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得揚覺得自己被欺騙了。一個身穿大褲衩拖鞋搓手的胖子外加一個穿著耐克運動裝,歪著頭沖著你傻笑,看起來很二五仔的家伙,組成的這么一個組合。
一個叫做沙,一個叫做雕。沙雕兄弟?
皮得揚依稀記得,那是在六年前。如今的胖子還是一個瘦子的時候,他們依依惜別的場景。到了如今,瘦子不在。只留下眼前令人咋舌的胖子。白花花的肥肉,就像是隔壁老張家殺過的肥豬。
好肥啊!
“你們真的要拍電影?”
皮得揚有些懷疑道。
“當然了,告訴你,老皮,現(xiàn)在哥們也是導演了。”
段一品胸膛拍得啪啪響。
“老皮,還記得我們當初許下的諾言么?”
話語間,段一品遞給皮得揚一根塔山。自己點了根。
“那時。你說你要成為金馬獎最佳攝影師,我要成為金馬獎最佳導演。只不過你考上了傳媒大學,進入了名校。我卻落榜了,進入了橫店影視學院。只能在三流的劇組混混日子。”
“是啊!很多年過去了。”
段一品一段深情的話語差點令皮的揚聲淚俱下。那可是青春啊!如今,瞅瞅段一品這胖子一身的肥肉,感嘆,青春都喂了狗,再也一去不復返了。
“現(xiàn)在,我們的夢想終于要實現(xiàn)了。來吧!老皮。過來幫我吧!”
皮得揚感動的同時,總感覺有些不對頭。但是又覺察不到哪里不對。
“等等。”
“你們的大制作電影總投資是多少來著。”
“二……”
段一品剛想說出。陸小禪一把拉住段一品的手腕。
“二三百萬吧!”
“當然了,這只是前期的投資。”
甭管那么多,先忽悠過來簽約了。后期再以誠懇的態(tài)度換取原諒。
至于欺騙?這怎么能算欺騙呢!這叫做理想化數(shù)據(jù)。
“二三百萬啊!”
皮得揚意味深長的看了陸小禪一眼。
“雖然不怎么多。但是吧!也能拍出來一部電影來。”
陸小禪:“……”
他本以為能賺一萬就足夠多了,一百萬就足夠大了。是貧窮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聽聽,二三百萬雖然不多。但勉強夠了。在鄉(xiāng)下呆久了,他們城里人的眼光果然不一樣。
“不過,你們真的能拍出來賺錢的電影么!現(xiàn)在賠錢的電影可是有一大堆呢!就算是大導演的電影都不敢保證上映之后就一定會賺錢。”
“賺不賺錢等上映了之后再說。你難道就能保證現(xiàn)在所有的大導演拍的電影都能在電影上賺錢么?”
“不說別人。陳果凱上一部所拍的電影不一樣撲街到姥姥家了。”
“咳咳!人家是大導演。這個自然不能比的。”
“這個,其實呢!一品,講真的,其實我也是很想支持你的,但是呢!我這段時間剛剛拍完這部爭奪。自熱就想著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的。”
皮得揚下意識的想拒絕段一品。
段一品嘿嘿笑著走到皮得揚的身邊處。使出了老伎倆。攬住了皮得揚的脖子。“老皮,話不要說的那么死嘛!咱們今天先不談電影,只聊感情。”
“你說,咱們這么長時間不見了,找個地方好好的喝一場怎么樣啊!燒烤管夠,小龍蝦管飽。”
“你請客?”皮得洋瞇著眼睛,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很響。他雖是專業(yè)攝影師,但是也不過是個副手而已。一個月工資七八千,請客一次,三四百。兩天的工資沒了。人間朋友不值得。
“我請客,絕對的我請客。”
“早說嘛!咱們朋友這么多年。而且你現(xiàn)在都拉來這么多投資當導演了。就沖咱這關系,一頓飯,沒得跑。”
皮得揚哈哈大笑起來。
陸小禪垮了臉。好現(xiàn)實的家伙啊!
“走走走,一串之約,走起。”
段一品摟著皮得揚的肩膀。皮得揚搭著段一品的脖子。活脫脫一堆熱戀中的小情侶。外加身后陸小禪這個八百瓦的電燈泡后面跟隨著向著約定地點走去。
橫店。一串之約燒烤店。
點了幾個小菜,三瓶白的,幾箱啤的,幾十個羊肉串子,十個大豬腰子。
基友多年未見,十分親密。各種姿勢的喝喝喝。
“來,老皮,干了這一杯,咱們還是朋友。”
“老皮,干了這一杯,咱們就是異姓兄弟。”
“來。老皮,再干了這一杯,咱們就是歃血為盟的親兄弟。”
“不要慫,就是喝。”
俗話說的好。能喝是福。半斤白的,八九瓶啤酒下去,給陸小禪干吐了。
當陸小禪從衛(wèi)生間回來的時候,皮得揚正摟著段一品的脖子依靠在肩膀處嚎啕大哭。
“臥槽!我看到了什么?”
陸小禪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兩人,莫非是有什么不能說的秘密?
“胖子,我苦啊!”
“我皮得揚堂堂傳媒大學畢業(yè)的高材生。專業(yè)攝影師,混了這么多年,還是個副攝。”
“我太難啦!”
“我好想當主攝啊!我好想扛起來我心愛的攝影機啊!我太喜歡當攝影師了,我感覺,我上輩子就是個攝影機!”
“嗯?”
陸小禪聽的清楚。所謂上輩子的千百次回眸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已。他上輩子是個攝影機,所以這輩子當了個攝影師。
陸小禪回想起剛剛在馬桶上面大吐的時候,難道他上輩子是個馬桶?
呔~馬桶,我這輩子與你有緣。
咦!陸小禪被自己的想法惡寒到了。
“是啊!老皮,你不僅僅是個攝影機,你還是個幾把。”
段一品撫慰著皮得揚那一頭柔順的秀發(fā)。溫聲細語的在他的耳邊安慰道。
“吐完了?”
段一品情迷伸長的抬頭望了一眼坐下來的陸小禪。
“吐完了。舒服多了。”
“是不是很爽。”
不知不覺間,陸小禪握緊了拳頭。
“豈止是爽啊!簡直就是難以言喻。”
“你這哥們怎么啦!”
“喝醉了,正在我這跟我傾訴呢!”
“喝醉了?”
陸小禪眼睛一亮。計上心頭。
“對。”
“我有一個好辦法。”陸小禪嬉笑著提議道。
“什么好辦法?”
“趁著醉酒,強制賣身。”
“靠,這種餿主意你都想的出來。”
段一品鄙視道。
“不過我挺喜歡的。”
“你趕緊找個打印店打個合同去。”段一品催促著。
敲著這熟練的動作,段一品是個老手了。
話語說完后,趕忙到附近找了一個打印店。多付給老板幾塊錢,給陸小禪下載了一份簽約合同模板,按照陸小禪的意思修訂下,打印了出來。
當段一品瞅著陸小禪所弄出來的合同,一臉的奸笑。轉而看向正大哭著的皮得揚。
“來。老皮,你不是想主攝影么!來。在這里簽上你的名字。簽上它。攝影師就是你的了。”
“簽上它,世界就是你的了。”
“吶!這是印泥。按個手印,為你的倒霉點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