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已經到了極限啊。”

靜謐的深夜，楊天盤腿坐在演武廳的地板上看著窗外，眉頭緊皺。

又三天時間過去了，每日放學后都通宵達旦，可月相五式的進度堪堪漲了一點，達到百分之五十，而距離高考已經只剩下二十一天，照此下去，他要輸掉這場時間賽跑！

他清楚，自己對月相五式的掌握已經達到了一個臨界值。

有著后天一等武者的爺爺，他對于修煉武學的各個階段都有著清晰的認識。

修煉武學分為入門、小成、大成和至臻四個層次。

想要達到入門和小成是最簡單的，只要把一招一式煉好，在力量、角度和速度的掌握上了然于胸，沒有太大的瑕疵，就自然而然的踏入這個層次。

可想要大成，卻是大不易，就算招式練的絲毫不差，完美無瑕，也是無用的，最多是小成中的佼佼者。

“爺爺和我說過，若想要一門武學大成，需要將其融入身體，就像是自己的手，自己的腳一樣，可以隨心所欲的運用，而不止是拿東西和走路。”

手還可以打游戲，可以駕車、劃船，腳也可以踢足球，可以跳舞……

武學同樣如此，不能完全拘泥于固定的招式之間，一定要成為自身的一部分，游刃有余，隨心而為，方為大成境界。至于武學至臻，自然更難，但那還不是他現在需要考慮的。

想要讓武學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需要無數次的練習，一遍又一遍，成千上萬次才行，嬰兒剛剛生下來的時候，手和腳也不會用，可是隨著成長，不斷的使用，才變的越來越靈活。

“如今，一招一式已經了然于胸，如果給我半年時間，天天反復練習，自然水到渠成，鐵杵磨成針，絕對可以大成，可問題是……現在只剩下二十一天了。”

他眼睛看到的瑕疵，也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招式錯誤。

第一條瑕疵是肢體力量不足，導致月相五式的威力無法發揮到最強。

一直對自己身體素質很自信的楊天起初有點不解，但仔細思量后有些明悟了，不是他身體不行，而是武學進步的速度超過了身體的成長。

一輛普通的家用轎車安裝了一臺超跑的矢量發動機，發動機的功率自然不能完全發揮出來。

“除非是服用昂貴的生物藥劑，否則我的身體素質不會有飛躍式的增長，只能慢慢來。”

第二條、第三條瑕疵就直指了本質，對招式的理解沒有融會貫通！沒有跳出招式！

他對月相五式的掌握，依舊處于招式的層次，達不到隨心所欲的境界。也就是說，還沒有真正的領悟這門武學的核心精髓，看到依舊只是表面。

至于其他的幾條瑕疵，已然是針對大成到至臻層次了，什么意念和身體結合欠缺，心中無月……看的他是丈二摸不著頭腦，似懂非懂。

他感覺，也許最后幾條瑕疵，不止是針對月相五式這一門武學，可能其他武學想要達到至臻的層次，也會是同樣的狀況。

“我現在的目標是大成，那些暫時倒不用計較在意。”連大成都尚且不是，去考慮成就至臻，那是癡人說夢，天方夜譚。依靠正常的修煉時間已經不夠了，只能另想辦法。

辦法也很容易想到，自然是通過實戰，一次實戰后對于武學的理解，勝過十遍獨自一人演練琢磨。

而對于實戰最好的選擇是找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進行切磋對戰，且越激烈越好，如熔爐煉鐵，反復敲打，自然越來越鋒銳。

可哪里找相當的陪練對手？而且實戰演練難免會受傷，動輒骨折、內臟錯位、流血，這也需要準備最好的生物藥劑來應對。

如果是巨富豪門可以做到，但他不行，爸媽只是小商人，勉強歸為中產，不愁吃喝，有房有車，可遠算不上富裕的有錢人。

武道館也只是維持而已，更沒有什么盈利。

他曾聽過一個詞，窮文富武，那時尚不理解，現在總算明白了。

最好的辦法行不通，只能退而求其次，實戰切磋不行，那就只能……虛擬戰斗了。效果肯定不如現實實戰，可也沒有別的途徑了。

“虛擬戰斗儀器太貴，最便宜的也要二三十萬，買不起，只能租賃！”

立刻起身走到邊上，拿起手機，上網搜索長白市的虛擬戰斗儀器租賃業務，做這門生意的還很多，很容易就搜到了。

“天武商貿公司誠信對外租賃虛擬戰斗儀器，儀器型號多，款式新，服務好，價格低廉……”

“銀魅虛擬戰斗鈦合金目鏡，租賃價格，一日，三千五百元；三日，一萬元；五日……”

“戰熊虛擬戰斗A級碳纖維頭盔，租賃價格，一日，五千元；三日，一萬四千元；五日……”

