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找到了黃穎的住處就能找到她這個人，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她早在兩個月前就退租搬走，房東不知道她搬去了哪里。

“她們的朋友？是男性？”舒展追問細節。

房東想都不想就回著：“這大六樓，搬家肯定要找個男的幫忙。我聽見叫黃穎的小姑娘給另外一個小姑娘打電話，說朋友有事來不了，讓她不用買那么多飲料，還讓她先叫輛車在下面等著，她一個人把行李拎下去。我看她們統共就兩個小包，也就沒多管閑事幫忙，況且我還要收拾一下房子。每走一個租客，我都要打掃一下，下一個租客不知道什么時候上來，看著亂七八糟影響租金。”

舒展又帶人去了隔壁，這次進了李大爺的屋子。屋子里不僅亂糟糟，客廳里堆著破紙舊書，還有一大堆易拉罐、啤酒瓶，味道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李大爺的耳朵不好使，舒展跟他說一句話都要重復好幾遍，還總是被曲解。房東見狀主動說：“跟耳朵背的人說話不能光大聲，他們的耳朵時靈時不靈，聽見熟悉的聲音會更容易分辨。”

果然，他們之間的交流順暢多了。李大爺說那些破爛還沒來得及賣，他腿腳不方便，收廢品的人說讓他攢攢再上門收。他把那些破爛翻出來，舒展仔細地瞧著，塑料口袋里裝著二十來本舊書，都是俗不可耐的言情小說，七八個易拉罐飲料，一些裝過快遞的紙箱子，被拆開壓平捆成一大捆，還有個破爛不堪的塑料臺燈。

“這快遞可沒少買。”毛峰見了說著。

舒展把繩子解開，挨個紙箱子檢查。收件人有黃穎也有吳月，她發現吳月的手機號碼瞧著陌生，并不是她跟家里聯系的號碼，或許，這個才是她經常使用的那個。

她馬上讓田甜查這個號碼，果然發現常用聯系人里有黃穎和老家，還有幾家外賣和快遞員的號碼。

“這是什么？”舒展發現在客廳的茶幾上放著個快遞，還沒有拆開。收貨人赫然寫著“黃穎”，發貨商是一家平價內衣店。

“這是隔壁小女娃的快遞，她們搬走之后送過來的。我替她們收著，想著她們回來找就還給她們，可她們一直沒回來過。現在的女孩子，整天花錢，連自己買什么都忘記了。唉，都不知道節約，以后結婚怎么過日子？”李大爺叨叨咕咕的說著。

舒展把快遞打開，里面是一套黑色帶蕾絲的內衣套裝，還有一張店家親手寫得卡片。

“大爺，要是黃穎回來找快遞，麻煩你跟我們聯系。”舒展留下個電話號碼，把黃穎和吳月留下的破爛東西全都帶走。

舒展又帶人到樓下詢問了一圈，看看能不能有新線索。可惜，現在的鄰居跟過去不一樣，頂多在樓梯上碰見相互點頭打招呼，連姓名都不清楚。倒是樓下小劉因為樓上漏水的事情找過一次，他和黃穎、吳月有些接觸。

“我聽說她們都是在網上寫小說的，我平常就喜歡在網上看小說，不過都是看盜版。她們寫得不咋滴，能掙錢才怪呢。她們爸媽要是知道她們住在一塊兒，非得氣瘋了不可。”

“為什么要氣瘋？在大城市里打工，兩個人合租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嗎？”舒展疑惑地問著。

他小眼皮子一翻，露出三分之二的白眼，還把蘭花指翹了起來，“你們不懂，我一看就能看出來，她們可不是朋友關系？她們有夫妻相！呵呵呵呵，我可是同人小說資深讀者，一看她們兩個人的表情、動作就能判斷。”

“你說黃穎和吳月是戀人關系，有什么實質的證據嗎？”舒展不知道他是不是胡言亂語，不過看他的樣子倒有些娘娘腔。

“兩個姑娘住在一起，誰都沒有男朋友，一個在外面掙錢養家，另外一個整天宅在家里連門都不出。我跟黃穎多聊了兩句，那個吳月小眼睛帶鉤鉤似的，能把我千刀萬剮了。”他撇著嘴回著，“我對女人可沒興趣，尤其是矮子。”

“黃穎很矮嗎？”

“她們兩個人的身高差不多，不過在我眼里低于一米七都是二等殘廢。”

“你知道她們搬去哪里了嗎？”

“我哪知道？那天我看見黃穎背著個包，拎著個包在公交站點等車，喊了一聲她沒回頭，公交車來了她上了車。我回家碰見王哥，這才知道她們搬走了。”

舒展見沒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帶著人收隊回了刑警隊。

“《背后有人》更新有動靜嗎？”田甜收藏了這本書，時刻關注更新情況。

她聽見舒展詢問掏出手機瞧，“我設置了更新提醒，五分鐘之前收到了通知。她又上傳了一章，寫得是檢查解剖‘張夢桐’的尸體。根據法醫的報告顯示，死者身上有多處擦傷，頭部遭受打擊導致顱內出血造成死亡。死后身上綁上大石被沉入大海中，因為繩子被魚咬斷才浮上海面。”

“搜索隊那邊有消息嗎？”舒展又問著。

“暫時沒有。”裕豐回著，“他們已經把搜索范圍擴大，采用了最先進的聲吶技術進行水下探測。只是現在海水還沒完全解凍，搜索起來困難比較大。”

“說說你們對案子的看法。”舒展組織大伙開會，每個人面前的資料都是一大摞。

“案子調查到現在案情基本上明朗，吳月死亡案和蔡曉雅案可以合并調查。兇手精心設計殺害了劉奕軒、李飛和張夢桐、吳月四人，只有她最清楚其中的細節。吳月已經死亡，兇手特意用她的網名更新《背后有人》，為的就是吸引大眾的目光，造成更大的轟動。只要找到這個寫新書的人，就抓住了兇手！我還覺得，黃穎有重大嫌疑。她選擇退租的時間點太敏感，就在吳月死亡前兩天。她想要抹去自己和吳月的一切生活痕跡，我想，她知道吳月的所有事情，包括身份證號碼、作者后臺登陸賬號密碼、微信、QQ等。她搬到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偷偷潛入離島殺死了吳月，神不知鬼不覺。”

“動機！”舒展聽了毛峰的話追問著，“黃穎的殺人動機是什么？”

毛峰聽了愣了一下回著：“黃穎性格扭曲，心理畸形，想要寫出一本‘曠世奇書’。可現在網絡上的書就像沙漠里的沙礫，沒有點創新根本就沒有人看。她把寫書當成自己至高無上的理想，所以才設計出多宗殺人案......”

“嗤~”一旁的沂木發出嘲諷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