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部辦公區內,曲燦燦對眾人介紹道:“剛剛接到人事消息,我們項目部來了位新同事戴芝芝,大家歡迎芝芝。”
笑起來的戴芝芝,嫵媚動人,只見她微微頷首,致意道:“以后還請大家多多關照!”
見辦公區三分之二的男人眼睛都看直了,曲燦燦無奈一笑,緊接著吩咐道:“小五,將我們放資料的那屋收拾出來給芝芝做辦公室。”
說完,幾人來到資料室。
大家都是將項目上的資料放進去就不管了,所以資料室很少有人打理。
戴芝芝看了眼房間,眼里藏不住的嫌棄,但礙于曲燦燦站在這里,便笑著說:“看樣子還要收拾一陣子,這樣吧,我先出去一下處理我以前手頭的工作,你們收拾好了就給我打電話。”
在項目部,就算是經理,也沒有偷懶的借口,這是夏哥留下的規矩。所以白五等著曲燦燦的意見。
然而,曲燦燦沒有任何意見。
既然曲燦燦沒有說話,那就是默認了。
“曲總,我就先走了。”說完,戴芝芝踩著高跟鞋,看也沒看曲燦燦,就驕傲地離去。
白五心里隱隱有感覺,這個副經理來者不善。
這時,剛從工程項目上回來的陳韓,看見辦公區這么熱鬧,不禁湊上前。
當看見曲燦燦時,陳韓毫不猶豫喚道:“曲姐好!”
陳韓充滿活力的模樣讓曲燦燦彎了彎眼睛,年輕女孩就應該朝氣蓬勃。
忽然,她的視線落在陳韓脖子上。
看了幾秒后,曲燦燦贊嘆道:“這條項鏈挺別致的。”
“是嗎?這是我爸送給我的生日禮物!”陳韓下意識摸上了這條她最喜歡的項鏈。
曲燦燦笑道:“你爸爸對你很好。”
聞言,陳韓低頭,手指摩挲著項鏈紋路,話里聽不出任何情感:“他對我確實很好。”
待曲燦燦回到她自己的辦公室后,白五才對陳韓輕聲說:“陳陳,咱們部門新來了個副經理。”
“副經理?”這么突然,是出了什么事嗎?陳韓不禁望向經理辦公室的玻璃墻上。
而坐在辦公室的曲燦燦支著下巴,思考著沈明望是什么意思。
她不清楚是戴芝芝主動要求來項目部,還是沈明望的安排。
不過照理說,戴芝芝在行政部,也算混的風生水起,沒必要來動不動就風吹日曬的項目部受苦。如果是沈明望故意安排,沈明望想要做什么?監視她?亦或者想要培養戴芝芝上位?
以沈明望今時今日的地位,他不可能做出什么烽火戲諸侯的舉動。
所以捧戴芝芝,不可能是因為愛情。
她實在想不明白,沈明望眼睛為什么就一直盯著項目部。
突然,曲燦燦感到小腹微痛。
難不成是來了大姨媽?
不可能啊,不是時候。
這種微痛在曲燦燦走在小區路上時,忽然發展為劇痛。
一剎那,曲燦燦捂著肚子,蹲在地上。
她額間滲出細汗,臉色開始發白。
“好疼……”
這種疼意,就像有數十把鉗子,扯著肚子一般。
不行,她得回家吃個止疼藥。
于是曲燦燦雙手撐著膝蓋,艱難站起來。
一起身,曲燦燦肚子更疼了,大腦也暈乎。
走了兩步,曲燦燦身子忽然不穩.......
就在一瞬間,曲燦燦感到身子不穩即將朝左晃蕩時,胳膊突然被一股力量扶住,
轉頭,她便撞入一汪清泉的眼眸里。
“你沒事吧?”項歌單手握著曲燦燦的胳膊,眼里三分關心。
曲燦燦擺擺手,想要回家吃藥,但因疼痛根本邁不開步子。
見狀,項歌問道:“還可以走幾步嗎?”
看著曲燦燦連話都說不出來,項歌又道:“介意我抱你嗎?”
曲燦燦下意識“啊?”了聲,不禁身子朝后縮。
“那介意我背你嗎?”
曲燦燦反應過來,回道:“不介意。”
于是項歌微彎著腰,感受到曲燦燦整個人靠在背上時,連忙將她背了起來。
將曲燦燦放在車門前,項歌拿出車鑰匙,啟動車子。
誰知下一刻,曲燦燦從包里拿出紙巾,然后蹲下,認真又仔細地擦拭掉,因她的高跟鞋和項歌黑褲磨蹭,而留下的污漬。
項歌目光微滯,拉起曲燦燦,溫柔道:“沒事,你先坐上車,我送你去醫院。”
曲燦燦坐在副駕駛座上,閉著眼睛偏著頭,身子微側,臉上神情痛苦。
見狀,項歌俯身,為曲燦燦扣上安全帶。
就在扣上的那一剎那,曲燦燦柔弱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麻煩你了項醫生。”
項歌心像是被針扎了一下,泛起疼意。
“沒事。”他輕聲回答著。
車子緩緩從車庫開出,項歌摸了摸曲燦燦的額頭,很涼。
他不放心,將車停在一側,側身伸出手在曲燦燦小腹兩側按了按,“疼就喊出來。”
當項歌按到曲燦燦的小腹右側時,曲燦燦忽的雙手抓住項歌的胳膊,眉頭皺的更緊了。
“疼……”小貓一樣的聲音鉆入項歌耳中。
“是闌尾炎。”
將車迅速開到醫院后,項歌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發現曲燦燦疼的用不上力氣。
而曲燦燦精致的小臉,此刻像片輕薄透明的梨花花瓣。
顧不得什么紳士,項歌抱起曲燦燦,來到醫院急診門口。
番外------------------
上周星期五的晚上,
門鈴聲的持續,讓喝醉迷糊的曲燦燦又爬起來,打開了門。
“項醫生!”曲燦燦張開懷抱,
酒氣太濃,項歌滿心嫌棄,只用了一秒鐘的時間,大腦已經發出躲開的命令,
可是......身體竟一動也不動。
他,硬生生地接住了這個擁抱!
