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所有人都驚悚無比。

在幽海，漁村無數。

有名的，無名的，多不勝數。

其中，最強者，也就是赤武境九重之境。

但是，即便是那般強者，也無法做到摘星殺人。

如今，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竟然徒手摘星，隨意抹殺了一名赤武境五重之境的武者。

這是夢嗎？

所有人都不敢注視杜燦的眼睛。

除了阿月。

“柳生，是你嗎？”

阿月的心頭，微微一顫。

此時的杜燦，顯得有些陌生。

但是有一點，是無法改變的。

杜燦是為了自己出手的。

那么，柳生還是柳生嗎？

“是我。”

杜燦說道。

迷糊的眼睛里面，更多的是清明。

“你清醒了？”

聞言，阿月極為驚訝的說道。

“是的，阿月，我開竅了，這些年，我過得渾渾噩噩，現在，我徹底清醒了。”杜燦說道。

此時的他，不是柳生，還有誰人，可以為柳生？

“太好了，柳生，你終于清醒了。”

阿月喜極而泣。

這比什么都重要。

在阿月的心中，柳生最重要。

她把柳生看得很重。

起初的時候，或許僅僅是一種寄托。

但是那種情緒，日益倍增。

等她發覺那種情緒質變的時候，她自己也有些意外。

“您……您還是柳生？”

一名白發蒼蒼的老人，驚疑道。

“是我。”

杜燦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不再看其他人。

他看向的，只有阿月。

“你修煉的是什么功法？”

“體內怎么會如此之多的暗疾？”

“你這樣的話……活不過三個月……”

杜燦沒有在乎周圍人的目光，而是柔聲對阿月說道。

即便，剛剛阿月是逗自己開心。

杜燦也清楚，單憑柳生的這具身體，根本無法修武。

畢竟，沒有天賦。

很多事情，早就注定了。

除非……逆天改命！

“什么？你怎么知道？”

聽了杜燦的話，阿月極為吃驚。

杜燦竟然可以看透自己的暗疾？

她更加意外的是，自己只能夠活三個月了。

她本以為自己可以支撐得更久的。

她沒有想到……

“告訴我，我想知道，以后，幽海之大，沒人可以欺負你。”杜燦說道。

“是……是黑白劍體……”

阿月說道。

“黑白劍體？那是什么？”

杜燦聞言，有些驚訝。

這似乎是一種跟劍有關的功法。

“這門功法，是我在一頭蝙蝠魚的肚子里面得到的……記載在一塊獸皮之上……”阿月說著，便是取出了那塊獸皮，遞給了杜燦。

“我看看。”

杜燦將那塊不知名的獸皮抓在手中，看了一番之后，不由搖頭，說道：“這黑白劍體，只是殘篇，約莫三分之一的樣子，你即便是塑成了黑白劍體，也是殘缺的劍體，殘篇只會害己。”

“那怎么辦？”

阿月急道。

她有很要緊的事情，要去做。

不完成那件事，她就不能死。

她，暫時不能死。

“很簡單，我將這門功法改變一下，我想會很適合你，也不會傷害你的壽元，你不能繼續修煉這門功法了，你也知道，我沒有開玩笑，你的壽元，真的只剩下三個月的時間了。”杜燦認真的說道。

“你可以改變功法？”

“完善嗎？”

聞言，阿月極為吃驚。

其他人聽到杜燦這么說，更是感到驚顫。

但是，他們一想到之前杜燦摘星殺人之舉，也便可以接受了。

畢竟。

完善功法，可沒有摘星殺人駭人。

至于禿頭老者，見到杜燦不理會自己，更是不敢離去，他跪在了地上，如同死掉了一般，渾身的氣息，都收斂了起來。

他可不敢招惹杜燦。

夢境之外。

“爹，他這是睡著了？”

江水然有些驚訝的說道。

杜燦的呼吸方式，極為特殊。

令人覺得神異無比。

“似睡非睡。”

江云驚嘆，道。

“這是什么狀態？他到底要做什么？”

江水然一怔，道。

“我也不清楚。”江云搖頭，道。

即便，他是這怒龍江的主宰，也看不透杜燦到底要做什么。

金不換的心頭，卻是極為羞怒。

他恨不得直接將杜燦碎尸萬段。

此人竟然讓自己在鐘意的女人面前丟臉。

他有些接受不了。

“小畜生，故弄玄虛，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樣。”金不換心頭，恨意瘋狂的涌動。

……

“就是完善，這對我而言，不算什么。”杜燦淡然一笑，隨后他虛空連點。

“嗡嗡……”

空中傳出劇烈的波動，恐怖的氣勁，竟然是在空中定格，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字體。

“我的天啊，虛空凝字！”

“我沒有看錯吧？”

“真的是……虛空凝字！”

所有人巨震，心頭的震撼，難以名狀。

“這？”

