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頭上跳下來之后,現(xiàn)在站著的地方,看起來只是一個小小的臺子,但是實際上,就在前面隔著一小段斷層的不遠處,就是一條極其明顯的羊腸小道。
小道的顏色和別的地方稍微有一點不一樣,小道上面的顏色明顯更紅一點,而別的地方的顏色,卻屬于暗紅色,和這種鮮紅色完全是兩個顏色。
這條小路看起來似乎就有點不同尋常啊……
杜哲一邊尋思著,一邊把視線轉(zhuǎn)到了其他方向上。
別的方向,地形非常明顯,另外三個方向,有一個和小路完全相反的方向,是一處盡頭稍稍翹起來一點的斷崖,光是看起來就很危險,而其他兩個方向,也并不是什么適合作為行走路線的方向。
因為這兩邊雖然并沒有斷崖那么危險,坡度卻是很陡的。
杜哲很清楚,光是憑借自己腳上踩著的鞋子,肯定不能夠通過這兩邊將近七十度的斜坡直接下去,甚至這兩處地方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杜哲的面前,都完全是個緣分。
他看了看剩下的三條死路,終于還是踏上了那條看起來也很危險,但是至少能走的羊腸小路。
這個小平臺和羊腸小道的開始階段之間,稍微隔著那么一小點兒下陷的位置,這處空間的寬度,大概有將近兩米的寬度,一看就不是體質(zhì)一般的人能夠直接跳過去的。
杜哲其實也不能一下子跳過去,畢竟他一直都屬于身體不好的那種類型。
他頂多就是能通過助跑,有直接跳過去的機會——就是直接通過助跑跳過去,好像有那么一點借助外力的意思。
他沉默著看了看自己所在的平臺大小,很快稍微后退幾步。
助跑這個模式,不用作假設(shè),都能知道這樣子跳躍可以比平時跳得更高、跳得更遠。
杜哲從自己選定好的位置,迅速邁動自己的雙腿,快速小跑了幾步作為助跑之后,踩在裂縫的邊緣跳到了對面——腳后跟有點沒挨到對面的地面,剛剛落下的時候身上迅速出了不少冷汗。
但是好在他身上的冷汗很快就沒見了,前腳掌和十個腳趾一起發(fā)力,終于還是讓杜哲成功站穩(wěn)在了這里。
站到這一邊之后,羊腸小路近在眼前,這個迷亂的顏色也成功讓杜哲再次揉了揉眼睛。
他跳到這一邊之前,一直看到的小路顏色,幾乎是接近鮮紅色的,但是跳過來之后,他很快發(fā)現(xiàn)面前擺著的小路,完全就是一個半紅不紅的淡黃色。
純度高到爆炸,杜哲的眼睛都有點接受不了這個顏色的畫風(fēng)。
他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從踏在羊腸小道的開始,迅速地開始挪動自己的腳步。
在平臺上的時候,杜哲其實已經(jīng)順便注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裝備——其實就是營養(yǎng)液里面泡著的那一身衣服,也是杜哲自己最為熟悉的一套衣服。
這身衣服對于杜哲來說,其實并不算是很好用。
但是奈何他出去狩獵的時候,對于衣服的損耗實在是太嚴重,所以后來換著換著,沒有衣服可以換了,也就只好去他對門住著的奶奶家里,跟那個老奶奶手上學(xué)了一點縫紉,然后通過縫紉,總算是稍微節(jié)省了一點狩獵的成本。
這套衣服其實就是老婦人教他縫衣服的時候,所用的實驗品。
而老奶奶縫上去的線,可是比杜哲自己縫上去的結(jié)實多了——他自己縫上去的線頭,還沒過去幾分鐘,就又被折騰掉,但是老奶奶這些線條,卻是經(jīng)過了好幾個月的樣子,才終于出現(xiàn)了一點崩潰的跡象。
不過這點問題也不是太嚴重,所以杜哲還想著,是要等到自己有空的時候,在老奶奶的基礎(chǔ)上縫補一下,或者等到狩獵期過去,自己有了時間,再帶著這件衣服去尋找老奶奶,讓老奶奶動手,多縫上幾件衣服,這樣杜哲就不會出現(xiàn)沒衣服穿的窘迫情況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就是狩獵期即將結(jié)束的當口,老奶奶連帶著整個基地……全都不在了。
杜哲的眼眶不爭氣地開始感到了酸痛,但是與之相對的,他也再次感受到了自己肩膀上責(zé)任的重量——唯一的幸存者,真的是一個既幸運又不幸的稱號。
他輕聲嘆了口氣,然后繼續(xù)在羊腸小路上行走。
小路的寬度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但是相比起最開始的時候,這里的溫度似乎又升高了不少——之前還只是腳底和裸露在外的皮膚感覺到熱,現(xiàn)在卻是被覆蓋在衣服里面的身體,也開始感覺到發(fā)熱了。
這種溫度,對于夏夜經(jīng)常在外面狩獵的杜哲來說,并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溫度。
但是他更習(xí)慣的,其實是在這種氣溫下一動不動地趴在那里潛伏,然后等待自己的對手,而不是自己去主動尋找對手。
尋思著模擬倉應(yīng)該也不至于太夸張,杜哲的腳步慢了下來。
讓自己的腳步放慢下來,其他影響其實都不很明顯,最為明顯的影響其實是,被衣服覆蓋的這部分身體,總算是相比起之前感受好了許多,完全沒覺得像是之前那么悶熱了。
這樣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舒了口氣,決定就這么持續(xù)緩慢行走原則的時候,左側(cè)邊的背后似乎一下子就出現(xiàn)了一股不屬于火山這個地方的涼風(fēng)。
涼風(fēng)是會在火山這種環(huán)境出現(xiàn)的嗎?
很顯然,這是一個絕對錯誤的命題。
杜哲迅速反應(yīng)過來,應(yīng)該是自己需要的嘗試到來了。
他很快轉(zhuǎn)過身來,在轉(zhuǎn)身之前還迅速向前面走了一步——徹底轉(zhuǎn)過身來之后,敵人就在他對面的不遠處,刀子還懸在那里,非常明顯,這刀子就是自己的嘗試中,最為明顯的難點了。
“……”
敵人現(xiàn)在擺著一個進攻的起手姿勢,看起來這個敵人也是類似于人族的種族——至少從四肢和頭部、軀干的安放位置上來看,非常明顯,這就是一個適合作為對手的人類。
雖然杜哲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對付各種異獸的,很少和自己人動手切磋一類。
但是打斗的知識和經(jīng)驗是互通的,杜哲多年來的經(jīng)驗,別的不說,如果只是跟一個幻影打架,還真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甚至于這個幻影來者不善,強度卻是稍顯一般的。
這個稍顯一般的強度,已經(jīng)是很不錯的了。
他沉默著看了看幻影完全沒有表情的扁平臉,感覺這確實是個很好的物件。
至少能夠迅速讓杜哲分清楚,這里再怎么真實,也依然是個模擬倉,而不是真正的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