有一人退位讓賢給賢弟你啦,哈哈。”
葉諦臉上也覺微微發紅,訕訕笑道:“哪里哪里,大哥你太看得起小弟啦。小弟我武功低微,哪里能跟那些個大英雄大豪杰相比。只是這前三甲居然沒有大哥的名號,看來這黃山老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樣?”
陳晴歌道:“這潛龍榜收集的是武林中年輕才俊的實力排行,柳大哥他卻不能名列其中的。黃山老人另有一個麒麟榜,記錄的正是江湖中成名高手的實力排名,柳大哥他排名第十三,厲害吧?”
葉諦拍手贊道:“江湖中的學武之人何止有千萬,柳大哥排名第十三,果然了不起。”
柳東元苦笑著擺了擺手,忽聽得洞外一道冷冷的語聲響起,說道:“哼,武當派楊柳岸五杰個個俠名遠博,柳二爺更是一雙鐵掌翻兩湖,要說起柳二爺的英雄事跡,那豈是一句了不起就能概括的?嘿嘿,只不過如今虎落平陽,不知道還有幾分當年的風采。”
一陣惡毒的冷笑聲中,一個滿面虬髯、闊口大眼,長著一只鷹鉤鼻的老漢已緩緩自通道處走了進來。這老者滿臉的胡須已經花白,但仍如一根根釘子般釘在他僵硬的臉上,雙目中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瞬也不瞬的盯著葉諦三人,葉諦、柳東元、陳晴歌三人竟都覺得這老人是在盯著自己的,密洞當中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當中。
過了半晌,柳東元道:“閣下可就是那江湖人稱狂獅的朱桐嗎?”
那老漢哈哈一陣狂笑,說道:“柳大俠好眼力,在下這等無名小卒,想不到仍然瞞不過柳大俠的雙眼。”
葉諦只覺耳膜隱隱作痛,這老者的笑聲竟如同有種奇異的穿透力,尤其在這密洞當中,回聲不絕,一道道語聲如利箭般刺的葉諦腦殼都有些發疼。
柳東元道:“久聞閣下已金盆洗手多年,不安心過兩年富家翁的清閑日子,何苦又來趟這一趟渾水。”
朱桐冷笑道:“柳二爺教訓的是,只是在下年輕時得罪的人實在不少,想要朱某命的人也實在不少,便只好找個靠山來保命而已。”
朱桐瞧了瞧堆在另一邊的箱子,狂笑道:“不過到底還是柳二爺神機妙算,膽識過人,海南派幾乎已將這廣州城掀了個底朝天,卻沒想到柳二爺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