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見她出神，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

沈星彎彎嘴角，坐上后座，雙手抓著坐位上的鐵桿，夜晚風輕輕撫過，她的心里摻進了絲絲的暖意。

燒烤店距離學校百米，光顧這里的都是學生，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趙俊：“想吃什么，隨便點，我請客。”

“別，還是我請你吧，”

“沒事，這個月生活費足著呢。”

“我發工資了，”她不喜歡欠別人的，何況還是個學生，她狠不下心。

趙俊：“那行，謝謝姐姐。”

兩人點了東西，坐著，沈星點了啤酒，“你會喝嗎？”

“會，”趙俊笑說：“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沈星。”

“省心？”

“沈陽的沈，天上的星星。”沈星又給自己到了一杯，酒壯人膽，她也有問題想問，“傅信兒是孫相柳的女朋友？”

趙俊沉下臉，眼神如鷹。

不知為何，沈星單獨面對他時，內心沒有一絲恐慌，或許是一個人憋太久了，“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公平。”

趙俊盯著她，回答：“是，我沒見過你，學校里也沒有你這個人。你是怎么知道孫相柳的？”

從她找到籃球館，他便查了學校前后幾屆的學生名單。

她說：“傅信兒，我見過她。”

趙俊一怔，“什么時候？”

她又喝了一杯：“輪到我了，傅信兒還……活著嗎？”

趙俊端起桌上的酒杯，也一口悶，神色凝重，“……沒了，年前的事。”

她猜想過這種可能，再見到孫相柳，她便更加肯定了這個想法，只是為什么，為什么會夢見跟她毫無關系的兩個人？

而且一個活的好好的，一個已經去世。

去世的時間剛好是她噩夢的開始，沈星感到毛骨悚然。

她不停地給自己到酒，趙俊勸道：“少喝點。”

“我必須喝，喝了才能說出來，你知道我是怎么過來的嗎？”她吸了吸鼻子，接著說：“我都不敢讓自己睡著，”

起初，她以為是自己看到過車禍現場，心里有陰影，才夢見他們，慢慢地，她發現，只要閉上眼睛睡著，就會夢見他們。

就算開著燈，結果還是一樣夢見。

坐在椅子上，趴著睡，也夢見。

趙俊聽著的云里霧里的，“什么意思？我沒明白，”

沈星動了動嘴唇，不知該怎么解釋，腦海里突然出現了一個畫面，女生火急火燎的，“孫相柳，作業本借我抄下，”

“憑什么？”

“憑我……是你同桌，”

“不借。”

“你見死不救？”

“猜對了給你。”

傅信兒眼疾手快，伸手去拿作業本，一只修長的手按在了作業本上，傅信兒腦門一熱，脫口而出：“憑我是你媽。”

“年紀太小了。”

“憑我是你姐。”

“不需要。”

“憑我是你老婆，”話一出口，傅信兒自己都傻眼了，這弄得跟快問快答似的，腦子都不過下，小心偷瞄了一眼孫相柳，這家伙嘴角微微上翹，糾正道:“是女朋友。”

他拿起作業本，遞給她，“抄吧。”

沈星斟酌了下用詞，改用男孩女孩代替，一邊喝酒，一邊慢慢地復述了出來，趙俊驚訝地張大了嘴巴，趙俊跟他們是高中同學，他知道這件事。

他還拿這事調侃過他們。

“你……”趙俊說，“你……從哪兒聽來的。”

‘嗝～’沈星打了個嗝，意識有點模模糊糊了，“我親眼見到的。”

“我們班沒有你這個人。”

沈星咯咯咯地笑，說：“他們在我面前演戲，一個勁地演，讓我妒忌。”

趙俊驚訝地掉了下巴，“……你是人是鬼？”

她嘿嘿一笑，伸出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拍拍他的臉，“有溫度吧，我當然是人了，如假包換，”

她貌似喝醉了，打了個嗝，腦袋磕著桌子。

趙俊拍了拍自己的臉，“清醒點，清醒點，”

他伸出手，想試探她的鼻息，手到了跟前，又縮回，伸手，又縮回，來來回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