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縱身而下。
他從未懷疑過趙雪琪就是沈雪靜——這兩個人的氣質簡直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一個圣潔——至少表面上圣潔無雙，另一個則是典型的三無少女。
地球時代華夏曾流行一句話：下水道是一個城市的良心，也因此備受吐槽。
到了流浪時代，昆侖號戰艦上的下水道幾乎可以用豪華來形容，又高又寬，宛如地下街道。
實際上，下水道中已經沒了什么下水。隨著三百年昆侖號的科技發展——當然也是因為水資源的稀缺，循環凈化幾乎已經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以至于下水道幾乎就是干的。
根本沒什么臭味。
這也使得葉秋得以輕易追蹤趙雪琪留下的香氣。
越是聞的久了，葉秋就越是覺得熟悉，但究竟是在哪里聞過，他卻沒有什么印象。
沿著幽暗的下水道，葉秋全速疾馳。
這女人的速度好快。
葉秋開始有些吃驚：以他的速度，居然追了這么久仍然沒看到趙雪琪的影子！
他開始認真思考，是不是真的被陳宮成坑了。
是我自大了嗎？膨脹了嗎？居然天真地以為，自己真的就是昆侖號武力第一人？
原本昆侖號全部是合金打造，下水道當然也不例外。
所以，當一座木門出現在拐角處的時候，葉秋立刻知道，自己已經到了。
嘭！
葉秋一腳踹了上去，那有些奢侈的木門登時破碎成了無數木屑，在幽暗的燈光下紛飛如雨。
木門之外，竟是一個廣闊的空間！
奢侈至極的木制地板鋪滿了整個廣場，不下于數萬平方之寬闊。在看頭頂，高有數十米的穹頂之上，滿是星星點點，燦爛而又明亮的燈光。
葉秋站定身形，目光掃過廣場上聚集著的近百人。
有男有女，毫不例外，每一個都是身穿漢式長袍，手提刀劍。
趙雪琪就站在廣場中央的高臺上，看似白玉材質的臺子周遭聳立著十二根直通穹頂的玉柱。
被圍觀了嗎？葉秋臉上仍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笑容。
不單是趙雪琪，那些教徒們也是轉身盯著自己。
“我好像有點莽撞？”葉秋笑，目光跨越那些白袍教徒，直盯在趙雪琪的臉上。
趙雪琪微微一笑，登時為這本就奢華的廣場鍍上了一層更恢弘的溫度，“我知道，你自以為是昆侖武力巔峰，要來碾壓圣教的。”
“上吧，圣人的追隨者們。”
陸雪琪話音落地，便只聽聞那上百人齊聲發出震天的怒吼，舉著刀劍殺氣騰騰地便撲了過來。
葉秋微微瞇眼。
既然如此，我便送你們去見金剛！
恍若一陣旋風，葉秋腳下微微發力，直接便沖入了人群。
面對著刀山劍林，葉秋只憑借狂暴無匹的細胞級改造的力量，一雙鐵拳好似雨點一般瘋狂錘擊在教徒的軀體之上。
就連那些精鋼刀劍，都在他的拳峰之下被砸了一個歪七扭八，更何況那些血肉之軀？
教徒們挨上便是一個死！死的干脆，死的利落，葉秋一拳便砸塌一個胸膛，一個肘擊便是頭顱爆碎。
說是虎入羊群半點不為過！他就如同閑庭信步，在人群當中殺了一個巨大的空白。
外出的信徒們臉色蒼白，如果修羅場的血腥場面，這些人哪里不怕？
“他不是人，是惡魔！”
“人怎么能這么恐怖？！”
“天……”
趙雪琪幽幽道，“求圣道的，看不破生死終究是虛妄。”
那聲音好似洪鐘大呂，在大廳內層層疊疊，回蕩不絕。
葉秋皺眉。
又是精神力？
果不其然，那些原本準本轉身逃跑的信徒，忽然之間臉色潮紅，便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再次咆哮起來。
“沒錯！”
“圣女殿下說的對，求道者還畏懼什么生死！”
“弟兄們，合力殺了他！”
這一次，刀劍破空之音竟是尖銳刺耳，那聲勢竟是變得凌厲兇狠起來，再不復先前的雜亂。
哼。
不過還是些烏合之眾罷了。
葉秋再次欺身而上，迎著烏泱泱六七十人便撲了上去。
“再見，抱歉！”
葉秋一拳砸碎沖在最前方教徒的頭，然后伸手接過尸體中的長劍，“要怪，就怪甄志飛要你們死！”
劍光如電。
他隨意一個劈斬，便是無數斬斷刀劍，數顆頭顱落地。
人生十六年，別說殺人，在今日之前葉秋連只蚊子都未曾殺過——當然昆侖上也沒有。
雖然今天可謂大開殺戒，但葉秋竟是毫不覺得惡心或者憐憫，心頭竟是隱隱地浮現出了一絲渴望，對于殺戮的渴望。
一定是趙雪琪的精神力影響。在蠱惑教徒殺戮的同時，自己也受到了輕微的影響。葉秋覺得，這是一個合情合理，而且完美的解釋。
完完全全的碾壓。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人數根本毫無意義。就如同屠夫面對一群待宰的羔羊毫無二致：羊再多還能怎樣？
不過是多費些時間罷了。
葉秋斬落最后一顆頭顱——是個女人。
他隨手一甩，將劍身上的血跡盡數甩落，這才仰起頭看向趙雪琪，笑道：“恨我嗎？你的這些奴仆都被我宰了。”
“不，當然不。”
趙雪琪同樣報以微笑，“我該謝謝你呢。”
“謝我？”葉秋挑眉，“有趣。”
“當然要感謝你。你宰了他們，倒是省了我的力氣。”趙雪琪笑著，十二根玉柱上泛起了圣潔的熒光，“你看腳下。”
葉秋低頭，然后臉色驟變！
在他的腳下，地板之上竟然浮現出了無數整齊的放射狀凹槽，而那放射狀排列的中心便是那臺子！
滾滾的鮮血，碎肉，迅速地分化崩解，化作了無數血肉泥狀物匯入凹槽，流向臺下。
葉秋明白了。
那臺子，甚至這廣場，都是一座完整的祭壇。
趙雪琪是在舉行惡教的邪惡儀式！
葉秋再次抬起頭，臉上冷若冰霜。
“我不在意任何人的生命。包括我自己。”
“我也從不踐踏生命，除了那些踐踏生命的生命。”
“我不畏懼殺戮，無論是太歲還是人。”
“我更不想保護任何人，除了曾與我產生了羈絆的伙伴。”
“趙雪琪，你惹到我了！”
趙雪琪笑。
“你十六歲了。還這么中二真的好嗎？想要沈雪靜，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