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云庭冷哼,“你說是就是?那我說你去吃屎你吃不吃?”
“噗”三道聲音同時響起,一道來自于云蕘,她實在驚嘆于這死小子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本事,夙驍見狀,很是無奈,狠狠瞪了云蕘一眼,給她遞了自己的素白手帕:“看你,把嘴擦擦。”
云蕘趕忙接過來,才要對他笑,就聽夙驍接著說:“口水都噴我身上。”一邊輕輕抖一下衣袖,臉上還明顯的掛著嫌棄。
云蕘拿著手帕,“……”
還有另外兩道聲音,一道來自把府衙圍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中,一道來自黑衣頭覆面具的全爺。
人群里那道聲音清脆,是一個小姑娘,身形嬌小玲瓏,玉雪可愛,看起來與云庭年紀相仿,大概十一二歲的樣子。
見有人看她,小姑娘大大咧咧的笑了,從人群里蹦出,梳了垂鬟分肖髻,也叫燕尾,發分股,結鬟于頂,束尾梢披落肩膀,靈動童心顯露無余。
云蕘沖小女孩笑笑,小女孩揮手,想要去云蕘身邊,卻被一位女子攔下,云蕘見那女子不知道和小女孩說了什么,小女孩癟癟嘴,最終還是不情不愿的跟著她走了。
夙驍自然也看見了,但對于一個小女孩,他更關心的是發出女聲的全爺。
亦男亦女?雌雄莫辨?呵。
夙驍手掩在袖中,手腕微翻,沒有發出一點聲響,輕輕打開了一個黑色盒子。這一切,除了在他身邊的云蕘,無人注意。
夙驍沖她眨眨眼,云蕘瞬間明了,待會又有一出好戲可以看,以手掩唇,云蕘不厚道的笑了。
云庭的無賴,顯然讓凌源沒反應過來,愣了一會,才冷著臉僵硬的說道:“自然有證據可以證明。”
隨即,他看向全爺,目光中透著詢問,全爺手指輕纏著發絲一圈圈打轉,整個人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妖嬈姿勢,幽幽開口:“凌源,你退下。讓尹大人來審問就好,我相信,尹大人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結果,是嗎?尹大人?”
“是是,本官一定全力以赴,為全爺捉拿真兇。”像只斗雞一樣的尹大人立刻就氣勢全無,在全爺面前,乖順的像只雜耍的猴子。
“嗯。”那邊懶洋洋的應了。
云蕘拽拽夙驍的衣袖,她實在是很想看那個變態出糗的樣子,夙驍安撫的摸摸她的頭頂,云蕘頭頂飛過一排鴨子……這感覺,真的是和她安慰狗子時如出一轍……
凌源和全爺都不再說話。
尹成輝放棄了和云庭理論的打算,在師爺的眼神示意下,轉頭,視線直接落在了他們中年齡最大的正低頭默默飲茶的云嵐身上。
云嵐感覺到了那道熾熱的視線,動作依舊云淡風輕,突然就聽到了尹成輝說:“這位公子,可否回答本官幾個問題。”
“大人請講,云某愧不敢當。”云蕘咧嘴一笑,二叔這是暗諷他變臉的速度真是快得讓人不敢恭維啊。
“己亥年七月九日,你們一行人在哪?在做什么?是否去過秦淮河畔?”
“敢問大人,是否與七月十日早上發現的那具殘尸有關?”
尹成輝聽完,眼睛瞇起,“你去過?”雖是試探,確是肯定的語氣。
“是。”
尹成輝聲音漸大,似是怕他改口,急切的問云嵐:“你們有見到誰殺了胡福貴?”
“未曾。”云嵐搖頭。
“那你們去那做什么?”
“這似乎是云某的私事?”
尹成輝意料到他會否認,臉色不變,“本官今早接到會天賭坊送來的訴狀,狀告你們幾人共同謀劃殺害了賭坊的伙計胡福貴。”
尹成輝臉上露出得意的笑,說:“所以,你們現在是本案的最大嫌疑人,必須配合本官辦案,如若還執迷不悟裝瘋賣傻,到時做出什么來,那就怪不得本官了。”
“哦?”夙驍挑眉,“我倒是不知屈打成招竟是這么來的?”
“你只需回答大人的問題即可。”尹成輝身邊的師爺急及時開口,“大人擔任龍城府尹三年,辦案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不是你隨便一兩句誣陷就能掩蓋的。”
尹成輝聽得舒心極了,這師爺果真是最得他心,殿下的人,倒是真的很厲害。
“好。我說。不過希望大人也能回答我的幾個問題。”
“好。本官答應你。”
云嵐點點頭,閑庭信步走到大堂中央,“我們系花城人士,來龍城是為尋家妹,為什么要去殺害一個素不相識的賭坊伙計?也就是說,我們沒有作案動機。此為疑點一。”
“其二,我們的確是在發現尸體的前一天晚上見過胡福貴,地點很巧,恰好是在會天賭坊。當時情景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會天賭坊有人聚眾鬧事,這小伙計卻跑來跑去,不顧自身安危為客人遮擋飛來的物品,云某驚嘆于他實心實意,在賭坊這種地方,依然不改良善本性,所以就記住了他。沒想到,第二天就聽聞,這個小伙計死了,云某還深覺可惜。”
“呵呵,云某倒是第一次聽說,賭坊死了伙計,連東家都替他出面的,是云某寡聞了。”
“不知大人,還有何疑問?”
白衣公子溫潤如玉,談吐之間氣質絕然,讓堂外百姓為之動容,不知是誰帶頭喊起來,:“這位公子一定是無辜的,請大人明查!”
人群跟著齊呼,“大人明查!大人明查!”
尹成輝一拍驚堂木,頓時安靜下來,萬籟俱寂。
尹成輝皺緊眉頭,師爺見狀,看向邊上默然不語的凌源,“凌侍衛,可否把你說的證據帶上來?”
凌源點頭,“是證人。”
話落,自門外走進來兩個人,一人身著白衣,體態輕盈,一人破布加身,步履蹣跚。云蕘抬頭一看,不巧,兩個,她都認識。
“堂下何人?”
白衣女子身姿婀娜,白帕遮面,盈盈弱弱,輕輕的在堂中跪下,道:“民女是箐芳閣的盈兒。”她話落,一片吸氣聲起。
箐芳閣在龍城赫赫有名,在都城也能叫的上名號,隨便一位姑娘都身價不菲,更不要說是花魁了,平民百姓因為難以見到,現在就在眼前,且還蒙著白紗,對盈兒是越發好奇。
“老婦人名叫崔秀蓮,家住三里坡。”
“你們都見到了是誰殺死了胡福貴嗎?”
“是!”
“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