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臉色變了變,一把又將嚴朔給扯到了身邊,眼前那紅色機關已經轉瞬間化為齏粉,消散在空氣中,
趙氏扭了下脖子,慢慢的朝他們走過來,眼神通紅殘忍,
嚴朔不由自主的后退:“這,這怎么又活了啊!”
瘋子咽了口水也開始后退:“你真當大爺的機關術是萬能的啊……還不快跑啊!”
兩個大男人,一老一少瞬間被怨靈攆的滿院子亂竄,
瘋子一邊跑一邊咆哮:“老頭,你到底有沒有靈力啊!”
“我,我有啊!我這不是有些害怕嘛……”
“你害怕個鬼啊,她又不會吃了你!!!”
千機默然也不由得后退一步,不會吃?她估計會將人嚼的連骨頭渣也不剩吧……
在嚴朔靈力暫時的抵抗之下,瘋子喘了口氣:“千機趕緊想辦法收了這怨靈啊,你還真站那兒看戲啊!”
千機默然眉頭緊鎖,她連靈力都沒有,能有什么辦法啊!
瘋子跑到她身邊,看著逐漸不敵的嚴朔:“快快,快想想有什么可以暫時制住她的辦法!”
她內心焦灼,眼珠子卻無意間瞅到了腳邊半黃的落葉,腦海中不知怎么響起了陌生的曲調,
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嚴莊主,一會兒我吹響這首曲子,你趕緊將怨靈給牽引出來!”
瘋子一愣,吹曲子,搞什么鬼啊,都這時候還吹曲子啊!
房頂上三個人一臉平靜,司藍忍不住道:“主子,要不我去幫幫他們?”
帝銘看著千機默然將樹葉遞到嘴邊:“不必。”
她余光看向旁邊的瘋子:“快渡靈力給我!”
瘋子抬起的手瞬間放下,臉色崩裂:“你能承受住嗎?!”
嚴朔驀的吐出一口鮮血,趙氏尖銳的指甲已經劃破了他的袖子,他虛弱喊道:“你們有什么辦法快用啊!”
千機默然聲音拔高:“別廢話,快!”
瘋子無奈之下將手貼到了她的背后,
千機默然將樹葉折疊,按照內心指示吹出了第一個音符,接著便響起連續不斷的音調,清越悠揚,在暗夜中格外悅耳,
瘋子看著她,靈力已經和著曲子傳到了前面,趙氏正猙獰著往前伸的手突然耷拉了下來,
千機默然心中一喜,真的有用?!
曲調驀然轉了個彎,變得急促起來,趙氏身上好像出現嘶吼的聲音,
瘋子見狀連忙大喊:“老頭就是現在!”
嚴朔立刻用了剩余的靈力化作火焰朝趙氏身上扔去,靈力火焰立刻燃遍了她全身,
千機默然的曲子已經到了末尾,逐漸低沉緩慢,
那趙氏竟然毫無反應,任由火焰無聲的燃著,直立的身子慢慢癱軟下來倒在了地上,
一瞬間,莊子四周的怨靈緩緩退散,消失了大半,
千機默然大汗淋漓的看著嚴朔將趙氏抱在懷里,落葉夾在雙指中間,還有些微顫抖之感,
呼,解決了,真是驚險,
她轉頭,瘋子正在用奇怪的目光看著她,喃喃道:“渡了這么多靈力給你,竟然沒有任何不適,還有,音攻?你是清音派的人?”
能夠以一曲制服怨靈的人,在清音派應該也算不小的來頭,
前面房頂上的三個人皆是一臉嚴肅,
司藍提前開口:“這首曲子怎么這么熟悉啊?感覺在哪兒聽過啊!”
帝銘抿了抿嘴:“清念于斷崖上手執歸人笛吹奏,與之有異曲同工之處。”
南昭想到了什么:“這姑娘吹的曲子確實與她有幾分相似,歸人一曲,萬靈平息,她一點靈力都沒有,可能只是誤打誤撞罷了。”
下面,千機默然向嚴朔走去:“會音攻的人多了,又為何非要是她清音派的人?”
瘋子轉念一想,也是,
“聽說詭閣機關變幻萬千,你剛才的那一手機關施的熟練無比,莫不是詭閣的人?”千機默然反問了他一句,
瘋子邪氣大笑,也照著葫蘆畫瓢道:“會機關的人也多了!又為何非是他詭閣之人?”
千機默然嘴角也勾起一分,不置可否,
房頂上三個人早已不見了身影,嚴家莊外面,帝銘正若有所思,
現在怨靈已散,拿到歸人笛比之前還要輕易幾分,他吩咐道:“這幾日就在這里守著,歸人笛殘截就要出現了。”
司藍和南昭正要去準備,帝銘腦海中閃過剛才的畫面:“還有,多留意那個姑娘。”
莊內,
院子里一片狼藉,這里偏僻隔絕,所以聲音并沒有傳到其他的地方,該熟睡的人還是睡得無比安穩,
嚴朔已經將趙氏扶到了床上躺著,他六神無主的問道:“這可怎么辦才好?”
瘋子撇了下嘴,真不知道這老頭怎么當上莊主的,他斜倚在門框上懶懶道:“趁現在還吊著一口氣趕緊找醫師啊,這可不是我們的事兒了。”
嚴朔才反應過來,接連遣人去叫了醫師,瘋子打了個哈欠:“完事回去睡覺,別忘了我的生死醉啊!”
“兩位慢著,我,還有事要說。”
千機默然也頓住腳步:“莊主還有何事顧慮?”
“姑娘若是清音派的人,那我還有件東西要物歸原主,今日得小兄弟提醒,我才反應過來這東西才是招致怨靈的罪魁禍首。”
“莊主誤解了,我并不是清音派之人。”
“那這東西也應該給你們,你們救了我們莊子,只是這東西現在不在我身邊,天色已近半夜,兩位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再來說過。”嚴朔抱歉說道,
瘋子早就出了院子,什么東西還神神秘秘的,困死了,睡覺才是最主要的……
轉眼已至深夜,秋冬時分,夜晚風涼,此刻,
在嚴家莊前面那幾棵遮天蔽日的樹上睡著帝銘三人,
帝銘單手枕于腦后,垂泄的發絲被風輕輕吹著,另一只手放于身前,修長的身姿完全掩映于樹葉后面,眼眸微閉,似是已經入眠,
司藍終是沒忍住:“主子,不如你回酒樓去睡,我們在這里守著,你這身上還有傷呢。”
“無礙,趕快睡吧。”
南昭早就知道帝銘會這樣說,扯了扯一邊的司藍,他才閉嘴不說,留意著莊子里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