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身上沒有外傷,因為中毒,胃腸潰爛有惡臭的味道,里面有腐爛的食物殘渣。根據尸斑和肛溫,能確定他的死亡時間就在十二號的下午四點到五點之間。法證科的報告顯示,李飛是喝了被加入氰化物的啤酒導致中毒死亡。他們在其中一個空啤酒瓶里檢測出氰化物的殘留。
啤酒瓶和小食品袋上面除了李飛的指紋,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指紋,經驗證正是張夢桐的。鞋印也是兩個人的,男士的鞋印比對之后正是死者李飛腳上的那雙拖鞋,小一些的鞋印是張夢桐留在自己家里那雙。也就是說,屋子里除了兩個人的痕跡,并未發現第三者的痕跡。
“舒隊,能近距離接觸那幾瓶啤酒的人只有李飛和張夢桐。能夠在里面下毒讓李飛沒有防備的喝下去,張夢桐是最合適的人選。況且,兩個人喝酒,只有一個人中毒,李飛死亡之后,張夢桐倉皇出逃,我覺得她有嫌疑。”劉夢男翻看著法證科的報告說著。
張夢桐逃走確實有些可疑,但是她為什么要下毒害死自己的同居男友呢?找不到殺人的理由,現場疑點重重,把張夢桐當成嫌疑人的證據并不充分。但是就目前來看,找到張夢桐是最首要的。
“我覺得倉皇這個詞用得非常準確。”沂木的表情淡淡的,可言辭卻犀利,“如果是下毒,自然是提前計劃好的;既然是提前計劃過,就不會倉皇出逃!張夢桐連出租屋里的錢包都沒拿,沒穿外套只穿著拖鞋就跑了出去,可見她遇見了讓她驚慌失措甚至是驚嚇的事情。”
“可誰能不被注意的潛入出租屋,不留任何痕跡在啤酒里面下毒呢?”劉夢男質疑著。
“檢查過啤酒蓋嗎?”沂木問著。
“出租屋里沒有啤酒蓋,應該是被扔掉了。”
“呵。”沂木冷笑了一聲,“我去現場看過,茶幾旁邊有個小垃圾桶,里面有吃完的小食品的包裝袋,還有啃完的雞骨頭和一次性手套。另外,廚房和衛生間垃圾桶里的垃圾也沒有扔。你覺得,有人會特意只把啤酒瓶蓋扔出去?”
“沒有在屋子里找到超市購物小票,我們無法追蹤到啤酒的來源......”
“查查小區附近的小型超市,特別是那種開在自家一樓的。死者當日拎著五瓶啤酒和一些熟食、小食品,他應該會選擇離家最近的地方購買!”舒展打斷了劉夢男的話,讓他趕緊去查。
很快,他們在小區對面的小超市查到了線索。因為李飛和張夢桐二人經常去那里買東西,所以老板一看見他們的照片就認了出來。
“出事那天,他們小情侶又過來買啤酒和熟食。女孩子挑了一些小食品,男孩子看著我切燒雞。他們是老顧客,我告訴他們臨走的時候自己在門口裝五瓶啤酒。他們不賒賬,找錢的時候偶爾差個五角一元都不要,更不隨手順東西,所以我對他們挺信任。他們小情侶瞧著感情挺好,怎么突然打架往死了弄?那姑娘看著文文靜靜,真敢下手啊!”
超市老板聽說對面小區出人命,當天也圍著看熱鬧來著。他知道李飛死了,張夢桐被警方通緝。他和旁人打嘮分析過案子,大伙都認為是兩個人因愛生恨,估計里面還有第三者插足之類的事,姑娘下毒殺了男朋友然后跑了。
超市的面積不大,里面堆滿了貨物,成包的衛生紙和成箱的啤酒都堆在門口左右兩邊。
“老板,你就不怕有人隨手把東西拿走?你沒裝攝像頭?”舒展瞧了瞧問著。
“白天放在外面,晚上關門之前搬進來。屋子里小,都放進來連轉身都費勁。前幾年還真有人偷拿,我裝了攝像頭。這兩三年人的素質高了,撿到東西都想盡辦法找到失主,誰還偷東西?攝像頭每年都要升級維護,后來我也不花那個錢了,用不著。”
“那天李飛和張夢桐來買啤酒,有什么異常嗎?他們來的前后,還有別人買過東西嗎?”舒展追問著。
老板聽見這話想了一下,片刻才回著:“鄰居老王來過買醬油,還跟李飛玩笑了兩句。他們前后腳走的,沒什么異常啊。”
舒展聽見這話讓裕豐去詢問一下老王,她在超市門口轉悠了兩圈。超市就在路邊,斜對面不遠處有一排二層連體小別墅。一個小別墅的圍墻外安裝了兩個攝像頭,其中一個大大的探頭正好朝著這邊。
別墅是一對老夫妻住,兒女不放心給安裝的攝像頭。他們聽說警察查案,非常愿意配合。調出監控錄像,找到李飛死亡當天的視頻,能看見李飛和張夢桐兩個人從攝像頭覆蓋的范圍走過來,到了超市門口拐進去。
不一會兒,一個戴著帽子、口罩,捂得嚴嚴實實的人從反方向出現在超市外面。個頭不太高,穿得比較中性,鏡頭太遠模模糊糊連男女都看不清。他站在門口放啤酒的地方,很快,他又轉到衛生紙那邊。這時候,李飛和張夢桐從超市里面出來,她們裝了五瓶啤酒拎著走了。他盯著她們的背影,張夢桐扭頭,他急忙扭身走了。
舒展讓田甜用技術手段處理畫面,可因為距離太遠怎么都看不清對方的樣子。
“如今只有找到張夢桐才能找到關于神秘人的線索。”舒展眉頭微蹙,“可距離她失蹤過去二十四小時,我們沒有任何消息。”
“沒有身份證,能去的地方并不多。案發之后你們就通緝了張夢桐,只要她出現在汽車站、火車站、飛機場買票,肯定會被控制住。有正常營業手續的旅店入住必須提供身份證,她不可能自投羅網。我推測,她現在還在臨江市,多留意一些非法民宿。”
既然是非法民宿肯定不會在工商部門注冊,他們需要靠人工走訪排查,這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況且張夢桐是大活人,她有流動性,這又要求時間上抓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