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著頭看著她，一只手撐著窗沿。
晏慈下意識想后退，卻一下子靠在了窗邊，這才發現自己被他圍在了窗和他之間。
她抬眼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卻只看到他漂亮干凈的眼睛這會兒卻不知為何深邃了不少。一時讓晏慈看不透他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江辰暮在克制，克制自己一時的情動，撐在窗沿的手緊緊握著窗框。
晏慈看著他微微皺起了眉，偏過頭，有些茫然的樣子，一轉頭，就看見他抓著窗沿的手因為用力過度都紅了起來。
晏慈嘆了口氣，向前走了一步。
“王爺。”
他愣愣地看著她，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
晏慈低下頭笑著搖搖頭，抓過他撐著窗沿的手，將他拉到桌邊坐下。
“我……”江辰暮張了張嘴。
“王爺今天吃得多了些，看來我做的菜還算合王爺的胃口？”晏慈岔開話題道，仿佛方才什么都沒有發生。
江辰暮轉過頭，看著桌上自己方才還未喝的湯，拿起來喝著，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方才那件事情。
“喜歡的。”一碗湯見了底，他才回道。
一時之間，晏慈也不知道，他的喜歡，說的究竟是什么。
屋外，琴漱還沉浸在方才那一幕的沖擊之中，尚未能完全回過神來。
方才她只是無意地一抬頭，便看見晏慈和江辰暮兩人站在窗前，而江辰暮一手撐著窗沿將晏慈半困在自己和窗之間。
她原以為他要做些什么，驚得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引得對面的鬼柒也詫異地回過頭看去。
誰知道，接下來，卻看到晏慈竟然上前吻了他一下。
即使那只是蜻蜓點水般一個吻，也足以震驚了窗外的這兩個人。
準確的說，琴漱同鬼柒并不是同樣的心情。
琴漱并不相信江辰暮裝傻之事，但她一向覺得不管他是否裝傻，那雙眼睛里面的感情都真實得讓她無法懷疑。而對于晏慈，她卻是摸不清的。
晏慈一向是冷靜的，甚至說有些冷淡。
她總是很明確自己的目的，她細致而小心翼翼地周旋在這些是非之間，先前雖然取笑她是否對江辰暮動了情，但她本心卻一直認為，她從未真的動過心。
因而見到這一幕，她一時有些回不過神，甚至想立刻進去拉過晏慈問問清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當然，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鬼柒，他則是完全不同于琴漱，他是實實在在知道江辰暮的智力停滯之說只是一個權宜之計的。而對于晏慈他所知道的，也大多是江辰暮想讓他們知道的那些事情。
他不認為她的行為有什么可以值得詫異的，但卻是值得懷疑目的的。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看到那一幕時，他心里閃過的除了懷疑，還有一絲不悅。
晚些時候，宮玖從外面回來時，才進了自己住的那個院子，便看到鬼柒隨意地坐在房檐上，提著一壺酒，一副等了他許久的樣子。
“你來干嘛？”宮玖走進院子，微微仰著頭看向屋檐上的那個人。
鬼柒見他終于回來了，朝他招了招手，又抬起拿著酒的手，晃了晃酒壺。
宮玖見狀，嘆了口氣，腳尖一點，便落在了鬼柒身旁。
他順勢坐下，拿過他手中的酒喝了一口。
“有話快說。”
鬼柒面色微醺，臉上還掛著一貫的痞笑，卻實際上并未有什么醉意，他這人臉愛騙人，一沾酒便像是醉了一般，因而不熟悉的人見了他這樣子，往往是要被騙的。
不過宮玖對他熟悉的很，倒不至于認為他酒量真有那么差。
“那天，我看到你在那個老人面前停了下來。”鬼柒地轉過頭，湊到他耳邊輕聲道。
宮玖提起酒壺的手一頓：“奧，那又如何。”
“你是不是認識她。她是誰？”鬼柒收起了臉上那不正經的笑，他不笑時，到頗有一些生人勿進的冷意。
“與你無關。”宮玖平日便是一張冰臉，此刻雖然面色沒什么變化，但鬼柒還是感覺到了他周身突升的冷意。
鬼柒坐了回去，身子后仰，兩手反撐著回道：“就是好奇問問。”
“別忘了規矩。”宮玖往嘴里倒了些酒，喝下后道。
“嘁。”鬼柒不屑地笑笑，“我懂，不過這又不是在尋夜。我就是出于一個朋友的身份問問也不行嗎？”
“哦，那我不想回答可以吧。”宮玖抬頭看了眼月色，回道。
今晚的月亮很圓，算了算似乎恰好就是十五左右。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突然問你嗎？”鬼柒不放棄得繼續說道。
宮玖晃了晃酒壺里剩下的酒：“不好奇。”
鬼柒一時語噎，若不是今日那一幕，他還真不愿意來表現自己的好奇心。
“行吧，行吧，那我們聊聊別的。”鬼柒自然不會這么輕易放棄，只好換個路子繼續問。換作往日的宮玖，聽到這樣的話，必然是一句話也不說地留給他一個漂亮的背影，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這月色喚起了些什么東西，他竟然意外地配合著回應了他的問題。
“你想聊什么。”
鬼柒咧了咧嘴，舔了舔自己的牙齒，有些失笑，尋夜最有名的大冰塊竟然真的打算同自己夜聊。
“你什么時候入得尋夜。”既然他松了口，鬼柒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但是為了不那么明顯地表現呢自己的意圖，他決定循循漸入。
宮玖又喝了一口：“記不太清了，大概十年前吧。”
鬼柒咂了咂舌，尋夜最元老級的密探，果然。
“你當初怎么入的尋夜？”
“八王爺救了我，我沒什么地方去，就留下來了。”
鬼柒點了點頭，這個答案其實是意料之中，尋夜里如今最頂尖的密探，幾乎都是江辰暮一手帶出來的。
“之前聽翎歌說，你有一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