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楨在前面開路，這座山他雖然沒來過，以他對長安地形的了解，這座山絕對沒有傳說中的野獸，也許是有人為了掩人耳目刻意散布的謠言。他不忘身后的小師妹，于是伸手牽她，這個時候蘇景瑜那還顧得上男女有別，有人幫忙，當然不會拒絕了。

走了很久終于找打了乞丐口中后山的廟宇，的確是年久失修，里面漆黑一片。

景楨拿出火折子，剛燃著，就被風吹熄了。兩人相互靠著，手捂著火折子，慢慢前行。

廟門半虛掩著，蘇景瑜推開，景楨拿著火折子先進去，他仔細看了一遍，地上到處都是灰塵，像是很久沒有人來過。

有一處，鋪著稻草。稻草上還有一床被子。雖然舊，但很干凈。

“這里有人住。”

景楨用劍挑開，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蜷縮在里面。

“你是誰？”

孩童畏畏縮縮抱緊了懷里的罐子。身子向后靠了靠。

蘇景瑜打量一下，雖然頭發有些亂，臉還算干凈，身上的衣服雖然破還算整潔，雖然害怕，還假裝不怕。只是這個地方荒蕪人煙，怎么會有人把一個孩子放在這里？

蘇景瑜蹲下與他平視，說“我們不是來搶你地盤的。我們路過想在這里歇息一晚。可否借給我們一個地方落腳。”

孩童指了一下角落。

“你的意思是那個地方借給我們？”

孩童點點頭。

蘇景瑜以為小孩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剛想用手語，忽聽他說“你們不會被人追殺吧？”

蘇景瑜有點驚疑，小小孩童居然會有這樣的言語。孩童透過一窗子看著山下“那座著火了。你們剛才肯定去過那里。”

“我們是去過，你怎么看出來的。”

“你們的衣角和靴子全都沾滿了路邊枯草的枝葉，況且只有這一條路到這里。”

“你在這里住多久了？”

“不久，也就三四天而已！”小孩打著哈欠，確定他們兩個人不是壞人，才瞇著眼睛睡去。

景楨去找了些枯草，兩人在這里將就了一晚。

兩個人看著山下的那場大火，聊著他們在九華山莊那些快樂的過往。

一起練武，一起捉弄師父和其他師兄。

蘇景瑜告訴他“師父已經不在了。”

景楨并沒理解她的意思“是啊，師父是一個閑不住的人，這次又去哪兒了？”

“一個沒有煩惱，幸福的地方。”

景楨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兒？”

“年前的兩三天。我已經記不清楚了，言莫寒說是我親手殺了師父。”蘇景瑜也不知道怎么了，藏在心里的秘密就那么輕易吐露給景楨了。

“他說的肯定不是真的真的，師父的身手，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是他的對手，言莫寒肯定是騙你的。”除非是親眼看到，否則他不會相信。

“怪我沒用。我根本記不起來發生了什么事情！”

景楨安慰她說“最近是事情一樁接一樁，也許是你幻想的。那個言莫寒改日我去會會他！”

“還是不要了，他那個人狡猾如狐貍，又老謀深算，我怕你被他算計！”

景楨笑著說“有你關心，就算被算計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