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道姑猶豫一陣，還是不敢不出去面見師父。林明囑托道：“你們?nèi)ヒ妿煾福樀缼臀腋钅钌訋Ь湓挕Ｏ虢形依蠋熅瓦M來，老實聽我的話，別老在后面跟著跟什么似的。我可不會一直等著她。”

洪凌波和陸無雙用奇怪的眼神看林明，心想這人怕不是有病，師父那樣的人，怎么會想要叫你老師？

但二人出去沒一陣，很快就跟著赤練仙子李莫愁返回了酒館里，在李莫愁后面看著林明，就跟見了鬼似的。

李莫愁冷冰冰地站在林明面前，也不說話，也沒什么動作。但她這么站過來，已經(jīng)說明問題了。

能讓貌美心狠高傲惡毒的師父服服帖帖站在那里準備叫老師，這人不是鬼是什么？

“你擅長用毒，創(chuàng)出五毒秘傳，也有點名頭。我有周流土勁，專精催生草木，發(fā)揚毒素，正適合你。你如果聽我的話，我把周流土勁傳授給你。”

洪凌波和陸無雙看見林明坐在凳上，一副老前輩的模樣，生怕李莫愁突然暴怒，給林明來一針或者一拂塵。

然而沒有想到，李莫愁對林明這般姿態(tài)，竟然沒有什么反應，只是冷冰冰地說：“我對催生草木不感興趣，我要學你那掌控萬物的手段。”

洪凌波和陸無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林明沉吟片刻，點點頭，道：“周流天勁自生感應，能察覺萬事，知曉危險、弱點，可以說是簡化版天子望氣術了，你挺會選。至于掌控事物的能力，倒是其次。你愿意學，我可以教你，但你要答應我?guī)c要求。”

李莫愁默然半晌，像是在思索，而后道：“老師請講。”

洪凌波和陸無雙都在懷疑人生了。但兩人被李莫愁訓得很有顏色，一見李莫愁叫了老師，倆人一齊脆生生叫道：“師爺。”

？？？？！！！！

自己這輩分就起來了？

不過人家按輩分叫了，自己不應也不好，林明便擺了擺手，示意自己聽到了。然后對李莫愁說：“第一，擺正心態(tài)，不亂殺人；第二，正視自身，修心養(yǎng)性；第三，放下舊情，不做舔狗。”

“放下舊情，不做舔狗……”

李莫愁悵然苦笑。舔狗，是啊……舔狗，自己癡心，不甘，怨恨，不舍，百般糾結，把自己折磨到這種地步，在旁人看來，不正是一只不知廉恥搖著尾巴的舔狗么？

只是，自己何嘗不想放下？但是就此放下，談何容易？

“我會做到的，老師。”

李莫愁糾結半晌，最終咬了咬牙，重重地點頭答道。

林明道：“好，那你就跟在我身邊吧。我要和龍兒去找她那個叛逆期的徒弟，一路上正好觀察你。你如果通過考驗，我便傳你周流天勁。”

洪凌波和陸無雙已經(jīng)麻木了。兩個小姑娘轉頭想起了這周流天勁和周流土勁到底是什么神通，竟然能讓師父都乖乖聽話？

如果這神通真的這么了得，師父能學到的話，她們是不是也能學到？

“坐下吧，都坐下。”

林明招呼李莫愁師徒三人都坐了下來，讓店家把之前洪凌波和陸無雙的那一桌拼過來，簡單吃了頓飯。

李莫愁全無胃口，洪凌波和陸無雙也就不敢動筷子了。

仨人看著林明和小龍女吃完了飯，李莫愁忽然沒來由地問：“師妹，你不介意么？”

小龍女很平淡地說道：“你畢竟是我?guī)熃恪！睅熃氵@個詞，經(jīng)歷了這么多波折，對她來說，已然仿佛一個陌生人。她說出這句話，也好像只不過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李莫愁聽著這句話，再加上小龍女的語氣，只覺得分外刺耳，惱怒不已，不覺間又冷笑起來，故作不屑地“哼”了一聲，沒再說什么話。

林明看在眼里，只覺好笑。他心里不禁生起一個念頭，越想越覺得有趣，便道：“龍兒，我不會長時間停留在這里，無法一直等你師姐改造。把周流天勁教給你，由你來監(jiān)督她。她什么時候達到了我所說的幾點要求，你什么時候把周流天勁教給她。”

李莫愁憤然起身，怒道：“你不愿意教我就直說，何必三番兩次折辱于我？”

林明搖頭失笑，說道：“你自己放不下，怎么是我折辱于你？正視自身，修身養(yǎng)性，懂么？”

“哼！我便是不學你武功，就在江湖上混不開了么？我古墓弟子，還不稀罕別派武學。”

李莫愁憤然離席，走到門口，又回頭瞪了洪凌波和陸無雙一眼。兩個小道姑趕緊給林明恭敬點點頭，轉身跟上李莫愁。

但師徒三人才走到門口，就感覺門外空無一物的世界仿佛變成了粘稠陷人的沼澤。

這沼澤灘在地上，令人懼怕深陷進去，堆積于門外，卻把人卡在期間，進進不得，退退不得。

“你這廝，到底要做什么？”

李莫愁又急又惱，掙扎說道。

她師徒三人這模樣，倒是把酒館里眾人嚇了一跳，只以為她們是發(fā)了癔癥的瘋子。

那店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上前，說道：“客觀，我們這店小本經(jīng)營，弄些牛肉來賣，也不過是旁人倒賣的死牛肉。連活牛財都不敢發(fā)。小人不收您幾位的飯錢了，您幾位大人有大量，到別處去瘋鬧吧，快快切莫要在我這里亂來。小店真真是承受不起。”

李莫愁柳眉倒豎，怒火中燒，厲聲道：“你說誰是瘋子呢？”說時還在門內(nèi)的手就要動作，發(fā)出幾根冰魄銀針。

但她的手才剛有動作，就忽然感到那手不受自己控制了，仿佛深陷于囹圄之中，被人掌控。

洪凌波跟著陸無雙一起遭殃。到了這時候，兩個被殃及池魚的小道姑才明白了，眼前這個人，為何能讓師父把姿態(tài)擺得這么低。

終南山全真教尊呂祖為祖師，這個人有如此通神法術，難不成是傳說中的純陽真人呂洞賓？

“擺正心態(tài)，不亂殺人，你又犯了。”

林明打了個響指。師徒三人頓時感覺沒了壓力，渾身力氣也像是被抽去了，隨著散去的泥沼為之一空，不由跪在地上大口喘氣。

“你是在把我當玩具耍嗎？”

李莫愁感覺收到了侮辱，壓抑著怒氣仇視林明。

“你也可以這么想。”

林明微微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