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起似乎沒聽到，腳步未變，走到習羽身邊，也蹲下身來，跟他一起看著面前的金毛。

這是一只幼年金毛犬，尾巴歡快地搖著，耳朵搭在臉頰上，眼睛很有靈氣，黑亮黑亮地看著習羽，并同時歡脫地隔著籠子蹭習羽的手。

習羽移過視線看了看余起，然后又忍不住看了看金毛，摸了摸它的腦袋，然后又看向余起。一時間視線來回轉移，顯得十分糾結可愛。

余起笑了笑：“很喜歡它？”

習羽點頭，可能真的是很喜歡，他補充道：“很，喜歡。”

“但是……”余起頓了下，睫毛微微顫動了下，很快又抬睫看他，眼神清明，“我們先去另一個地方，等會兒再回來。”

習羽點點頭，移開手。

余起帶著習羽去了后院。

習羽一下子呆住了。

后院有點臟亂，收容了很多流浪狗流浪貓，在它們中，有的身上毛皮不均勻地禿了，有的一只眼睛睜不開，受了傷。老板娘正在給它們喂食，它們叫聲挺響亮，在老板娘來到它們面前時總是搖著尾巴。

習羽的世界太過單純，他不能理解這些狗狗為什么會這樣，于是問余起：“起，它們，為什么會這樣？”

“原因有很多……”余起也看著這些流浪貓狗，嘆了口氣，“可能是與主人走丟了……”

余起轉過頭看向習羽：“更多的是，被主人丟棄了。”

“無家可歸，只能流浪。”

習羽：“為什么，會丟棄，它們呢？當初，不是他們決定，要養它的嗎？”

余起點點頭：“是，當初那些人想養它們是真心實意，但后來覺得它們麻煩累贅也是事實。養一只寵物，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簡單。”

余起看著習羽的眼睛，說：“習羽，前面的那些寵物可以找到很好的主人，但這些狗狗想有一個安穩的家很困難。”

“所以……”

“所以起想讓我，選擇它們中的一個嗎？”習羽注視余起的眼睛，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很干凈。

余起沒看習羽，視線移到老板娘身上，口中答非所問：“這才是我給你的真正的生日禮物。”

“有時候，喜歡的，不一定是我們最終選擇的；不喜歡的，說不定是我們必須承擔的。”

余起終于看向習羽，表情有些說不出來的復雜意味：“習羽，你在我身邊第一個生日，我想讓你明白——抉擇并不隨心。”

習羽這種情況，他做任何事情都是根據自己心意來，不會去理性考慮事情前因后果，這是很孩子氣的做法。

這樣不能說不好，但想到未來，習羽明顯不能這樣，余起語氣有點殘酷：“而我，更希望，日后你能理性。不管遇到何事——即便哪天，我在你面前死去。”

習羽呆呆地看著她，目光怔怔，有些艱難地張了張嘴，但看到余起的眼神，他什么都說不出來。

余起的眼神有種無法言喻的悲傷。

習羽很難過，有點呼吸困難，低下頭喘了幾口氣后，他抬眼看向余起，聲音有點啞：“好。”

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會努力做到。

但余起說的話讓他還是難以接受，說完這句話，他再度低下頭。

氣氛一時間有些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