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中，打斗確實十分精彩，程處默也看的熱血沸騰。
不過，他還保持著自制力，并未完全忘乎所以，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怎樣，吃好了沒？”
最初通過的幾人，已經吃完了，摸著滾圓的肚皮，在點將臺邊上坐著，程處默也湊了過去，挨著坐下。
“謝校尉，俺好久沒這么痛快的吃過肉了。”
程處默輕輕一笑，說：“放心，往后天天有肉吃，到時候，你們可別嫌膩歪，吃不下去就好！”
要知道，古人吃肉，盡撿著大肥肉吃，他看著都覺得膩歪。
“怎么會能！連肉都吃不下去，那不成敗家子了，俺家從小窮到大了，能吃著唻，校尉當心被俺吃窮了……”
“校尉大手筆，此次……怕是花好多錢吧？”
其中多是窮苦人家出身，性格挺樸實的，倒先為程處默擔心起來。
“放心！即便俺窮的當褲子，也不會讓兄弟們受苦的。”程處默用力拍著胸口，豪情萬丈的保證。
“能在校尉手下效力，是俺們大家的福氣。”
見幾人滿足的表情，程處默心中感慨萬千，苦笑一聲，“哈，哪有啥福氣啊，怕是死路吧。你們都知道俺要干嘛，無異于是去送死，希望到時候別怪我。”
聽到程處默這話，幾人頓時就急眼了……
“校尉你重情重義，俺們萬分的佩服。但你也莫要小看人，大唐男兒頂天立地，有幾個怕死的！”
“就是，來當兵，腦袋早系在褲腰帶上，怕個卵子！……”
“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
“……謝諸位！”
“校尉矯情了……不說了，走，咱看比武去。”
下邊選拔還在繼續……
無論何地，都少不了偷奸耍滑之人。
校場中，出現了幾個雞賊的人，專挑交手次數多，體力消耗大的部曲。
如此一來，當然有人不服氣了，周圍人則望向程處默，希望他主持公道，“校尉你看這人，這分明是耍賴……”
“無賴！”
“勝之不武！”
將士們氣憤的喊著，但他仿佛沒看見一樣，只是靜靜看著交手。
“校尉……”
程處默不以為意擺手，道：“規矩已經定了，說三十招就三十招，無論你用什么法子，只要接下來就算通過。”
即便部曲疲勞狀態，也非普通人能媲美的。
在看程處默看來，實力強大是一方面，腦子靈活也很重要，他不打算，只招些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之人，頭腦有時比拳腳更厲害。
很快，這便成了一個漏洞……
古人們并不是傻，相熟的幾個人一起，開始用車輪戰的方法，一個接一個的上，不給部曲休息的機會，盡力消耗他們的氣力。
“少爺，在戰下去，對石松很是不利啊。”趙子桐在耳旁提醒。
場中部曲名叫石松，已經連戰了數十人，此時體力急劇下降，反應速度也略顯遲鈍，與其真實實力差了一大截，手下通過了好幾個人。
敢上場挑戰的，都并非是普通人。
多數戰場上拼殺過的，或許遠不是部曲對手，但他不顧傷勢的糾纏，又不像在真實戰場上，任你如何難纏，一刀就給了解了，處理起來著實耗一番氣力。
程處默也皺眉不展，“石松你暫且退下來吧，休息下稍后在戰。”
“少爺！……”
石松很是不甘，心中壓著一口悶氣，最終卻無可奈何，推到了一旁休息，他也清楚自己的狀態。
這并非個例……
如今場邊，六成以上的部曲，在坐著休息，都是被這無賴打發，拖累下來的。
部曲們，不能無休止的交手，人力總有耗盡之時。
一天到晚的高強度運動，再厲害的高手，也會成為弱雞，甚至會活活累死，這也是程處默的疏忽。
他之前說那句話時，只是想招些機靈的人，也沒想到會有這種情況。
但他說過的話，又不能吞回去，打不打臉尚是小事，軍令最忌朝令夕改，有損他在先鋒營內的威信。
如此……只能想法子補救了。
瞥見一旁的幾口大鍋，程處默一下樂了，方才通過幾位將士，正蹲在鍋前吃海塞，這些人胃口很大，不一會一大鍋肉，只剩下一地的骨頭，連肉湯都一滴不剩……
幾口鍋里的肉，能做誘人相投的引子，同樣能當計時的沙漏，鍋里的肉一吃完，選拔便會結束。
一天分為幾個場次。
以軍漢們的大胃口，吃起來應該不慢，給部曲留出休息時間。
第二天繼續……
先鋒營招人之事，經過一夜的發酵，已經散遍了整個軍營，昨天沒在校場的，今日也專門跑過來，湊個日鬧。
知道的人更多，圍觀、報名的人在增多。
古代缺少娛樂項目，軍中將士像是苦行僧一般，這嫣然成了一項娛樂。
比武選拔類同拳擊比賽，在場的全是軍中漢子，身上自然不缺血性，就愛這般熱血沸騰的游戲。
連程咬金、牛進達二人，閑暇之時，常會跑來校場觀戰，兩位大佬嘴自然沒有閑著，啃著搶了羊肉，在邊上做一位看客。
……
俗話說：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
左武衛數萬人之中，總藏有那么一些，深藏不露的高手。
幾天下來，部曲中也時有敗績……
這一天，來了一個糟老頭，此人給人的感覺，除了邋遢還是邋遢，不顯山不露水，誰都沒有多在意。
僅僅用了三招，部曲中身手最好的陶金，便敗在他的手中！
陶金、趙子桐等部曲，已是百里挑一的高手。
這些天以來，能擊敗陶金者，也出現過那么一兩位，但贏如此輕而易舉的，目前只有這么一人。
令人印象深刻。
“少爺，此人定是個高手！”趙子桐安耐不住，在程處默耳邊低語。
程處默深以為意點點頭，目光深深鎖定那老頭，心中偷著樂，“這下怕是撿到寶了”上前準備拉攏一番。
與陶金擦肩而過之時，見其一臉的凝重之色！
不待程處默開口問，陶金心有余悸的說：“倘若在戰場上遇見，在此人手下，俺怕是活不過三招……”
聞言，程處默略感詫異，他并不知這意味著什么，更多的是心中竊喜，看了今天能得一猛將，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而他身旁的趙子桐，兩眼瞪得像銅鈴，下巴險些掉到地上，驚呼道：“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