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的琴技已亮相，事已辦，就等著那燕語來找她了，該撤了。

而殷漠炎，仿佛也沒料到那個單薄的少年，居然一手箜篌彈得惟妙惟肖，似是沉浸在方才的韻律里還沒回過神來，依著默許了寧如星就這么離去了。

果然，寧如星在自己的雅間里沒等太久，燕語姑娘便來了，一個勁地向寧如星表示感謝和敬佩之情。寧如星抓住機遇，將自己的目的和盤托出。

不出所料，燕語在輕微的猶豫之后便作出了隨她而去的決定。寧如星如獲至寶，大勝歡喜，正欲離開勾星樓，不料燕語又拉著她道：“寧公子，能否再答應燕語一個請求？”

“哦？不知是何事？只要在下幫得上，定當效勞。”寧如星并不拒絕。

“還是剛才的那位貴客，想必你也知道，他是當今的殷王。在你來之前，小女子已經答應過要陪他吃晚宴，更何況，他的確是長期以來對小女子的營生照顧有加，眼下斷斷是不可拒絕他的。只是，小女子看寧公子是率性之人，很想請寧公子與我一起同往。”燕語的一番話，說得情理并冒。

“……”寧如星沒想到還有這一茬，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現在看來，這是小女子在這勾星樓里最后一次出場了，就當是陪著小女子與這勾星樓作個小小的告別吧。”燕語軟軟地道。

是啊，人家都答應跟她走了，這點小要求她要是再拒絕的話，就顯得她太小家子氣了。寧如星只得點頭應了下來。

*

方才的雅間里，當只剩下殷漠炎一人時，屏風遮擋的暗座里，又走出了另一名衣著華貴的男子，此人正是四皇子蕭晟。

蕭晟徑直走到殷漠炎對面的一張桌子前坐下，未等稍息便問道：“你就這么將我培養多年的一名才女就這么拱手送人了？”

很明顯，方才這個房間里歌舞升平的一幕幕都已落入蕭晟的眼中。

“就這么一個黃毛小子，輕易就從你手上取走了燕語，他好像沒付出什么代價吧，僅僅是一曲箜篌就把你收買了？”蕭晟的聲音里透著某種揶揄。

“你應該知道他是誰派來的，正好趁此機會讓燕語過去，說不定比呆在這里發揮的用處更大許多。”殷漠炎并不理會蕭晟的打趣，他們二人相處多年，既是皇族與重臣的關系，更是“摯友”之交。

“這么說，還是你運籌妥帖了？那讓燕語留他共赴晚宴又是何為？那小子乳臭未干，還能與你共商軍機要事不成？”蕭晟臉上的笑意已經掩藏不住了。

“酒已給你倒好，你若不喝，我讓人撤走便是。”殷漠炎說著作勢要朝門外喊侍從，一幅趕人離開的架勢。

“別，這酒本殿當然要喝！我只是擔心你今天的買賣會讓我將來賠本。”蕭晟端起酒杯，小小的飲了一口，神色總算回復了如常。

“你放心，日后定會讓你多倍賺回來。”殷漠炎語氣輕松，仿佛對未來的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至于讓燕語留下那寧軒辰一同晚宴，他自然是別有用意，只是沒必要說太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