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報仇。”
徐老七很平靜的說，表面上看毫無波瀾，但程處默能感受到，他心中滔天的恨意。
這也就是為什么，徐老七明明知道，程處默要做的事很危險，卻從未勸他罷手的原因，他也走在這條獨木橋上……
“啊！那……你的仇報了嗎？”
這個答案，著實令程處默大吃一驚，他沒忍住問了出來，雖然覺得不太合適，但也沒有說回這句話。
“沒有，賊人不在左武衛中。”
“哦！”
見徐老七似乎不愿意多說，程處默也沒問具體的事，囑咐一句：“有啥用得上俺的地方，你一定不要客氣，俺定會略盡綿薄之力。”
徐老七沖他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氣氛一時有點壓抑。
“等你報完仇之后，到長安來，俺請你喝好酒，不醉不休！”程處默拍著胸膛，豪情萬丈的邀請。
“好！”
徐老七答應一聲，放聲大笑起來，氣氛也隨之緩解。
之后，二人轉移話題，閑聊了起來……
次日。
徐老七出現在先鋒營，之前連個沒打任何招呼，昨天吃飯的時候，也沒有透出任何風聲。
他不能加入先鋒營，自己尚有大仇在身，切不敢以身犯險，但也能為其出一份力，提高個人身手還是有作用的。
他不喜歡欠人人情。
之所以養成臭脾氣，不愿與人過多結交。
就是怕，哪一日到了戰場之上，對方陷入生死關頭，自己不得不舍身去救。
之前來參加比武搶肉，也并不是自己嘴饞，是為了一個年輕人，他對徐老七有一飯之恩，或許他自己都不記得了，但徐老七去記在心里。
自從先鋒營招人后，他心心念念想吃肉，但個人實力不夠，三招就輕松敗北了。
所以，徐老七才會參加選拔，那盆肉，之后悄悄送了過去。
至于和程處默慢慢結識，乃是因為他那日吐槽程咬金，令徐老七想起了自家的臭小子，如果還活在人世的話，應該也有程處默這么大了。
徐老七肯來先鋒營，程處默自然欣喜若狂，當即認命為總教頭，專門負責個人武力這一塊。
程處默沒想到的是，徐老七先盯到他身上……
“徐老頭俺就不用了吧。”
“我看，先鋒營內屬你身手最差，所幸你基礎不錯，為了盡快提高你的武功，我給你制定了一套訓練計劃，保證你三個月內突飛猛進。”
徐老七這么做，也是為了，提高程處默保命的本錢。
程處默接過來一看，面沉似鐵，更急了。
這份計劃，從早上卯時起床，到晚上酉時（晚上五點）休息，不像之前先鋒營訓練那么變*態，但時間被安排的滿滿的，而且要連續練三個月。
徐老七的要求很高，把他當一個高手來培養。
自己是來當紈绔的，不是來當高手的，武功夠戰場上用就行，至于仗劍江湖什么的，他從來沒有想過。
“徐老頭你饒了俺吧，俺還得組織訓練呢，實在是沒有時間。”程處默哭喪著臉，編織著各種理由。
“先鋒營訓練有陶金他們，訓練大綱寫的清清楚楚，不會出什么紕漏的，況且他們處理不了的，在來問你也不遲。”
不等程處默說話，徐老七直接跳過他，向一眾部曲問道：“你們可有問題？”
“沒有！”
趙子桐隨口回答！直接把程處默給賣了，在他看來，能跟這樣的高手習武，乃是少爺的福分。
“……”
程處默僵在當場，一時啞然說不出話來，感覺頭頂幾只烏鴉飛過，腦門全是黑線。
等他回過神來，張嘴還想說點什么……
徐老七一眼瞪來，他立馬就閉上了嘴！自己這點微薄功夫，在徐老七面前就是個渣渣，動手的話，怕是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好！就怎么定了。”
程處默欲哭無淚啊，當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先鋒營眾將士，卻在一旁嘿嘿直笑，之前程處默各種挑釁，沒人治得了這頭魔頭，現在終于有人治他了。
每天的隊列訓練，無聊且乏味，想象一下，成天看著自己上被虐，有種別樣的快感。
程處默黑著臉，被徐老七各種訓，竟成了一種娛樂方式……
……
這一天，秋高氣爽，難得的好天氣。
先鋒營的隊列，初具規模，進行著正步練習。另一邊，程處默換汗如雨，徐老七一旁盯著。
“吳小松！”
突然一聲大喊，引來了所有注意，“一是左腳，左腳！你邁錯腿了！”
程處默焦急萬分，恨鐵不成鋼，說著便走了過去，給他示范了一遍，在吳小松面前，拍著左腿，用力跺了跺腳。
“回來！”
“唉！記住啊！一是左腳，二是右腳……”
身后傳來一聲怒喝，程處默連忙應了一聲，還不忘回頭叮囑，才一邊解釋道：“俺就是給他示范一下，連個左右都分不清。”
“校尉，俺是對的！”
其中左右不分確實有，但這次吳小松是對的，他不過找理由偷懶而已，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喊什么喊！看你精力這么旺盛，跑來個十里地。”程處默回頭眼睛一瞪，威脅道。
“你也跑個十里！”
“啊！算了算了，好像真是俺錯了！”
“那你也跑！”
程處默苦逼的沉下臉，焉了吧唧的，沒了指出錯誤的精氣頭。
……
半個月時間，一晃而過。
先鋒營的訓練，時間一久，效果慢慢也就出來了。
程咬金看出一些門道。
隊列訓練看似無用，實則是內含乾坤，當真有大綱說的效果，那些看似玩鬧的游戲，背后也透著一份道理。
當真處處透著智慧，訓練滲透到方方面面。
這并非抗壓訓練，勞逸結合，才能達到最好的成效，程處默弄處一些游戲，自然也是照搬后世的。
比如：信任背摔！
一個一米高的木臺上，程處默眼上蒙著黑布，背對著站在木臺邊緣，下面十幾名將士，站成兩排雙手伸直，程處默從木臺上落下，被將士們雙手接住。
這只是一個小游戲，但在程咬金的眼中，將之無限的放大。
戰場上，敵軍對來勢洶洶，將士們手握鋼刀，并肩作戰列陣于前，無一人后退半步，他們相信自己，更相信自己的兄弟，那是一種無聲的信任。
那將是一支怎樣的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