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演練完了月相五式，楊天重新站定，面向戚慕雪老師，很意外的看到戚老師像是走神了一樣，不言語。
“老師？”楊天小聲的喚了一句。
戚慕雪被驚醒，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才開口：“你的演練里，有我沒教過的，也有和我教的不同之處，是你爺爺指導的嗎？”她也曾偶然聽聞，楊天有一位后天一等武者的爺爺。
楊天動了下心思：“嗯，是我爺爺。”這個辦法不錯，把自己所有的武道進步都歸功于爺爺，也能免去外人的猜疑。
而楊天的回答讓戚慕雪心里舒服了一些，因為她意識到，自己對月相五式某些招式的理解可能存在著錯誤和瑕疵！
我連后天二等武者尚且不是，自然比不得身為后天一等武者的老先生的經驗和眼力……她這般自我安慰了一句。
“你將月相五式的第三式后半段重新演練一遍。”
等楊天演示時，戚慕雪將其腰部和雙腿的動作細節一一記于了心理，同時，也在一旁小幅度的嘗試改變……
當左腿向外側擴展十度，霎時間就有了與過去完全不同的感受，仿佛是銹住的螺栓浸入了潤滑油，輕松而順暢的擰開了，變的游刃有余。
而類似的情況，多達五處！
好在她的月相五式早已小成，縱然還未大成，可也遠不是普通學生能比的，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從全部吃透，融會貫通了。
楊天在一旁看著，暗暗點頭。
別人不知道，但他能“看見”，在改掉了幾個瑕疵后，戚慕雪的月相五式向前邁出了一步，進度終于達到了百分之六十，大成了！這也不奇怪，在他第一次觀察時就已經是百分之五十七，只差一線了。
“戚老師，恭喜您，武學大成。”
戚慕雪正暗自歡喜，剛剛她感覺到了，自己對這門武學的掌握終于有了新的突破，大成了！忍不住唇角揚起，面頰泛起激動的紅暈，等聽到賀喜聲，驚訝的看過去。
“你怎么看出來的？”
“呃，猜的。”楊天也意識到自己多嘴了，忙不迭解釋起來，“我看到老師您眉眼有喜色，而且剛剛演示腿法時，突然更加凌厲了，隔的很遠都讓我有心驚膽戰的感覺，就猜到是大成了。”
此時戚慕雪滿心歡喜，也沒有多想，認可了這番解釋：“替我謝謝你爺爺他老人家，嗯，也要謝謝你。”戚慕雪眼眸真摯。
她還只是后天三等武者，一門九品武學大成對她的幫助是非常巨大的，意義非凡，讓她距離成為后天二等武者也近了一大步！
“老師您客氣了。”楊天眼神明亮，心里也很欣然。
戚老師在他的幫助下，武學有了突破？這讓他真的很有成就感，感覺非常的好。讓他無形間體驗了一次為人師的感覺。也許，將來接手武道館，真是一個很不錯的人生選擇。
以前，他將武道館當做家族責任，當做盡孝心，可現在心里有了一些變化。他也愈加堅信，不久之后，自己也會邁出大成這一步，不會太久的！
已經發現了過去自己對月相五式腿法掌握中存在的一些錯誤，自然也要讓所有學生都做出改變，好在，距離高考還有一個月，時間很充足。
戚慕雪相信，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自己負責的三個班級的學生武學水平肯定會有一次大的進步！一定要讓那些認為她沒有能力和水平任教實戰課的人統統閉上嘴巴。
日益臨近高考，整個校園的氣氛都多了一份肅殺的感覺，少了幾分平日里的活潑和喧鬧，來往的學生都腳步匆匆。
楊天剛走出校門，就有幾個人圍了上來，紛紛將手中的宣傳單塞給了他，都是來自省內外一些大學的招生宣傳。
當然，這些大學都很一般，最好的也就二流中等偏下，往年的錄取分數在七百左右。
“同學，翔蘭大學曾榮膺東南地區武學與生活技術發展之光榮譽獎，對于優等學生會提供最低一萬元的獎學金。”
楊天不免有些困惑，向招生工作者問道，武學與生活技術發展是什么概念，從未聽說過？
“就是將武學運用于生活技術方面，比如，掌法在美容按摩上的完美運用，腳法與運輸車油門的辯證關系，如何運用輕功更高效的爬上塔吊，刀法與中西餐食品雕刻，劍法同美發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