連阿月都有些癡傻了一般，呆呆的看著杜燦。

一個個的字體，在空中蜿蜒如龍，不斷地起起伏伏。

黑白分明。

這便是杜燦完善之后的《黑白劍體》功法！

“這是我的？”

“完善的黑白劍體功法嗎？”

阿月感覺自己在做夢。

這個夢，太不真實了。

昔日癡傻的少年，此時，竟然如同天人一般守在自己身邊。

還完善了自己修煉的功法？

“完整版的黑白劍體……”

阿月看了一會兒，驚嘆無比，她試著去觸摸那些字體，一接觸，那些字體之上，便是傳出一股宏大的波動，那股波動，令她極為意外，這股氣息，她從來都沒有感受過，卻感覺自己如同螻蟻，如塵埃一般。

這是何故？

“柳生……這是什么氣息……”

阿月終于是忍不住好奇，問道。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滿是笑意。

她很開心。

因為，這是柳生給她的東西。

“這是龍氣。”

杜燦說道。

“龍之氣息？”

聽了杜燦的話，阿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杜燦，下意識的說道：“柳生，你怎么可以御用龍氣呢？難道，你是龍？”

就杜燦自己而言，他確實不是龍獸，但是，他可以修煉龍氣，龍氣超然于一般的靈氣。

這都是因為《太古馭龍訣》的緣故。

并非龍獸，卻可以馭龍，亦可以修行龍氣。

“我不是龍。”

杜燦笑了笑，說道。

“討厭……你肯定有秘密……我不管那些了，只要你還是柳生，我就很開心了。”阿月白了一眼杜燦，而后，小心翼翼觸摸那些虛空之中的黑白字體。

“嗖……”

阿月的指尖，每點到一個字體，那些字體就化為了流光，進入了阿月的額頭里面。

隨之這樣。

阿月收獲了完整的《黑白劍體》，對于《黑白劍體》這門功法的感悟，也是愈發深刻。

“不好了，船長，前面有一座突然冒出來的巨山……”就在此時，有船員驚呼，道。

“嗯？巨山？”

跪在地上的禿頭老者，如夢初醒，當即朝著前方看去，他的臉色，陡然變得極為驚懼了起來。

似乎是看到了末日景象一般。

很快地。

他便是看向了杜燦，大驚失色，叫道：“懇請……您出手……救救柳村所有人！”

船長乃是赤武境六重之境。

如今，竟然也會畏懼？

“嗡！”

而就在此時，那一座黑色的巍峨巨山之上，忽地，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猩紅光暈。

一個個的，不斷地放大。

“那是什么？”

“似乎是一只只的眼睛？”

“怎么可能？”

“那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此時，所有的船員，都驚悚了起來。

這種事情，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過。

“要我出手？”

“救下所有人？”

杜燦聞言，看向了前方突兀出現的黑色巨山。

他催動目力，這才發現了端倪。

無他。

在那黑色的巍峨巨山之上，均是密密麻麻的紅眼黑翼生靈，一個個的氣息，極為邪異，一看便不是好惹之輩。

這些生靈生有蝠翼，模樣極為猙獰，類似于人形。

“這是何物？”

杜燦淡然說道。

這對于自己而言，只是微末小事。

他一眼看去，發現最強者，無非是赤武境九重之境罷了。

這對于自己算問題嗎？

“這是暗翼族……幽海十大種族……極為兇惡……平時肆無忌憚，欺辱我們人族……”禿頭老者連忙顫抖著說道，可見，他對于這個種族有多么畏懼。

“暗翼族？”

“沒聽說過。”

聞言，杜燦搖了搖頭。

這個種族，他確實沒有聽說過。

現在的他，都有些懷疑，這里是否是一個夢境了。

無他。

簡直太真實了。

或許，這是一個真正的世界。

“桀桀，這些人族，都是肥美的鮮血之源……他們死定了。”一名高大的暗翼族男子，興奮的舔了舔嘴唇，說道。

“確實是來了……嗯，還有女人。”

另外一名暗翼族的青年，也是極為激動。

所有人的臉色，都是變得死灰了起來。

阿月的臉色，也是顯得有些蒼白。

這可不是什么垃圾的海獸，而是幽海十大種族之一的暗翼族！

“柳生……您……您可以出手嗎？”

禿頭老者顫巍巍說道。

從始至終，他不敢起來。

哪怕是面對暗翼族，他也不敢起來。

他更加不敢逃。

“哈哈哈，指望一個連氣海都沒有的小子救你們？你這糟老頭子，是被我們暗翼族嚇傻了嗎？”一名暗翼族的青年，譏諷道。

如他看來，杜燦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連武者也不是，能夠翻騰起來什么浪花？

這不是可笑嗎？

“黑暗天幕！”

便在此時，一名暗翼族的青年，吐出一口污濁無比的黑氣，一時之間，就遮蔽了整個天空，所有的星光，都透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