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太見過毛峰一次,大早上他就過來詢問過自己兒子。這次又過來,還有個颯爽俊俏的姑娘跟著,不知道是什么事?她聽說住在船屋里的姑娘死了,是被人殺死的,不會跟自己的懶兒子有關吧?
“警官,我兒子是好吃懶做了些,可從來不做壞事!”劉老太太一向溺愛兒子,急忙替兒子分辨起來,“他昨晚上只是去鄰居家里打牌,回來就蒙頭大睡,什么事都不知道啊。”
“你兒子幾點回來的?”舒展盯著老太太問著。
老太太一怔,隨即回著,“十二點多吧,他每次打牌都是這個時間回來。”
舒展往東屋瞧著,劉大壯還在睡,呼嚕聲大得震天震動。她朝著毛峰瞧了一眼,毛峰進去把被子揭開,“啪啪”拍著他的屁股,“起來,懶豬!我來兩次,就沒看見你坐著。”
身上的棉被被揭開,劉大壯冷得縮成一團,毛峰的大巴掌呼在他屁股上,疼得他直咧嘴,這才睜開眼睛坐起來。
他揉著眼睛,看了毛峰一眼說著:“警官,你不是來問過一次了嗎?我都說了,我十二點打牌回家,什么都沒瞧見,回來就睡覺一直到被你叫醒。”說著連連打哈欠。
“你在說謊!”舒展冷冷地說著。
他扭頭看過來,這才注意到屋子里還有另外一個人,迎上舒展犀利的眼神頓時又清醒了幾分。
“一個整天吃喝玩樂的成年男人,昨晚上十二點入睡,到現在超過十三個小時,不該是雙眼黯淡,滿臉萎靡不振的模樣。”舒展接著說,“昨晚上你確實是午夜十二點從鄰家回來,但卻不是回家,而是順著緩坡往下走。你回家的時間在早上,這幾個小時你究竟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我...”劉大壯的眼神閃爍起來。
毛峰見狀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子,“好啊,你小子竟然跟我撒謊?是不是你瞧見人家姑娘一個人住,又有幾分姿色就動了壞心思?你殺人放火,膽子真是不小......”
“我沒殺人,沒殺人!”他被嚇得臉色煞白,一邊擺手一邊說著,“那晚我贏了點錢,就去了吳寡婦家!我可沒說謊,吳寡婦能給我作證。我只要贏了錢就去她家里過夜,天亮再回家睡覺,一直都是這樣。”
“吳寡婦?那個老娼婦?”劉老太太聽見兒子的話氣得直拍大腿,兒子連對象都沒有,現在又和一個五十來歲的寡婦攪和在一起,誰還能給他說媒?老劉家只有這一根獨苗,要是斷了香火,他們死了也沒臉見劉家祖宗。
她撈起炕上的雞毛撣子,一邊罵一邊打,“你整天什么活都不干,只知道伸手朝我和你爹要錢。給你錢也行,你倒是給我找個兒媳婦回來啊!你倒好,跟個老寡婦弄到一塊兒。她滿臉的褶子都能夾死蒼蠅,你貪圖她什么?”
“娘,你輕點打,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舒展伸手攥住雞毛撣子,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地說著:“大娘,等我問明白一句話,你打死他也沒有人管!”
劉老太太是真生氣了,可打在兒子身上卻疼在她心上。舒展一攔,她自然就坡下驢,哪里還舍得繼續打?
“劉大壯,你到底什么時候回家?一路之上可發現什么異常?”
“五點半左右。”劉大壯揉著胳膊,滿臉喪氣地回著,“天還沒大亮,我什么人都沒遇見。那么早,大冷天的誰能出來......額,還真有人出來,還是走冰回島。當時我還在想,烏漆墨黑一個人在冰上走,掉進冰窟窿誰都不知道。”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說著。
舒展聞聽眼前一亮,讓他把看到的情形詳細說說。
“我從吳寡婦家里出來,天還沒有大亮。遠遠的,我瞧見海面上有光亮在移動,應該是有人拿著電筒在走冰。”
“哦?能看出是誰嗎?”舒展追問著。
“那么遠能看清楚什么?況且當時烏漆墨黑。只能模模糊糊看出是一個人,連扁擔都沒擔。我看光點往我這邊移動,想著是島上的人從外面回來,害怕被人發現自己和吳寡婦的事情,所以趕忙溜回家去了。”
“你回家的時候可發現船屋那邊有什么異常?”
“應該沒什么,四處都黑漆漆。”劉大壯并未留意船屋那邊,不過在他想來,要是船屋著了火,他想不留意都難。
舒展聽了眉頭緊鎖,想了一下說:“如果你還想起什么就來村部。”
她帶著毛峰離開劉家,剛走到棧道附近就瞧見一個人站在冰面上。
那人背對著棧道,負手而立,若不是凌亂不堪的頭型和一身邋遢衣服,還真有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舒隊,是沂木。”毛峰也看見他了,認出那頭型和衣服,尤其是褲子上大面積的污漬。
舒展鉆到棧道下面,挑選個平緩的地方跳到海面上。深冬時節,海面上的冰凍得非常結實。
“別動!”她剛走到沂木身后,就聽見他低聲吼了一聲。
有什么不能動的?她最不喜歡有人用命令的口吻跟自己說話,她偏往前邁了一大步。
就在她的腳落到冰面上的時候,耳邊傳來“咔咔”的細微之聲。再低頭一瞧,冰面之上裂開一條裂縫,在她兩腿之間還在轉瞬間變寬。
額,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愣了一下。
剎那間,沂木動了。他竟然一個掃堂腿過去,舒展毫無防備,結結實實的倒在冰面上。
還不等她反應,就被一個人摟在懷里,在冰面上接連滾了幾圈。
毛峰跑過來,“媽呀,瞧著凍得挺嚴實的冰面怎么說裂就裂了呢?這大冰窟窿,掉下去會游泳都危險。”
舒展歪頭瞧著,方才她站得地方露出個大洞,海水漫上來。
“舒隊長,可以起來了嗎?”沂木冷冷地說著。
呃,舒展這才驚覺自己以曖昧的姿勢躺在沂木身上,她有些狼狽的爬起來。
沂木也站起來,一言不發往岸邊走去。
“哎...”舒展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瞥見他褲子上大片的濕漉漉又忍不住想要笑。那一大片位置有點尷尬,瞧著就像是尿濕了褲子。不對,男人尿褲子應該濕前面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