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塵秋的話一直在沈杳杳的腦子里不斷地重復，就像一臺老式的收音機一樣，斷斷續續的，總覺得聽著很不真實。他們沒有在操場呆太久，她一直在想傅塵秋話里語間中的深意，似乎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明白……

陳曦和她的問題，她對江夜的感情，好像是原先已經確定好的劇情被打亂，然后編輯開始手足無措。

傅塵秋送她回去，在半路遇到了一直在找沈杳杳的陳曦。

“沈杳杳，你過來！”陳曦怒氣滿滿，而沈杳杳看了傅塵秋一眼，示意讓他先回避一下，傅塵秋猶豫了一會兒，但想起沈杳杳說的，她知道該怎么做，于是點了點頭，走到了不遠處的轉角口，卻沒有繼續走下去，而是躲在了一邊。

“阿曦！”

“沈杳杳，你什么意思？和我說你生病了，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你在搞什么？

“陳曦，你能不能冷靜點！”沈杳杳蹙了蹙眉頭，還是不明白，為什么傅塵秋都看出來了，你還是不明白！

“沈杳杳，那你告訴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樣！”陳曦聽到沈杳杳直呼她的名字，有一刻愣住，她們從來沒有用這么不客氣的語氣對彼此說過話，這是第一次。

“陳曦，你還不明白嗎？你還不懂嗎？你喜歡江夜，江夜喜歡你，所以我成全你們，你懂了嗎！”沈杳杳轉頭看向他處，不愿意再說下去。

“那你可以和我說，你為什么要一句話都不說呢，你……”陳曦還想繼續說下去，她想說除非你喜歡江夜，所以你才用這種方式來成全我們。陳曦一時間愣住，原來是這樣嗎？

“阿杳，你，你要是喜歡江夜，我，我可以不喜歡他的，不是，我是說，我不喜歡他，我……”陳曦知道了，她明白了，她的腦子里“轟”地一聲，一時不知道怎么辦，說出口的話也變得疙疙瘩瘩的。

“夠了，那是你的自由，你為什么一定要來征得我的同意？你們兩情相悅，你為什么要因為我放棄呢？陳曦，我不需要你的遷就！因為在那份遷就里面我們的友情就已經變質了！”

沈杳杳憋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沒有明白過我，而我也不明白你，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沒有看出來我喜歡江夜，你也不知道我為什么那么做，但是，陳曦我只是在做你們都希望的事情！”

“阿杳……你怎么了！什么遷就啊，我，我說了我不喜歡江夜，你別這樣，你這樣都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你了！”

“你從來就沒有真正的認識過我，你總覺得我需要保護，你總覺得一切都是你的錯，你總是在這樣，可是我根本不需要，你為什么要把我想的那么重要呢？陳曦，我不值得的，我沈杳杳不值得的！”

兩個人對峙著，除了躲在一旁的傅塵秋，這里沒有任何人經過，她們的聲音也被這份寂靜襯得各位響亮，每一個字都狠狠地戳著對方的心窩。

沈杳杳用著全身的力氣說出了那句話，她不值得，她根本就不值得。她根本就不是那么好的人，她會難過陳曦不明白她，她會嫉妒江夜喜歡陳曦，無論對江夜到底是哪種感情，她都嫉妒陳曦，她根本不是什么圣人，而她，也討厭這樣的自己。

“沈杳杳，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你不值得，我們遇見的那天，我們……”

“那天是很美好，你為我擋下一切的風暴，可是陳曦，我不是什么圣人，我也會想你為什么不懂我，我也會想為什么我不能像你那樣，可是我，我不想想那些，我希望你和江夜在一起，這樣我的那些情緒也會消失，可是，你看啊，你又來了，你總是遷就我，所以這段友情才那么卑微！”

沈杳杳和陳曦的眼眶都不約而同地紅了，她們不明白嗎？不，她們都明白，只是都不說，就像傅塵秋說的那句話一樣，問題不處理只會越來越多，我們都以為時間能把那些問題帶走，可是最終，我們還是要面對它，而江夜的事情不過只是一個契機。

“我們，都冷靜一下吧！”

“......好！”

傅塵秋看著陳曦走遠，回到了沈杳杳的身邊，他沒有開口安慰她，他知道這種安慰是徒勞，但是他相信沈杳杳不會被這些事情擊敗的，就像那十幾年的友誼出現了裂痕，可是她們也不會就這么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