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路各自延伸向一方,路還很長,看不到盡頭。
云蕘挑眉,趣味十足,道:“要不,我們各自一條路?”
夙驍斷然拒絕:“別想了,怕你迷路,乖乖跟著我。”說完還賞給她一個不用感謝的眼神。
云蕘氣的跳腳,毫不猶豫選了左邊這條路,自己先走了。夙驍無奈,加快腳步跟上她,哄道:“怕我迷路,所以你不能丟下我。”還沖她眨眨眼,云蕘被他逗笑,噗嗤出聲。
路途很短,兩人步伐也不快,走到盡頭時,一絲光線穿破黑暗,照耀到石壁上。
靠近了才發現,一堵墻隔絕地洞和外界,僅僅只有一個小洞能讓光線透出,云蕘感受到吹拂臉上的細微涼意,出聲道:“有風。”
夙驍頷首,腰間軟劍瞬間抽出,虛空一劃,墻壁破開一道出口。
走出去才發現,竟然是城主府云楓的書房。書房里云楓和云嵐已經不在,空空蕩蕩,門口守衛增加了兩倍不止。
這個地道,就算兩個人不眠不休一起挖,也要用不下一個月才可能挖出來,更別說雖然是禁地,很少有人來,但白天估計那些人也是不敢開工的。所以,粗略一算,挖成這樣,地道大概需要兩個月之久。
兩個月之前,就已經開始準備。呵,還真是…狼子野心。
云蕘道:“我們去看看那條?”
夙驍卻搖頭,輕聲道:“這條地道可以幫助古刑天從書房順利逃脫,而另一條地道,失去了這個作用,多半暗藏玄機,現在深夜,不便行事,不如明天早上再來。”其實夙驍心里想的是:該休息了。
云蕘不疑有他,甚覺有理,也就依夙驍所言。
沿著原路返回到岔路口時,云蕘背后一陣發毛,總覺得暗中一雙眼睛正在冷冷看著自己。她回頭看向四周,黑漆漆一片,除了腳下那片火折子照亮的天地,什么都沒有。
夙驍問道:“怎么了?”
云蕘摸摸頭,回答道:“可能今天有點累了,產生了幻覺。”
兩人出了地道,此時月上中天,慢慢由圓變缺,像極了牧童小時候彎彎的笑眼。夙驍送云蕘回了蘭香苑,才回了知會院。
一夜無話。
清晨,云蕘早起,惦記著要去找夙驍,正要出門,卻被突然來找她的墨瑾攔住腳步。
云蕘讓青霜給墨瑾上了一壺茶,從墨瑾來時,云蕘就沒有開口和他說話,端正地坐在木凳上,紅菱站在云蕘身邊,拿眼斜斜打量墨瑾。
墨瑾本來磨磨蹭蹭不知道怎么開口,看見一旁紅菱非常不友好的視線,墨瑾霎時黑臉,道:“看什么看,再看小爺挖了你的眼睛!”惡狠狠的威脅紅菱。
紅菱收回視線,懶得回答他。傲慢的態度徹底惹怒墨瑾,墨瑾還要發作,云蕘打斷他幼稚的舉動,悠悠開口道:“你沒事就回去。”
墨瑾委委屈屈道:“你不待見我就算了,還由得你婢女作賤我,這日子沒法過了。”活活像一個被丈夫拋棄的怨婦。
云蕘放下茶盞,輕輕用帕子擦擦嘴角茶漬,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紅菱,送客。”
墨瑾立即投降,無奈道:“你這女人,好了,小爺和你說正事。”
云蕘看他變得正經,才道:“說完就走。”
墨瑾也不計較,猶豫道:“這件事我一直憋著,心里也難受,今天索性徹底跟你攤牌好了,你也不要怪我。”
云蕘好奇他要跟自己說什么,還對不起自己?
墨瑾接著說道:“就是,遼王,額,遼王和彌渡的事情,我之前知道。”
看見云蕘一點也不意外,墨瑾像癟了的氣球,沒有底氣說道:“遼王不受皇叔待見,你知道,所以,皇叔是故意在花城賞花大會上讓遼王出丑。”
“只是這樣?”云蕘向后仰靠在大椅上,雙手交疊,挑眉看向墨瑾。
墨瑾心虛道:“不是,這件事情很復雜,皇后和太后都參與其中了,我只知道這些。”
怕云蕘不信,墨瑾又大聲道:“小爺沒有騙你,我只是提前知道,但是我爹警告過我,不要理會,所以,我……也是身不由己。”
云蕘并不關心他后面這句,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皇后太后也參與其中。”
她想不通,抬頭去看墨瑾,墨瑾卻早已溜之大吉,空中傳來他的回音:“小爺可不能告訴你,你想知道就自己打聽吧!”
云蕘沒有什么時候有現在這樣鄙視他。
云蕘給紅菱一個眼神,紅菱推開門出去,剛好與要敲門的憶遲撞上,憶遲歉聲道:“姑娘,沒事吧?是憶遲莽撞了。”說完做了一個揖,自覺把主子的謙和有禮學了個七八成,想看看姑娘含羞帶怯的眼神剛好看著自己,憶遲心里傲嬌面上不顯的抬起頭,頓時像被肆意春風一巴掌打的脆響,面前哪有一個人影?!!
憶遲第一次裝模作樣,被殘酷的現實給一巴掌拍回原樣,表情瞬間石化。
云蕘早就知道他來了,等半天不見進來,開口道:“來了還不進來?”
憶遲回神,假裝剛才的都不存在,走到云蕘身邊,恭恭敬敬回稟道:“云蕘小姐,主子說今天有事,恐怕沒有時間陪你去了。”
“哦。”云蕘有些遺憾的道:“正巧,我也有其他事情。你告訴他,改天再去探尋也無妨。”
“是。”
云蕘趁著紅菱出去的時間,又去了地牢找云楓,云楓在審訊那兩人,兩個人關的地方隔的遠,加上是隔音效果極好的密室,不用擔心審訊的信息被另一個人聽見。
云楓此時在審訊古刑天,無論云楓怎樣怒罵,古刑天面色都不變分毫,一派坦然,倒是把云楓氣的鬼火直冒,幾鞭子抽下去,古刑天就昏倒了。云楓大罵:“廢物。”丟下鞭子,在密室門口遇到云蕘。
云楓臉色立馬溫和,關心道:“蕘兒,你怎么到這里來了?咱先出去,要知道什么爹都給你說。”
云蕘調皮的捏捏臉頰,做鬼臉道:“老爹,我想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