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界四重天?怎么可能這么快!他升入欲界三重天才一個月而已啊。”
“難不成他就是傳說中的先天道體,修行之路天生一片坦途的那種?”
“不是說所有體質都只有在欲界五重天之后才能顯露出來嗎?”
“他不會是哪位內門長老暗中定下的弟子吧?”
“我見過他和陳一念往內門那邊去過……不會真是你說的那樣吧?”
“我聽說陳一念曾在內門待過一陣,他定然是攀了陳一念的關系,偷偷服過丹藥才有此修行速度,唉,我當初只以為陳一念是找了些關系在內門做些雜役,現在想想,唉……”
竊竊私語聲從周圍傳來。
“私下討論他人實在失禮,而且你們忘了戴師叔一開始說過的話了嗎?在修行路上,修行速度還有天賦都是次要的,最后能走多遠還是得看道心,與其討論他人,暗生嫉妒,不如管好自己,還是收斂些吧。”龐柯出聲道。
龐柯在此間弟子中極有威信,聽見龐柯的話,四周的弟子很快就安靜下來。
宗門任務之后,所有弟子的木劍都換成了未開刃的真劍,龐柯拿著劍看似很平靜地在練劍,心中卻并不像他說的那般冷靜。
程青楓開始修煉不到兩個月,便到了欲界四重玄胎平育天境界,而他依然在欲界六重七曜摩夷天。
來天一宗之前,他一直認為自己的修道天賦不比任何人差,與一些大宗的天才弟子相比,也只是少了些修煉資源和好的師承而已,同等條件下,他定能與其比肩。
少有的,即便明知急躁并無用處,龐柯還是有些煩躁。
“一念,可以過來幫我把平海劍訣發與眾師兄弟嗎?”云英笑著對陳一念說道,習慣性地把任務分給陳一念。
“是,師叔。”陳一念應道。
龐柯心中有些忿忿,他贏得松濤道人的看重花了如此之久,結果松濤道人閉關,那新來的引導師叔明顯曾認得陳一念,對陳一念的看重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事事向著陳一念。
“龐柯?”云英看見龐柯發呆,過來提醒,“龐柯!”
龐柯在思索中猛然驚醒,匆忙拱手施禮道:“云英師叔。”
“我聽戴師兄提起過你,不論是平日的修行中,還是在之前的宗門任務里的表現都很好,以后也要努力啊,字你的資質和境界,應該會是外門弟子第一個晉升至色界的。”
云英看著龐柯贊嘆并鼓勵道。
“不要為他們的境界提升而有所憂心,修行路上一山更比一山高,提升一個境界需要之前幾倍的時間,到了色界層次更是如此,萬萬不可失了恒心,修行不是賽跑,不需要和人爭高下,走好自己的路即可。”
云英柔聲說道,仿佛能看透龐柯心中所思所想一般。
“謝師叔開解。”龐柯謝過云英,壓下心中煩亂。
云英將平海劍訣與眾人演示了一遍,又帶著各弟子走了一遍劍訣。
“你們自由練習一會兒吧。”
程青楓揮劍,感覺自執行完任務歸來以后,揮劍時的感覺少了許多滯澀,以此時修習的基礎劍訣——平海劍訣為例,第一劍揮出時,剩余劍招便如火燎原,似水入溪一般蔓延流淌而出,自然而然,不像是剛學的劍訣,倒像某種本能。
平海劍訣看似行劍柔緩平和,卻內韻暗濤,一推一行間似有千鈞重力藏匿其間。
“簡直完美。”云英路過程青楓所在,拍手嘆道,“可以去前面給其他人演示一遍嗎?你現在已然欲界四重玄胎平育天,可以試著使些水屬靈氣分于劍上,以合劍訣神韻。”
“是,師叔。”
加上靈氣,劍訣便不再是單有神韻,挑、斬、轉、刺、推……劍周有水紋泛起,行劍時隱有浪濤之音!
收劍時,院中弟子都鼓起掌來,程青楓卻很是恍惚,自己這是一夜之間變成一個劍術天才了嗎?是什么時候開始有這種能力的?剛開始學劍術的時候為什么一點也沒有顯露出來?
“安靜!”姬妍拿手中書卷敲了敲桌子,“誰來把這個題目推演出來?”
四下瞬間安靜得一根針落下都能聽的見。
“程青楓,你來解,其他人不要閑著,也要一起推演。”
其他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程青楓心說,為什么?!為什么一個聽起來這么玄妙神秘的易術早課會上的跟高數課似的?!
程青楓緩緩站起身來,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堂前的卦盤,看著卦盤一堆繁復的什么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子丑寅卯辰巳未申酉戌亥……還有一堆鬼畫符似的符號,怎么解?
邊撥拉卦盤,趁姬妍去堂下轉悠,程青楓偷偷看向陳一念,陳一念正在整理卦盤,手邊算籌挪了又挪,再看張九元,直接放棄思考,拿著算籌左戳右戳。
張九元看見程青楓求助的目光,先是抓耳撓腮,而后將算籌扔進旁邊盛算籌的竹筒,晃了晃,朝程青楓眨眨眼,意思是說:哥們兒,你靠我,還不如抽簽呢?
“推演一道最為復雜繁瑣,但修至極致時卻絲毫不輸劍道,而劍道如有推演一道加持,也會有超乎尋常劍道之威。你們可知,何為‘九天之下,劍道最高’?”
姬妍一邊走,一邊說道。
“當然是因為劍道是所有道中最厲害的。”堂下擺弄卦盤算籌的弟子紛紛答道。
七宗從古至今,多以劍宗為首,而諸多道修,劍修最強,已經成了修行界中人人皆知的常識,眾弟子都覺得姬妍師叔這問題問得奇怪。
“不,是因為劍修最強僅限于色界下九天及欲界六天,九天之上,道無高下。”
陳一念算的滿頭大汗還沒出結果,眼見姬妍快要轉回來,程青楓看著桌上算籌,忽然有了主意。
“算出來了?”
“嗯。”程青楓點頭,把卦盤遞給姬妍便匆匆回了座位。
姬妍看著卦盤眉頭微皺,這副卦解……確實無誤。
名為黎瓊仙的白裙少女,在程青楓擺弄算籌時便飄了過去,露出了與姬妍相似的表情。
程青楓剛回到座位上,一抬頭就正對上一張宛若冰雪的精致臉龐。
“你到底是什么呢?”白裙少女喃喃,像在問程青楓,又像在自言自語。
就在這時,隨著幾聲呱嘎怪叫,十數只仿佛由黑色火焰組成的鴉形怪物出現在窗外,要沖向屋內。
手中虛幻長劍閃現,一道長練橫空劃過,鴉形怪物眨眼間煙消云散。
白裙少女黎瓊仙飄在窗邊,朝窗外比了個中指,輕蔑道:“嘖,渣渣。”
窗外散落的黑火紛紛揚揚,像墓前飄落的紙灰。
程青楓震驚地看著窗邊,心說這丫頭外表和實際性格也差太多了吧。
“程青楓你看啥呢?”張九元見程青楓看著窗外,眼睛瞪的老大,不由得問道。
“我覺得今天陽光挺好的。”程青楓胡諏道,悄悄沖窗邊的黎瓊仙豎起大拇指,覺得這姑娘是真狠人。
張九元看著半陰的天色,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