“藍海宇宙虛擬戰斗太空艙，租賃價格，一日，一萬元……”

看到價目表，楊天深切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貧窮，直接跳過這家，看向第二家租賃公司。

在長白市進行虛擬戰斗儀器租賃的公司有將近二十家，價格都不算低，仔細比對了一番，總算找到了一個能夠讓他考慮的。

是一家名為尚格的武道俱樂部，只不過這家俱樂部的虛擬戰斗儀器不能帶走，只能在俱樂部內使用，可以以每小時計時進行租賃，最便宜的是腕帶式虛擬戰斗一小時五百元，頭盔式八百元。

每天一個小時的虛擬戰斗訓練已經足夠了，戰斗不是目的，而是從戰斗中汲取經驗，將武學理解的更透徹，需要時間去消化，早日成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就這家了！”

可錢還是沒有著落。

找爸媽要？

“腕帶式的虛擬戰斗效果很一般，頭盔式是最好的選擇，每個小時八百元，如果我每天去一次，有一萬六千元錢就足夠了，這點錢還是很容易弄到的。”嘴角一揚，心里想好了借錢的對象。

“天哥，給我打電話，是有什么好事嗎？是不是要請我吃好的，好啊好啊，晚上有時間……”

“借錢。”楊天言簡意賅的說道。

二叔家的小弟楊飛登時啞火了，嘟囔著道：“借錢啊，我哪有錢……”

“呵呵，兩個月前來我這吃飯的時候，你還拿出手機和我炫耀你的存款，可有一萬三千多元呢，就借我……八千好了，我也不會讓你吃虧，利息按照銀行的十倍好了，還款日期期限三個月。”

掛斷了電話沒多久，楊天收到了八千元的轉賬。

接著，他又先后打給了二叔家的小妹楊欣怡和小姑家的小妹鄭茗茗，分別借來了三千元和五千元錢。

這些錢都是三個人從小到大攢下的壓歲錢。

“搞定！”

看到自己的銀行賬戶里有了將近兩萬元，楊天打了個響指，租賃虛擬戰斗頭盔的資金有了。

第二天，放了學后，他乘坐公共磁軌車來到了市中心。

站在街邊上，看著穿梭不停的人流和周圍遮天蔽日的高樓大廈，一時間都有些陌生，因為他居住的還是相對偏僻的老城區，每天兩點一線，很久沒有來過繁華熱鬧的市中心了。

按照查詢到的地址，又向別人打聽了一番，花費了半個小時時間，終于站在了要找的尚格武道俱樂部門口了！

武道俱樂部，也就是武道愛好者聚集的地方，互相切磋，互相學習，共同進步，提升武學修養，至少楊天是這么認為的。

“好氣派！”

武道俱樂部和武道館多少有些相似的地方，也算是半個同行。可楊家武道館和眼前的俱樂部一比，門面上就差的不是一丁半點。

這是一座五層的大樓，似乎為了凸顯硬朗和鐵血，通體為冷灰和鐵銹色，透過一樓干凈的落地窗能夠看到里面寬敞的接待大廳，銀色的碩大牌匾在夕陽下熠熠生光，電動感應門一側立著座三米高的雕像，是手持青龍偃月刀的美髯公武圣關羽，手藝精湛，很是逼真，氣勢非凡。

“先生您好，尚格武道俱樂部歡迎您的到來，請問有什么能幫到您的嗎？”走到了一樓大廳接待前臺，高挑養眼的接待小姐面帶微笑的看著他。

楊天直言來意，他是來租賃模擬戰斗儀器的。

“先生請稍等。”

沒多久，一名身穿印著尚格武道俱樂部標志制服的男子來到了楊天的面前。

“你要租賃模擬戰斗儀器？隨我來吧，在三樓。”

楊天跟著上了電梯。在電梯里，工作人員具體的進行了詢問，聽到只是租賃一個小時，淡淡的嗯了一聲。

楊天感覺得到，對方似乎有些嫌棄自己租賃的時間短，不過也沒有在意，心里只想著，時間只有一個小時，可要好好的利用，不能讓八百塊錢白白浪費了，這可將近他和爺爺一個月的菜錢。

“已經欠了將近十二萬了。”楊天感到了些許的壓力。上了三樓，腳下踩著松軟的地毯，跟著工作人員順著一條長廊往前走。

走廊的兩邊每隔幾米就一個門，其中的一些門沒有緊閉，楊天看到了里面的情況，都是二十平米左右的單獨房間，里面的布置很簡單，一張看起來很高級舒適的黑色躺椅，除此外就什么都沒有了。

楊天跟著走進了貼著十八號門牌的房間。工作人員講道，這里就是租賃使用虛擬戰斗儀器的專用房間。

“儀器呢？”楊天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沒有見到虛擬戰斗儀器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