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為老不尊，老家伙脾氣真臭……”
“哎呦！誰他媽……”
程處默不爽的嘀咕一句，以為自己聲音很小，對方聽不到呢，災禍從天而降，一塊骨頭從帳篷飛出，擊中他的腦袋。
他回頭就要懟回去，結果又一塊骨頭飛來，連忙躲開，轉過身拔腿就跑，因為他見徐老七走了出來。
“校尉您找他也沒用，此人就是茅坑里的石頭，脾氣又臭又硬的，你說什么也沒用的。”剛一回去，程處默便找人打聽，得知他去找是誰，馬三幾人不爽吐槽。
但，程處默豈是輕言放棄之人……
次日再次登門。
程處默的手中，自然少不了一盆肉。
“徐老伯吃了沒？俺又來了，今天你可有口福了，你猜俺帶了什么，牛肉！嘿嘿嘿……這東西可不常見，稀罕的很呢……你聞聞，香吧。”
一回生二回熟，程處默半點沒有生分，說著便步入帳篷中。
徐老七正在吃飯。
不待徐老七口渴，他自來熟的，一屁股坐在桌案對面，“你自個兒吃多沒意思，俺陪你一起吃……來來來，好東西一起分析！”
“俺先開吃了。”
他把盛牛肉的盆往前推了推，獨自抓起一塊肉大啃起了。
關中人性格豪爽，食物中也透著這一點，肉是用盆裝的，切得也是一大塊一塊大，從不考慮用柴的問題。
食用起來，透著一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邁。
看程處默的樣子，不知道的人，定以為二人很熟呢，但徐老七不為所動，并沒有伸手。
他突然抬頭，卻發現徐老七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客氣的讓了一句，“您也吃呀，不要客氣。”
“快吃，快吃，一會涼了就不好吃了，這可是個稀罕物，今個兒嘗個鮮，往后不知何時才能吃到呢。”
徐老七眼睛一瞪，吐出兩個字：“出去！”
“哎呀，徐老伯你翻臉無情啊！這牛肉俺千辛萬苦，從俺爹鍋里搶來的，還沒吃兩口呢，您就把俺趕走……”程處默立馬賣慘起來。
“牛肉可不多見，也就是我爹，撿到兩頭砸死的牛，不知老程啥時候心情好了，才能在撿到，過了這個村就這個店了。”
他二胡不說，就把親爹給賣了。
“更可氣的是，軍中將領都分了一些，唯獨缺了俺，他就是想吃獨食，幸好俺聽到了消息，跑去了，不然這份兒他獨占了。”
越說他心中也不平，“他獨自吃了這一盆，小氣的不肯多給，俺往他完了吐了唾沫，都沒能搶過來，他還吃的那么一個香，都不嫌臟，實在拿老家伙沒辦法……”
“不過這些也夠咱倆吃了。”
見徐老七面色不善，怕他動手打人，程處默又連忙解釋，“不過你放心，這些都是之前搶來的。”
之所以這么說程咬金，乃是認可他這位父親，嘴中雖在吐槽，語氣卻不失親近之意，像是個頑皮的孩子，在和父親胡鬧耍脾氣。
只有親人之間，才會這般的吐槽。
程處默沒察覺出來，但徐老七都看在眼里。
他靈魂不是程處默了，程咬金還動不動愛動手打人，和老程接觸時間不長，他能感受到老程的親切。
或許是血濃于水，血脈中，有股奇妙的力量牽引，卻也不可否認，程咬金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關心、愛護。
老程表達方式不同。
他是真的把“打是疼罵是愛”，貫徹執行的一個人。
不知為何，徐老七有些恍惚，漠然的眼神，也變得五味雜陳，透著一絲傷感和追憶。
見程處默注意自己，他便抓起一大塊肉，低頭大口啃起了，似乎特意躲避目光。
……
校場中。
先鋒營選拔，如火如荼的進行著。
另一邊軍中將領這兒，麾下好手不斷被挖走，心中難免有些氣悶，不痛快，也有不少怨言。
不過……
程處默做的很到位，并非只流于表面工作，要做就做全面的，軍中將領那兒，他隔三差五送肉過去，人前人后，都做的很到位。
至于他們怎么分配，就不關他什么事了。
并沒有用人的時候，將人家供起來，用不到的時候，就卸磨殺驢、棄之不理。
人情自有冷暖，眾將領雖有怨言，卻也沒有什么不愉快，
這不，一直拿他的好處，對方也覺得不好意思，今天一起回請了一頓，也借這頓飯，將領們道出心中的憂慮。
程處默尚未到來，軍帳內正議論紛紛……
“吃人的嘴短！唉，當時就不該吃呢。”
“誰讓人家有個好爹，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小子很會辦事，雖然心里不舒服，卻也恨不起他來。”
“這小子，幾天來花了不少錢。”
“你管呢，人家家里有錢，給你肉你接著就對了，咱也拉攏一些人心，不能寒了底下兄弟的心。”
程處默分給他們的肉，多數被分發下去。
“俺手下幾個好手，都被他搶走，就留下一群新卒，還怎么上戰場啊。”
對于一支軍隊，老兵的數量很重要，相當于樹上的枝干，老兵死亡率低，殺敵人數多，特別是上過戰場的，有老兵在，軍心會穩很多。
尤其是在苦戰、死戰中，老兵會顯得極其重要，決定著一場戰爭的勝敗。
“俺也一樣，這次就和他好好說說……”
“幾位兄長在聊什么？”
程處默走進營帳，眾人的自覺閉上嘴，轉換一種語氣，客客氣氣的對程處默。
“俺們正說到程兄弟你呢，你把咱手下高手到搶走，一但那天敵軍來襲，讓哥哥們咱們辦啊？”
“對呀，給哥哥們留點活路啊……”
“哈哈，諸位哥哥們說笑了，小弟一個先鋒營，滿編也就七百多人，哪里要的了這么多人啊。
請大家伙放心，俺說話向來算數，之后還要進行選拔，先鋒營只要三百人。俺先鋒營寧缺毋濫，如果不合格人不夠，比這個數只少不多。
不過，即便是被刷下去的人，經過此次訓練，相信定能有所收獲，對其原來的戰力，也一定會有所提高的，對大家也有益處。”
“此話當真？”
“小弟拿性命擔保！”
軍帳內一下陷入安靜，幾位將領盯著他一陣看，突然發聲大笑起來，熱情招待于他。
“好，哥哥們信你，就等你消息了，來來來，吃肉，哈哈哈……”
“那小弟就不客氣了……待回了長安，俺在請諸位兄長好好的喝一杯，答謝兄長們今日之恩。”
“哈哈，好說好說。”
氣氛輕松起來，程處默也不客氣，對桌上的肉猛啃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