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成為皇子師第一節

而對皇甫嵩來說，敵方先是久攻不克，士氣低落，再經歷失去韓遂的打擊，如今已經兵無戰心，正是追擊的大好機會。

聽到探子報告了敵軍拔寨準備撤退的消息之后，皇甫嵩當即率全軍傾巢而出，一路追殺，曾經勇猛無比的西涼軍，如今卻已經和畜生一樣，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反攻并未停止，漢軍從三輔向西，一路追到隴西，沒了韓遂之后，另兩位首領，邊章和北宮伯玉都掀不起多大風浪。

在一次遭遇戰中，北宮伯玉被關羽關羽帶數十精騎沖散了本陣，隨后被關羽陣斬，邊章則在對金城的攻城戰中，死在了亂軍之中。

眼看著西涼就要平定，朝廷的封賞應該也不遠了，在行軍之中，皇甫嵩問道：“云長，如果沒有你，這場戰爭的結果多半依舊是我被免官押送回京，我必須向你道謝。”

“這只是我的分內之事罷了。”

“我知道，你能為他人所不能為之事，既驍勇善戰，制造出能讓勇猛派上用場的情況，此便可稱為萬人敵。

但就算你，也不能改變所有戰場，只要這大漢不變天，將領在外，沒有哪個不擔心被宦官捅刀。”

“那，將軍的意思是？”

“云長，你說過你要改變大漢。你覺得現如今，漢室該如何復興呢？”

破而后立，歷史是這樣發展的，但關羽知道，那必定不是皇甫嵩想要得到的答案。

“漢初，天子親近賢人，遠離小人，因此漢室得昌盛，現在漢室衰落，無非是陛下親近小人，遠離賢人，若此不改，則漢室不可救。

桓帝，陛下皆寵幸宦官，任由宦官干政，如若下位皇帝也效仿他們的作為，則漢室江山難保。”

“嗯，云長所言甚是，就算無法改變當今陛下，至少也要讓下位皇帝能擔得起中興大業。

如今，陛下兩位皇子尚且年幼，如若得賢人教誨，或許能成為中興之主。”

這么想著，皇甫嵩的視線再次落到了關羽的身上。

“我看云長你兼資文武，可擔此任。”

“將軍說笑了，論資排輩，我關羽有什么能耐陛下把皇子托付給我。”

“你斬張角，擒韓遂，居功至偉，此戰之后，封賞少不了你，至于后面的事，我自會替你想辦法。”

因為作為草莽出身的關羽在雒陽的那段時間，因為身份卑微，從未得到重視，所以哪怕聽到皇甫嵩的這席話，他也沒有當真。

但在西涼基本平定之時，朝廷對他的封賞卻傳了過來，皇甫嵩被升為驃騎將軍，又遷關羽為左中郎將，封關內侯。

封賞本身算是破格，雖然在之后群雄割據時期，基本是個武將都封個將軍，但在漢朝崩潰之前，將軍不常設，除非立不世之功或是皇親國戚，中郎將一般算是武官的頂點。

至于關內侯，雖然沒有食邑，但好歹算是有個名分，相當于說：今天以后你是貴族，在京城是有身份的人。

相對于關羽立下的功績，這份封賞算是中規中矩，但從黃巾起義到西涼平定這不到兩年的時間里，從一介沒有官職的草莽變成朝廷冊封的中郎將，這升官速度也只輸給衛，霍，而在這個時代，更是獨一無二的。

而平定涼州后，關羽與皇甫嵩帶漢軍得勝而歸，應皇甫嵩上表，皇帝竟真批準由關羽來擔任皇子劉辯的老師。

關羽并沒想到這件事竟然如此順利，但實際上，這本身并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

首先是皇甫嵩平叛有功，已經是驃騎將軍，位比三公，就算皇帝再怎么寵幸宦官，對于他的上表，也不得不多加考慮。而且關羽不光有皇甫嵩的推薦，也有自己的功勛，就算因為出身沒有提拔得太高，但也是憑能力封侯，本事有保證。

第二是劉辯對皇帝劉宏來說，并不算很重要，雖然其生母何氏和舅舅何進都希望他繼承皇位，但劉宏本人更喜歡的是二皇子劉協，只是礙于何進的面子不立劉協為太子，但也不想立劉辯為太子。

因為劉辯不是太子，關羽只是有皇子師的工作，并沒有被封太子洗馬這個官。對于皇帝不想選為繼承人的皇子，由誰教育就顯得并不是十分重要了。

第三是劉辯年幼時被寄養在道人家里，也是直到最近才收回來，素質遠不如由董太后親自撫養的劉協。回宮的這些天，劉辯在宮中的表現并不令劉宏滿意，他自己又懶得教育，所以想找個信得過的人先把這孩子推出去教育一番再進宮。

當然，除了劉宏，基本所有人都認為繼承皇位的必定是劉辯，只要何皇后還在，何進還是大將軍，就不可能讓劉協即位，劉宏個人的好惡，實際上也只是他的一廂情愿。

總之，出于這些理由，關羽不但成了劉辯的老師，而且上課的地點被定在了關羽封侯，賞給他的新府邸。就這樣，從中平二年入冬后，關羽作為皇子師的新生活開始了。

就這樣，在一隊侍衛的護送下，一個不到十歲的男孩，以及一個比他大一點的女孩被送到了關羽的府邸。

身邊那女孩長得很水靈，算得上個美人胚子，沒猜錯的話，她應該就是劉辯的妻子唐姬。顯然，此時兩人就算是夫妻也無法行夫妻之事，但作為皇子，想攀親戚的人并不少，唐姬的父親是會稽郡太守，也是想憑女兒和皇室沾上點姻親，而唐姬也是半個月前才被選入宮中的。

對于現在的劉辯來說，唐姬與其說是妻子，不如說是玩伴，因為一個人太寂寞，所以連學習也要唐姬陪在他身邊。

初次見到大漢皇子，關羽一上來并沒有行禮，也并沒有呵斥，只是平靜地站在那兩個孩子面前打量著他們。

在他眼前，劉辯僅僅是被他看著，就有種惶恐不安的感覺，不敢與關羽對視。

而關羽仍沒有說話，他想看看這樣沉默下去，劉辯會是什么反應。

而劉辯則冒出冷汗，抓耳撓腮，有些惶恐地想要逃跑，而正在這時，卻見唐姬擋在了劉辯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