滿鼻子的難聞氣味,令項歌不禁抬頭,雙手無措。
而懷里的曲燦燦很安分,像睡著一般。
項歌看了眼周遭暗下來的夜色,感受到吹來的陣陣刺骨寒風,不禁低頭望著只穿了件毛衣的曲燦燦,終是嘆了聲。
他還是先脫下大衣給這女人披上吧!
醉酒加吹風,最容易頭痛。
誰知他剛打開大衣,曲燦燦就一個勁地往他懷里鉆。
仿佛在尋找一個最溫暖的角度,曲燦燦頭一直朝項歌胸膛靠去。
項歌扶額,這女人真像只小貓在自己懷里拱著。
曲燦燦頭靠在他的胸膛上,呼吸漸漸均勻。
感受到小貓的安靜,項歌垂眸,眸光柔和。
下一秒,項歌輕輕合攏上自己的大衣,將曲燦燦籠在自己懷里。
兩個人相互依偎,感受著彼此身體傳遞的熱度。
不知是不是夜色太美,項歌喉結一動,圈緊了曲燦燦。
他從遇見曲燦燦時,就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可以接受曲燦燦的觸碰,很難想象,他多年來的精神潔癖會對一個人失效。
他回去后足足想了幾晚上,才得出結論:接受曲燦燦,在他有精神潔癖之前。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讓項歌回過神來,也讓曲燦燦睜開了眼睛。
接通電話,江陽直接對曲燦燦說:“你怎么打擾項醫生這么久?”
“久?”眼神有兩分清明的曲燦燦消化著這個字的含義,過了會兒,她擺擺手:“不久,我包下了項醫生。”
手機那頭的江陽,饒有興趣地勾起了嘴角,“包多久?”
“十二個小時!”曲燦燦說這話時,有些小驕傲。
“項醫生一小時可是兩百!”
“沒問題,我馬上轉賬給他。”
說完,曲燦燦就把手機遞給項歌,轉身開始尋找自己的手機。
項歌接過手機,“喂?”了一聲。
手機那頭的江陽十分爽快地說:“項醫生,你別不好意思,曲燦燦給你轉賬你就收著,給她點教訓。”
“......”
曲燦燦領著項歌來到花園陽臺。
只見曲燦燦雙手搭著玻璃欄桿,仰頭,沉醉在朦朧月色里。
項歌立在曲燦燦身側,望著不遠處的迷離絢爛,表情意味不明。
下一刻,曲燦燦自說自話:
“知道我為什么要選擇這里嗎?”
“我要看最美的日出,最美的日落,最美的夜色!”
“我是不是很敗家?”
雙手揣在大衣兜里的項歌始終淡笑著,他當初買下這里的房時,也是這般想。
在野心和能力之內,人,都有追求極致的權利,這不沖突。
兩人憑欄迎風了一會兒,項歌低頭望了眼發呆的曲燦燦。
時間不早了,他該走了,得先安撫曲燦燦睡下才行,于是項歌問道:“你要不要......”
誰知曲燦燦下一秒接口:“去鹿湖散步?”
盯著曲燦燦熠熠生輝的眸子,項歌垂眸,走向客廳,拿起曲燦燦的棉服,點了點下巴,“走吧!”
于是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區,來到小區一側的鹿湖公園里。
走在前面的曲燦燦背著手,像個老干部。
她一步一步,卻蹦蹦跳跳地走著。
忽然,曲燦燦轉過頭,依舊背著手,臉上甜甜的笑意。
“項醫生?”
項歌疑惑道:“嗯?”
聽到項歌的回應,曲燦燦眼睛笑的幾乎瞇成了一條線。
于是她滿意地轉回頭,在前面繼續背著手走步。
小區旁的鹿湖,十二點都有彩色噴泉。
迎著絢爛的光,曲燦燦仰著頭,望著漫天星空,繼續喚道:“項醫生,你在嗎?”
走在后面的項歌“嗯”了聲,將雙手揣在大衣兜里。
冬天真冷啊。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棧橋上。
背著手的曲燦燦,下巴微揚,停了腳步,笑著又輕喚了聲:“項醫生,你在嗎?”
“我在。”項歌輕聲回應著。
聽到項歌的回答,曲燦燦傻乎乎地笑著,背著手,繼續走。
“項醫生……”
“我在。”
走過棧橋,繞過噴泉,穿過小片怒放的臘梅林,曲燦燦問一聲,項歌便答一聲。
最后,項歌背著熟睡的曲燦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