聽了介紹后，楊天大感驚訝，感覺眼前敞開了一一扇新的大門，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簡直是不可思議，但毫無興趣。
“誒，同學，別急著走啊，只要七百五十分以上考生入學，就可以得到一萬獎學金，七百八十分兩萬……”
“那如果是八百分呢？”楊天停下腳步，問道。
“八百分？最低十萬獎學金！”
楊天點點頭，又看向這位翔蘭大學招生工作人員：“九百分呢？”
“九百分的話……呃，這位同學，學校領導沒有制定九百分的獎學金。”
招生人員看了幾眼楊天，略有些不悅，感覺這個學生分明是在拿他取樂，浪費他的時間，不爽的回了一句：
“如果同學你能考上九百分，整個翔蘭學校都送給你當做獎學金，你來當校長，怎么樣？”
快走回武道館時，楊天遠遠的就看到一胖一瘦兩個人站在那里，正是爺爺的兩位高徒，葛浩和秦玉風。
“浩哥，風哥，爺爺應該通知你們他去外地了，這段時間暫時不用來武館。”
見到人回來了，葛浩咧嘴一笑，親切的上前用力摟住了楊天的肩膀：“我倆正是知道師父他老人家出遠門了，就剩你小子一個人在家，所以才來看看你，免得你孤單寂寞冷。”
一旁，秦玉風的手也搭上了楊天的另一邊肩膀：“別聽他胡說，你不是快要高考了嗎？而師父又外出了，我和他是代替你爺爺來指導你的，怎么樣，是不是很感動？咯咯。”
指導我？這倒是楊天沒想到的，心里的確有些暖意，可問題是……
用鑰匙打開門，楊天先上樓簡單洗漱了一下，換上了一身寬松的運動服。
“小天，學校教授你的武學，我和他也不是很了解，但可以給你當陪練，通過實戰增長經驗，對你肯定會幫助的。”
演武廳內，葛浩腆著肚子背著手，扭頭向秦玉風示意了一下：“你先和小天對練試一試，不過小心些，別傷了人。”
秦玉風翻了下白眼，不滿的輕哼一聲：“我又不像你個糙老爺們，下手沒輕沒重的，我心里有數。”
見到秦玉風要先給自己當陪練，都擺好了架勢，楊天本想婉拒的，可也只能收下這份好意。
“小天，你先出招吧，用全力攻擊，看你能不能破了我的柳葉棉絲掌，碰到我的衣角。”秦玉風面帶淺笑，很有武道高手的氣度。
楊天點頭：“好，風哥，我可出招了。”微吸了一口氣，左腳向前一點，右腳劃過一個殘月弧度，凌空而起，向著秦玉風的面門踢去。
“好快！”
在場邊的葛浩脫口道，神色一驚。
啪！
一聲清脆聲響，秦玉風倒退了兩步，在那只腳已經到了面前的一刻，雙掌堪堪防住了這一腳，可手臂都震的一麻，力量大的出乎他意料。還沒等秦玉風想明白楊天的腿功什么時候練的這么好，第二招已經來了！
楊天的兩條腿輾、轉、踢、蹬，速度快的都留下了殘影，仿若多出了第三條腿一樣，如果他的腳尖能夠在空氣中勾勒出顏色，那么留下的會是一個個弧形，或如殘月，或如銀盤，從各種刁鉆的角度飛出。
此時，秦玉風已經沒有多余精力去思考任何問題，視線里盡是襲來的腿影，令人眼花繚亂，能做的也只有最擅長的柳葉棉絲掌發揮到極致，這才勉強沒有被攻破防守。
他感覺自己此刻像是一棵柳樹，而楊天的腿攻如同暴雨狂風，將他折彎，隨時處于斷裂的邊緣。
“風哥，小心了。”
當出聲提醒的同時，楊天一躍而起，向前翻了一個跟頭，雙腿在半空中劃過一個漂亮的弧線，兩只腳就如同掄下去的鐵錘，攜卷著強橫的力量砸了下去。
“嗨呀！”
秦玉風咬住牙關，扭腰向一旁的同時兩只手揚起，好似柳條隨風招展一般，欲要以巧勁從一側將砸向自己的那雙腳上的力量盡數卸掉，可剛一碰觸，就知道自己低估了那力量的強橫程度。
咚！
秦玉風一手撐著地板，一條腿的膝蓋也半跪在地上，喘的又急又猛，本來就白皙的面皮更白了，汗珠打濕了前額的劉海，沒有平日里的精致。
“風哥，你沒傷招吧。”
楊天收回沒有完全落下的腿，上前將秦玉風扶了起來。
“你……你，小天，你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在一旁觀戰的葛浩快走兩步上了前，瞪圓了眼睛看著楊天。
秦玉風則哎呦了一聲，撅著嘴，頗為幽怨的看著楊天說：“好你個楊天，你小子下手……腳可真是狠，看我兩只手都紅腫了，剛做的發型也亂了。”
但瞬間又轉為滿臉喜色。
“你怎么突然進步這么大，變的這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