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眾朋友們——”擴音器不停聒噪。
“一壘選手已就位！”
“刷冰雪人就位！”
“首輪擲壺順序是：摘星-磐石-強鼎-御風！”
李怦然傻眼。
一個賽道，四個隊齊上？不是傳統的1V1么。
而且一壘都坐到壺里去了，怎么擲壺？
看這架勢，更像游樂場里的“咖啡杯對對碰”，每個人小時候都玩過吧。
正想得入神，小P喘著氣跑過來，生氣叉腰。
“你倒好，在這兒看比賽，把我派出去推銷。”
她身上掛著各類led應援品，活像一個發光體。出去掛了多少，回來就剩多少。
“一個都沒賣出去！咱們這次怕是要血虧！”
進貨的錢還是五五分的，她心疼得要命。
李怦然沒想到會出師不利。“你確定沒人要買？”
“不然你試試？”小P瞪她，走到攤位里，大口大口喝水。
“趁早止損，折價賣了吧。反正我是不指望賺錢了。”她灰心喪氣。
不應該呀。李怦然打量了一下別的攤位，無論生意好壞，至少有顧客上門。
不像自己的小攤，開場式都結束了，還無人問津。
她立馬沒了觀賽的興致，隨手搬了箱充氣加油棒，就往外走。
“好，我推銷。你守攤子。”
攤位上方的看臺，坐的正好是磐石學院的其中一個小方陣。
首輪比賽開始。
啦啦隊嚷著馮恩的名字。如此說來，一壘隊員就是他。
李怦然背對著冰場，走上臺階兜售：“加油棒要嗎？一根8銅棱~”
被無視。觀眾看比賽看得聚精會神。
沒辦法，她抽出加油棒，兩根在一起互敲，企圖吸引眾人注意。
就在此時，大家忽然高呼雀躍，聲浪輕而易舉蓋過了加油棒的聲音。
貌似馮恩的表現還不錯。好想看比賽啊。李怦然心中嘆了口氣。
繼續推銷。
這次，她直接將加油棒遞到觀眾眼前，不怕他們看不見。
“帥哥，買加油棒嗎？”
“不要。”
“美女，要加油棒嗎？”
“多少錢？”
“一根8銅棱。”
“這么貴？不要。”
逼得李怦然降價：“價錢好商量。4銅棱要嗎？”
“不要。別打擾我。”對方擺擺手，對加油棒失去了興趣。
接連問了好多人，都被拒。李怦然被干晾在一邊，瞅著滿滿一箱的加油棒，犯了愁。
小生意實在不好做。4銅棱已經是成本價了，再低就虧本了。
但眼下的情況，不是錢多少的問題，就算賤賣，估計也沒人肯掏腰包。
由此看來，‘桃李’的觀眾還沒有使用應援物的習慣。先前的判斷，出了些差錯。
可是錢都花出去了，再后悔也沒用。只能兵行險招了。
略一思考，李怦然主動將加油棒塞到觀眾手里：“喏，送給你們，不要錢的。”
一聽說不要錢，他們也不拒絕了，不一會兒，整箱加油棒就發完了。
加油棒一個人使是沒用的。要敲就大家一起敲。
看臺上，“邦邦”聲逐漸明顯，配合著“磐石加油”的吶喊，氣勢明顯勝過隔壁看臺。
就是要這種效果。李怦然咧嘴一笑，趕緊跑回攤位，將其他應援品一箱箱往外搬。
小P喜上眉梢：“哇塞，這么厲害？都賣完了？”
李怦然笑而不語，繼續忙活。很快，樓上看臺的人就‘武裝完畢’。
做完這一切，她心滿意足地回到攤位坐下，翹起二郎腿。
小P早已迫不及待：“賣了多少錢？是按照我們之前定的售價買的嗎？”
他們的售價，是成本價的2-3倍，利潤空間非常大。
李怦然搖頭。“沒按售價。”
“那就是折價賣的咯。”小P的目光黯淡些許，很快又振作：“切，我還以為你多能耐呢。算了，能挽回一點是一點吧，把錢給我。”
“沒錢。”
“嗯？別開玩笑了。我們是合伙人，你可別把錢污了。”
李怦然攤手。“真的沒有。那些貨，我全送出去了。”
小P硬是愣了三秒。
緊接著厚布帷內傳出赫人的咆哮——
“神馬？！全送出去了？？”
李怦然的衣領瞬間被揪起。
“敗家子兒！你丫膽兒肥啊，敢把我的血汗錢往外送？”
小P咬牙切齒，兇巴巴的：“說吧，想怎么死？”
“電擊如何？不是你死，就是跳閘！”
李怦然被揪得快喘不過氣，掙扎：“姐，你冷靜一下。”
“冷靜？怎么冷靜！”小P放過她，抱頭蹲地，悔不當初：“賠得媽都不識！”
“你別急呀。”李怦然將她扶起，安慰道：“其實這是策略，我們現在需要等。”
小P雙眸失神，心如死灰：“等什么？”
“等顧客上門呀。在他們沒上門之前，咱安心看比賽。”
“怎么可能有顧客。接下來兩個月我都要去喝西北風了，都怪你……”小P充滿怨念。
李怦然瞄了下電子屏幕，發現第一局已結束。
經過首輪廝殺，分數排名為：御風3分，磐石1分，強鼎0分，摘星0分。
看來“冰上對對碰”跟冰壺比賽一樣，先后手順序很重要。
首輪，摘星第一個投壺，其實最不占優勢，就算壺穩穩停在圓心，也會被接下來的三個隊伍的壺碰出圓壘，得零分一點都不意外。
意外的是磐石。磐石的出場順序是第二位，后面有兩支隊伍，竟然還能在拿1分，把強鼎淘汰。要么是最后出場的御風把強鼎的壺擊走，要么就是強鼎自己出現重大失誤。
只可惜剛才忙著做生意，沒工夫看比賽，一定很精彩。
分析完賽況，李怦然雙手抱月匈，悠然總結：“太好了。”
小P睨她：“還說好？窮不死你。”
“不是，我是說，強鼎和摘星都沒拿分，局勢很不利呢。”
“人家局勢不利，你幸災樂禍啥。”
小P指著電子屏幕，“別高興得太早，磐石也不過只拿到1分而已，全靠沈片羽打了個雙飛。”（注：雙飛，就是一次性打掉敵方兩個壺）
李怦然沉吟：“沈同學的問題就是打得太好了。我呢，喜歡打得差的，哪支隊伍分數低，我就支持誰。”
“……你果然瘋了。也難怪，虧本當然會瘋，我估計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