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蕘腦子高速運轉，腳步不停，不一會兒就走到了南苑柴房。

抬腳踹開門，一股久經風雨侵蝕而生的陰潮霉味夾雜灰塵撲面而來。這霉味，讓人呼吸困難，簡直比頂級的殺人毒藥還要好用得多。

云蕘站在門口緩了緩，才提腳邁入。

云蕘看到眼前景象，腦袋瓜陣陣的疼，雙手握拳，忍了忍。

放松，放松，她需要冷靜。

眼睛掃到地上的人，完全冷靜不下來，心火滋滋往外冒。

云蕘急忙上前，扶起臉朝地面躺著的齊老，規規整整把他擺成了靜坐冥想的姿勢。

這時，齊老的中指輕微的動了一下，似是要醒過來，云蕘大呼不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個手刀利落的劈下去，世界都安靜了。

抹抹額頭不存在的虛汗，云蕘確認他暫時不會醒來，又轉身折了回去。

既然云廷已經劈過一回了，那再來一回，應該也不要緊吧？

要是讓這老頭醒來看到別人不僅劈暈他還把他丟在這么個地方，照他的脾氣，把整個城主府拆了都有可能。

云蕘不由慶幸，自己來的真是時候。這樣一想，心里本就不多的愧疚又消散了大半。

………

喬老感覺頭痛欲裂，眼睛還只能睜開一條縫隙，眼前一張放大的模糊的臉離他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難得老臉一紅，扭過頭去。

“咦，終于醒了！我就說，我的力度我還能不知道嗎？”這老頭不會是故意裝的吧？怎么可能昏迷這么久！

云蕘輕咳出聲，打斷云廷即將出口的話，“老人家，你感覺，怎么樣？”

齊老自醒來后，就一直處于茫然狀態。這會兒看看云蕘，又看看云廷，再加上脖頸上隱隱的鈍痛，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么。

然而他就那么盯著云蕘，什么也不說。云蕘心里發毛，這老頭精得很，保不準已經發現自己是被兩個人給劈暈的。

云蕘心里七上八下，面上卻不動聲色，依舊維持著關心的模樣。

齊老看云蕘的眼神復雜，有奇異，有欣喜，有悲痛，有緬懷，各種不同的神色在他清明的眼睛里交替，似是要透過她來捕獲某個人的影子。

云蕘可沒忘記，自己現在這張臉，是沒有任何修飾與偽裝的臉。那么，他是想到誰了呢？

云廷見這老頭一醒來就盯著云蕘看，還不理會他，就走到云蕘與老頭之間，用自己的身體阻隔他的注視。

不耐煩出口：“我說，你看夠了么？”

老頭被人打斷，腦海中的記憶都飄然遠去。剛想起這人在大街上不顧自己不愿，強行劈暈帶自己回來的景象，額上青筋突突往外冒，自己活了這么多年，里子面子都賠在這小子手里，又如何不怒？

云蕘見一場大戲即將來臨，試圖把老頭注意力拉過來，“老伯，你認識我嗎？”

果然，老頭壓下怒意，緩緩開口，“你，認識…”

話未完，門口腳步聲傳來，老頭沒有再接著說下去。

來的是云楓云嵐兄弟倆，其實他們已經來過一次，只是老頭尚在昏迷，他們又離開了。

“齊老，別來無恙？”云楓爽朗開口，

齊老陰陽怪氣回道，“你看我這樣，是無恙的嗎？這么多年，連自己小子都管不好，難怪心兒跟著你，會早早丟了性命！”

云楓聞言，臉上神情不再，漸漸冷了臉色。

云蕘云廷隔空對視，意思不言而喻，原來他們認識，看樣子關系還似乎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