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從程青楓的小院處消失,卻沒有離開墨丘。
來到空中,天地間密密麻麻的因果在他的眼前展開,一名身穿雪白道袍的年輕人走在路上,身上只有一條孤零零的因果線延伸向程青楓的小院。
而院中來天一宗之前,本來幾乎沒有因果線的程青楓,周身像其他人一樣有了密集的因果線。
北寒峰峰主季白襲出現(xiàn)在青河身旁,臉色陰沉,道:“掌門師兄竟因為你提早出關(guān)了。”
“畢竟師兄弟中我與大師兄的關(guān)系最好嘛。”青河笑道。
“我不知道你和掌門師兄談了些什么,但是你我之間關(guān)于慕蓮衣的事,我勸你不要有多余的動作。”
“那是自然,我兒子都快要直接送與你當(dāng)?shù)茏恿耍夷睦锔矣惺裁葱幼鳌!鼻嗪右廊恍ξ卣f道。
“你兒子,呵呵,雖然偽裝的與人無異,說到底與你一樣是個妖物,按我們的約定我會收他做北寒峰弟子,也會給他取得北寒峰的傳承的機(jī)會,但絕不會收他做我的弟子。”
“嘖嘖,我兒子與我一樣都是天才之流,你不收那是你的損失,將來有你后悔的時候。還有約定,與其說是你我之間的約定,倒不如說是你和你那弟子慕蓮衣之間的賭約,我只是個執(zhí)行者而已。”
青河摸摸下巴,露出饒有興趣的神情,接著說道:“其實我覺得最后贏的會是你的弟子慕蓮衣。”
聽見青河的話,季白襲的臉色愈發(fā)陰沉。
“你這等外表道貌岸然,內(nèi)里陰險狡詐之人,真不知道當(dāng)年師父是怎么看上你的,竟收了你這妖物作關(guān)門弟子!”季白襲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弈連帶收拾好的衣物等東西,往墨丘西苑分給的小院方向走去。
忽然感覺到空中投來一道目光,弈連向天空看去,只見一名身穿梧枝綠色衣衫的男子朝他笑了笑。
他不記得何時見過這名男子,不知從何處而來的恐懼霍然卻將他淹沒,如鼠見貓般匆忙逃竄向有隱蔽處。
大口喘著粗氣,弈連蜷縮在陰影處的角落里,渾身顫抖,強烈的恐懼讓他感覺五臟六腑都像是縮到了一起,忍不住伏在地上干嘔起來。
為什么……那個人到底是誰……我為什么要那么害怕他……
過了許久,弈連才敢探頭看向空中,之前看到的男子已經(jīng)消失不見,像是一場幻覺。
……
夏歷白露,秋風(fēng)涼,雁南飛,入夜水成露。
在周地,此日有祭禹王的習(xí)俗,每年清明和白露時,太湖畔都會舉行祭禹王的香會,歷時一周。
修心苑外的槐樹葉邊微黃,在秋風(fēng)中輕輕擺動。
人間四象春夏秋冬,三界四象金木水火。
氣以四象為胎,生八卦變化之形,得諸多靈通,是為欲界四重玄胎平育天,升入欲界五重元明文舉天的變化。
修心苑內(nèi)很是熱鬧,就在昨日有兩名外門弟子升入了欲界五重元明文舉天,是陳一念和程青楓。
其中,程青楓經(jīng)云英確認(rèn),是少見的風(fēng)火靈體,天生親近風(fēng)火靈氣,在風(fēng)火之屬靈通的修習(xí)上很占優(yōu)勢。
一條明亮的小火龍在程青楓掌指間游竄了幾圈,落至地面成了一個小型火龍卷,龍卷散成火風(fēng)吹入空中,落成火雨。
周圍傳來驚嘆聲和艷羨的目光。
程青楓心中也有些開心,到這種程度,雖然不能化為原形,但是可用的靈通已與曾經(jīng)在鳳凰嶺時沒有太大差異。
中午的大太陽下,程青楓和陳一念走在回墨丘西苑的路上,旁邊還跟著個給人的感覺有點呆呆傻傻的大高個兒弈連,張九元如今只有晚上去陳一念的小院吃飯。
弈連幾乎從不與其他人說話,只偶爾和程青楓說上幾句。
墨丘的外門弟子最初都覺得這位從內(nèi)門來的師兄是修煉出岔子時燒壞了腦子,私下都稱他為傻子師兄。
可這眾人眼里的傻子師兄修煉速度卻快的出奇,剛來時只有欲界二重太明玉完天境界,現(xiàn)在已然欲界四重天巔峰。
幾乎再沒有人明面上或是暗中喊他傻子師兄。
“一念師兄,你今天臉色怎么這么差?”
看見陳一念臉色發(fā)白,皺著眉頭,程青楓問道。
陳一念揉了揉眉心,勉強笑了笑,想讓程青楓別擔(dān)心,“可能是剛晉升沒多久,境界和體內(nèi)靈氣還未穩(wěn)固的原因,回去打坐一會兒應(yīng)該就沒事了。”
“好。”程青楓應(yīng)了一句,仍然不太放心。
到上午課前,程青楓再見到陳一念時,看到陳一念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放下心來,但是卻發(fā)現(xiàn)陳一念右手手腕處多了一道血線。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