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稄書出去了,現在辦公室里面就剩下他們三個人和傅流安。
傅流安看了一下他們,曾吉原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出不來,神情有些懨懨的。
木允貝白白胖胖的臉上,還有些傷心。
白桓塵倒是淡淡的,面色上看不出來什么情緒。
傅流安,“你們知道沈稄書為什么要考公安大學,想要成為一名警察嗎?”
他們倒是一致的搖搖頭,神情疑惑不解,“不知道。”
傅流安想了一下,她之前去警察局,還有剛才聽見的,“我想,那是因為他的正義感,他在幫你們的時候和你們是不是還不太認識。”
這個倒是真的,當時是在三班的教室門口。
那是放學時間,當時是白桓塵值日的時間,因為他們家離得近,平時都是一起回家,走的時候也不算太晚。
但有他們三個有人值日的時候,其他兩個會等他一起走,因此那次就是他們兩個等白桓塵一起回家,其它人都走光了,就只剩他們三個人了。
那些人像是專門在三班教室門口,等著他們,和往常一樣,要錢,毆打,威脅。
這次不湊巧的是,沈稄書因為前一節課就逃課出去了,等到下課時間,才發現,手機和錢包都落在教室里了,本來不打算回來拿的,但好像家門鑰匙也不在,都在書包里。
他家里經常沒人,誰知道他回去能不能進門啊,還是決定麻煩回來一趟。
剛好遇見這種事情,就順手教訓一下他們了。
不過那時候,沈稄書確實和三班的學生都不是很熟,他平時經常逃課,老師說了也不管用,在學校,就在教室睡覺,和全班的學生都不是很熟。
當時,確實,沈稄書和他們都不是很熟。
是在那次沈稄書幫了他們之后,還問了一下他們的姓名,讓他們以后再被欺負了,就來找他,都是一個本班的學生,不要客氣。
白桓塵回憶結束之后,贊同的對著傅流安點點頭,肯定了她的看法。
傅流安接著說,“他是因為心中的正義感,想成為一名為人民服務的警察,那你們呢。”
白桓塵頓了一下,“我們可以做文職。”
傅流安莞爾,小孩子,還是迷茫時期,只以為用自己的方式對自己的朋友好,“當時,你們的身體允許你們去看這個職業嗎,你們的成績允許嗎?”
雖然,話有點不好聽,但確實目前的情況就是如此。
白桓塵還有些嘴硬,“還有一年的時間,您怎么知道我們不可以。”
旁邊的兩個人,可以看出來很聽白桓塵的話,白桓塵說什么,他們都會聽。
這時,聽完白桓塵的話,就跟著贊同的點點頭,一點都沒有看出來,白桓塵已經有些軟化的態度。
他最初的想法,確實一直跟著沈稄書,不止因為,他幫過他們,是從小到大,他們的第一個朋友,也是不會看不起他們,對他們特別好的人;也是因為,白桓塵認為在沈稄書身邊有安全感,他們從小到大,一直在被欺負,盡管他長大之后,可以偷偷的報復回一點,他也不滿意,他不想在過回之前的生活。
沈稄書,在武力上可以直接碾壓那些人,他自認跟著沈稄書,之后,不用在被欺負。
傅流安在白桓塵變來變去的臉色上,也看出點什么。
看了看旁邊還沉浸在傷心的情緒中的兩人,是兩個傻傻的單蠢的,沒錯了。
傅流安看著旁邊曾吉原和木允貝兩人,“曾吉原,木允貝,你們想出去,平復一下心情。”
他們兩個聽話的,沒有懷疑就出去了。
傅流安搬來凳子,讓白桓塵坐下,他身體不好,現在面色已經有些發白,他還在堅持站著。
“來,坐下,我們好好聊聊。”
白桓塵沒有客氣,直接坐了下來。
“白桓塵,我可以猜到你的想法,但是,你那樣做的時候,你考慮過沈稄書的感受嗎,還有那么信任你的曾吉原和木允貝嗎?”
對付白桓塵這種人,你不和他直接說,他就不會承認,會和你一直繞著圈子。
所以,傅流安只留下白桓塵一個人,就打算和他直截了當的說。
白桓塵知道自己這件事做的不地道,被看出來,又被直接點了出來,他面色有一瞬間變得很難看,但很快恢復正常。
被傅流安問問題,也不直接的回答,“我是為他們好。”
為誰好,是為沈稄書好,還是為曾吉原與木允貝好。
傅流安不置可否,語氣溫和“你擅作主張的闖進沈稄書的生活中,用他幫過你的說法,自然的就纏上他,你借助他,維持你們無打擾的生活,你這些事情,無傷大雅,就是你直接和沈稄書說,我想他也不會拒絕。”
說著,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但是,你不說一聲,就想要讓他負責你們以后的安危,你這樣,對他來說公平嗎?”
