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5月28日
太陽還沒到頭頂,今日份的拍攝就結束了。
三個小時過去,雖和顧許燁站到了洛城的土地上,我卻絲毫沒有回家的喜悅。
偏偏顧許燁拉著我要往商場去,我甩開他的手嗔他:“干嘛啊?”
“阿沁這么久沒回來,我想給她買個禮物。”
“那你自己去買就好啦。”我不想搭理他,雙臂交叉搭在胸前,明眼人都能看出我的不情不愿。
可唯獨顧許燁看不懂,死皮賴臉道:“我又不知道你們女孩喜歡什么?”
“買包吧,沒什么是一個包解決不了的。”我隨口建議。
下午的時光幾乎都在顧許燁的否定聲里度過。他讓我幫忙也就罷了,誰知道他的眼光也挑的很。
“這個藍色的怎么樣,小巧輕便。”
“阿沁不喜歡藍色。”
“這個紅色的呢?”
“阿沁覺的太張揚。”
“……”
我忍。
到最后選了一款蝴蝶結綁帶的黑包,優雅大氣又不顯得嚴肅,是我喜歡的類型。
到顧家老宅天已經黑了,唯有頭頂的月亮清明的可怕。顧許燁在門口停車,叫我先過去,我也沒有等他的想法,抬腳往顧家老宅走。
顧許沁正和一群朋友談笑風生,見到我來,她拿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理所當然道:“劉姨在燒烤,你去幫幫她吧。”
劉姨是接替秦舒蓓的人,顧許沁這話無非就是要給我個下馬威,我不愿和她爭辯,反正我一向對這種環境避而遠之。
即便站的遠,也能聽到他們的談論聲:“Lin啊,這個溫清藝不是個明星嘛,怎么好像你家傭人啊。”
“Lin,我記得他跟池天王合作過的,你能不能要到池天王的微信?”
“還微信,你想什么呢?池城這樣的男神除了演唱會咱們連面都見不著一面,我看溫清藝也未必有池大神的微信。”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堵堵的,池城的粉絲到處都是。
顧許沁抬了抬眼眸,剛要說話,顧許燁喚了一聲:“阿沁。”她不再搭理她的朋友,挽著顧許燁的手臂往餐桌走:“哥哥,我等了你好久,你怎么才來嘛。”
“哥哥去給你買禮物了。”說著,顧許燁把手里的禮物袋遞給她,這絕不是今天我和他逛了半天選中的包,看大小應該是首飾之類。
果然顧許沁拆開禮物,是一個鑲有藍寶石的胸針。
顧許燁摸了摸顧許沁的腦袋,語氣里全是寵溺:“你大學時設計的胸針,哥哥找人做了出來。”
聞言,顧許沁的眸子變得濕潤,燈光下亮閃閃的。
我只覺得心疼,顧家做珠寶生意,顧天明便讓顧許沁學了珠寶設計。大家理所當然的忽視我對繪畫的喜歡,顧許沁選擇的東西我沾染不得。
等大家都落了座,顧許沁才故作驚訝的看向我,“哥哥,小藝怎么在那邊。”說著,走過來攙著我的手,叫我坐到她身邊的位置。
“小藝,喝一杯吧。”
“不好意思,我不喝酒,明天要拍戲的。”我笑著回絕她。
“不喝酒怎么能行啊,哥哥,你就讓小藝喝一些嘛。”
我的眸子暗了暗,已經做好了顧許燁叫我喝酒的準備,剛要接過顧許沁手里的酒杯,卻聽見他哄道:“小藝不能喝酒,明天上鏡會不好看的。”
顧許沁只能作罷,轉而跟自己的朋友們談論有錢人之間的笑話。我覺得這個地方叫人喘不過氣,便隨意找了個借口到小花園里散心。
這么多年,這里一點也未曾改變。花園的中央是一汪清泉,月光皎潔映入池面,和著附近路燈的光亮,照的這里暖洋洋的。周圍是花草果木的清香,一縷一縷的縈繞在鼻尖。
可惜沒清凈多久,顧許沁那令人討厭的腔調就又進了耳朵里。
“哥哥是我一個人的哥哥,我希望你心里清楚。”
我摸了摸耳朵,回眸看她:“許沁姐多大人了,怎么還那么幼稚。”
離開了顧許燁的視線,她果然卸下了楚楚可憐的偽裝。
“溫清藝,我也懶得跟你演戲,你是演員,我沒你那么會裝。”她頓了頓,滿眼得意,“可是怎么辦呢,何南哥哥也不要你了,沒人看你演。”說完,她便自顧笑了起來,短短的卷發鋪蓋到臉上,只有紅唇尤其的顯眼。
我忽然意識到什么,顧許沁好像生病了,可我沒什么憐香惜玉的想法,試探的問她:“顧許沁,你清醒一點,你不覺得你管的太寬了嗎?還是說你對哥有什么陰暗的想法。”
聞言,她氣的牙齒輕顫,壓著氣焰反問道:“你就不怕我把這話告訴哥哥?”
“不怕。”我聳聳肩,晃了晃手里的錄音筆。
論女演員的自我修養。時刻防備,不能讓人有機可乘。
“溫清藝,你憑什么跟我這么說話,你不過就是個私生子,跟你媽一樣是個下賤的戲子。”說著,她整個人撲過來,想要搶走錄音筆。
我抬起手,幾乎用盡全部氣力扇了下去,等我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已經跌坐到地上,滿眼的不可置信。
心臟狂跳不止,弱化了顧許沁的惡語相向。原來顧許沁也知道我是私生子,大概整個家里只有我一個人蒙在鼓里吧。我甚至可以想象這些人在茶余飯飽后對我這個外人評頭論足,只有我天真的以為我是顧家人。
我這么一個謹慎的人是怎么讓季博冬抓住把柄的呢,大概是那天顧許燁來我家被夏穎撞見,我沒能攔住他的實話實說。
我又想到那天晚上他和我說,他總想保護我,但到頭來他總是傷害我的那一個。原來他說的沒錯。
不想在跟顧許沁糾纏下去,我冷冷的放話:“實在覺得委屈就就撲到你哥哥懷里哭去吧,我一點也不在乎,就像這么多年你在他面前搬弄是非,這次也一樣。反正你只要說了,我就會把這段錄音放到微博上,大不了魚死網破。”
和顧許沁前后腳回到飯桌上,有人問起她一邊臉為什么浮腫。她捋了捋頭發回答,“剛剛有蟲子在臉上,我太害怕了,就狠狠打了自己一下,我也太笨了吧。”
聞言,我的眉毛不自覺的向上揚起。惡心,二十多年如一日的裝乖賣傻。
到了深夜,這場歡鬧才漸漸弱去。我沒有一點力氣,腳步也比以往沉重。
上了車,顧許燁便把今天挑選的包遞給我,“阿沁有禮物,我們初初也要有禮物。”
“謝謝。”我隨手接過來,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
妹妹和妹妹的差距,怎么這么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