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落下了城樓,婦人納的千層底的確舒軟。
“師兄!”
城門外,許久不見的泛葉紅高呼著,向沉云奔而來。
“師兄,你沒事吧?”
“沒事。”
泛葉紅看著沉云,忽然感覺這短短的一下午,似乎有什么變了。
“師兄,秋劍去客棧了,我們回去吧。”
“好。”
往事落于腦后,命大的商隊又開始了路程。
由趕腳伙計轉職為東家的那哥們實在是命大,巫蠱血祭開始時真在城中一戶有錢人家推銷自己的散修物品。
要知道,他上家去的,還是西城那邊,幽城和他買了兩把刀。
一路小心翼翼,新東家看著沉云的眼神帶著尊敬。
他全程都瞧見了,沉云的安定人心,沉云的四處奔走。
“說。”
言簡意賅,沉云知道,有些話悶在心里不說是會得病的。
“仙師,謝謝救命之恩。”
“嗯。”
輕輕的應答了一聲,沉云放下了車簾,丟了把丹進口,丹田,似乎快要觸碰到邊界了。
“喂,爛葉子,公子怎么了!”
秋劍背著劍,一臉好奇,可是又不敢直問,便就小聲和泛葉紅打著招呼。
瞥眼一瞧,泛葉紅的眼中竟然是帶了一些不耐煩,閉上眼繼續在搖晃的車頂打坐修煉。
“哎,都和公子學壞了。”
嘆了口氣,秋劍搖了搖頭,緊了緊背后大大劍繼續趕路。
攸城,漸漸落在了身后。
那城西的干尸堆,也慢慢的被清理下去,枉死的冤魂或許能得一份入土為安。
“等等!!!”
忽然,車隊前竄出了一匹馬來。
車夫連忙拉住韁繩,安撫車隊受驚的馬兒。
翻身而下,趙去奴帶著阿妹跪倒在了車隊前。
新東家連忙讓開身子,他可是知曉眼前之人的身份,這可不是他一個小小的跑商能夠吃罪得起的。
“趙公子,那個···您有何事啊?”
“請轉告仙師,就說我趙去奴想要拜師。”
“拜師啊,哦哦哦,小的這就去!”
東家連忙急走到車廂邊,小心翼翼的敲響了廂壁。
“不見。”
指頭都還沒落下,沉云的話語就從車廂內傳出。
東家略有尷尬的收起了手,訕訕一笑,又連忙去轉告趙去奴。
“趙公子啊,仙師他···他不想見你,你,還是回去吧。”
“不行,仙師若不愿見我,那我便在此長跪不起,直到仙師愿意見我一面。”
執拗著,渾身狼狽的趙去奴只愿意相信自己看見的,而他看見的,是一名真正的仙俠。
“我不是俠,從來不是,你走吧。”
沉云的聲音遠遠從車廂里傳來,落入了趙去奴耳中,也落入了阿妹的耳中。
“仙師,您即便不是俠,可您也懂劍,比世人懂!趙去奴愿做一道童,伺候仙師左后,學習如何讀懂劍,讀懂人心!”
頭,嗑在了地上,長跪不起。
“這,這這這······”
東家為了難,臉有苦澀。
“仙師,我好難啊······”走回車廂邊,東家吐起了苦水,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兩人,誰他都得罪不起。
“繞道,我說的。”
“您說的?!”
“嗯。”
猶如吃下了一顆定心丸,東家收起了苦臉,麻溜的招呼起伙計們,調轉方向,繞道而行。
馬蹄車輪,從身邊走過,趙去奴依舊呆呆的跪在原地。
“阿哥,怎么辦,走遠了。”
拽了拽自己哥哥的衣角,阿妹的膝蓋已經跪得有些疼了。
抬起了頭,趙去奴的眼中滿是堅定。
“追!我定要讀懂!”
“哥······”
“別說了,我心已定!”
看著一臉執拗的哥哥,阿妹泄了氣,只不過小聲的提示著。
“哥,阿妹也想去,可是,別忘了,我們是偷跑出來的;惹了這么大的禍端,還不回去,阿爹會發怒的。”
“顧不了這么多了,他是他,我是我,我不要走他走過的路,他也沒法明白我要走的路!”
車隊后面,跟起了兩個小尾巴。
誰都知道,可是沉云不說話,便誰當作不知道。
路線,筆直的向著鎮西軍侯府去了,或許是攸城的事太過心有余悸,這新東家一路上拜了不少神佛。
“喂,東家,這能管用嗎?”
“噓!!!莫要驚擾了神明,”東家豎著手指,緊張的壓低嗓音,“我跟你說哦,你不要小瞧了這山神廟哦,一路上好多當地人和我說了,很靈的!”
“有多靈啊?”
秋劍皺著眉頭,蹲在這小小的山神廟中,瞧著那不知雕刻成什么走獸的山神。
連連點頭,新東家點起了三根香,按在腦門上連拜了三拜,這才小心翼翼的插在香爐中。
“不說遠的,剛剛過去的湖塘村你知道吧。”
“知道啊,挺好一地兒,那里的烤魚挺好吃的。”
秋劍點點頭,說著說著,咽起了口水。
“誒,不是烤魚,是小孩兒!”
“什么!你說烤小孩?”秋劍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小心翼翼道,“這,這又不是南邊靠海那地界,不至于啥都吃吧······”
“什么跟什么啊,咋還說到吃上了!”
東家一臉崩潰,聲音大了些,不過回過神來后,又連連向山神拜了拜,道了不是。
“山神莫怪,山神莫怪······哎,我是說,有個小孩,大晚上的,上山走丟了,全村的人都出來找了,本以為還有一線生機,沒想到,在一水泡子里看見了尸體。
誒呦喂,別提那個傷心了,聽說那孩子他娘當場就哭暈過去了。
尸體不能泡太久,一久就會漲,不然等下葬的時候連他娘都不認識。
所以,當地人就連夜刨了個坑,把孩子埋。”
神神秘秘的說著,東家就好像自己看見了似的。
“這不挺好嘛,入土為安啊。”
秋劍一臉疑惑,不覺得這故事有啥不同。
“誒呀,別急,這事啊,神就神在后頭了!
你猜,怎么的;孩子小嘛,不能立碑,結果孩子他娘就被脫夢了,說,水里太冷,要回家,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