白桓塵面色發白,手緊緊的攥著,不發一言。
傅流安接著說,“也許,沈稄書也不會在意這些,那,你那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呢,他們那么信任你,可是你呢,你擅自決定他們的未來,你有問過他們是不是想過那樣的生活,有沒有可能能承擔得起之后,日常活在黑暗的負能量里面,卻要讓自己面朝正義,保持陽光,你覺得他們承擔的起那樣的生活嗎?”
之前,傅流安了解過三班同學的一些資料,再加上剛才在辦公室他們的表現,他們的性子,不可能承擔得起的。
白桓塵還是沒有說話,但是他卻不自覺地在心里搖了搖頭,跟著傅流安的問題在心里默默的回答道,不可能的,他們的性格不可能適應的了那樣的生活的。
傅流安,“我知道,你小時候的經歷,是現在跨不過去的陰影,但你那么聰明,也知道一個道理,自身強大的人,才要不畏懼任何苦難。”
“古代,有很多杰出的人物,他們小時候也不是順順利利的,他們自身強大,心理堅韌,才能走到最后,名流千古。”
“現在你所經歷的一切,你都可以看成是在磨礪你的意志,等你最后站在高位,再去看之前趁你弱小的時候欺負侮辱你的人,那時候,可能你動一動手指,對他們都是一種災難的時候,卻不會想著再去報復他們,因為你們已經不是一個階層的人了。”
白桓塵緊攥的雙手慢慢放松,還是在虛握著,但是可能也想到之后的日子,神情也漸漸地放松下來。
還是一直不說話。
傅流安也不著急,“我就是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靠別人永遠的復仇永遠沒有靠自身最直接的碾壓來得痛快,你不要讓仇恨成為阻礙你寸步不前的障礙,應該是你更加努力的動力。”
白桓塵有些被說動,他確實很聰明,他身體不好,小時候有人說,你缺一樣,上天就會彌補你另一類。
他記事早,小時候,父母也很忙,他從小不是在醫院就是在鄰居家,他聽過很多人,很多的話,在附近玩的時候,那些大媽說話的時候也不會防著他一個小孩。
他從小就知道了自己與別人的不一樣,上學之后,在別人的欺負下,他心里的仇恨逐漸加深,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報復他們,心理也有些扭曲,也許是他平時掩藏的好,家里人都沒有人發現,沒有及時的心理疏導,在加上他自己小時侯,就很聰明。
漸漸的,他就學會偽裝自己,沈稄書出現幫助他們的時候,他想了很久,還是決定他們以后一直跟著沈稄書,就是為了保護他們。
還有一方面的原因也是,他受夠了從小就被人嘲笑欺辱的日子,既然可以提前結束,他自然好不猶豫地就抓住了這個機會。
在慢慢的等機會,總有時機,他要慢慢的等。
白桓塵聽了傅流安的話,自然會多想一些,他覺得她說的有些對,這些的事情,和沈稄書毫無關系,他把沈稄書當救命稻草,想要緊緊抓住,猶豫了一小會兒,就把他扯了進來。
他知道,對不起沈稄書,可是他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啊,為什么他就要承擔這么多。
還有,等他以后有能力,報復他們,他不會手軟,不會因為他比自己弱得多,他就放過他。
白桓塵在心理狠狠的說道。
還有,曾吉原和木允貝,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時候因為一起被欺負,他們之間同病相憐,一直都是好朋友,而且,他們很單純,從小對白桓塵很好,也很聽白桓塵的話。
白桓塵心理也很認可這兩個好朋友的,對他們很好,有事也會想著他們。
這件事,他就很自然的為他們做了決定,沒有考慮過他們的想法。
就,從小相處以來,他們一直到是,說什么聽什么,不會拒絕的,應該不會怪他的。
白桓塵在心里默默的勸著自己,嘴上也不自覺得想要反駁傅流安的說法,“他們不會怪我的,他們一直聽我的話。”
傅流安嘴角輕輕向上彎了一下,“你沒有問過他們,你怎么知道。”
白桓塵抬頭堅定的反駁,“他們從小就聽我的話。”
傅流安反問,“從小到大,他們聽你的話的都可能只是小事,這件事情涉及到他們的未來,他們將來的一輩子,你就確定他們也會聽你的嗎?”
白桓塵有點不確定,有些游移不定,雙手再次攥緊,低著頭,喏諾的不停的說,“會的,會的。”
不知道是在回答傅流安的話,還是在肯定自己的想法。
傅流安有些不忍,如果可以,誰不想簡簡單單的長大呢。
“我可以叫你環環嗎?”平時曾吉原與木允貝就是這樣叫白桓塵的。
白桓塵還有些茫然,腦子里想的事情和傅流安問的都不是一件事,就點點頭,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傅流安的話。
“環環,他們不會怪你的,你們是好朋友,是老師剛才說的話有些重。你可以去問問他們,也許他們也有自己想干的事情呢,他們知道你是為他們好,但是好朋友之間,應該坦誠,應該多交流,誰又沒有犯錯的時候,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犯錯之后,不承認自己的錯誤,就一條錯路走到底,錯誤放大,再無回頭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