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歌醒來的時候,看著周圍白茫茫的一切,覺得自己肯定是在做夢,再度合上了雙眼。
轉動了幾圈眼球,靈魂歸體,沐歌才意識到,這不是夢境,自己真的在醫院!
頭好痛,能感受到太陽穴隱隱的血管跳動。
自己左手手背上還貼著固定針管的醫用膠布。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凌黎呢?
“你醒啦?”護士走了進來,“來,量一下體溫。”
“那個……我怎么會在這兒?”
“你昨天高燒39.7度,大半夜的你男朋友抱著你沖進急診室,把我們值班的同事給嚇了一跳。”那護士看了一下數據,“還有點低燒,等打完這瓶差不多就可以了。”
“我男朋友……他人呢?”
“不知道,可能出去吃午飯了吧。”護士檢查完就走了,而沐歌看到了病床頭的信封。
她拿起拆開,從里面調出一張銀行卡,還有一張字條:除了錢我沒有別的,務必收下。
右下角是凌黎的名字。
沐歌干凈利落地拆掉手上的針管,下床去翻自己的背包,找到手機,打開微信。
不出所料,微信上有凌黎的留言,“我要回B市了,昨天謝謝你陪我一起過年。那張銀行卡的密碼是你的身份證后六位,不要推辭。
沐沐,未來我或許會訂婚,或許不會,不管怎樣,你現在是自由身了。好好找個能陪伴你的人,去談場真正的戀愛吧。
勇敢一點。別忘了你說過,你是你人生的主角,所有的問題和磨難,只是你主角身份給你設定的挑戰賽。你是主角,最后一定會勝利的。
我也會勝利的。到時候別忘了我的慶功宴。”
沐歌在對話框里敲字、不斷刪減,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發,只覺得高燒燒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
她沒有多么傷心,凌黎,甚至從未真正和自己在一起過。她喜歡凌黎給過她的溫暖和陪伴,就像老舊的家具散發的氣溫一樣,熨帖舒適。
沐歌無法清晰定義自己的感情,男女之間的喜歡?朋友之間的喜歡?親人之間的喜歡?她喜歡凌黎,卻連自己也不知道是哪種喜歡。
現在他離開,去他的戰場上,想要贏得那最后一仗。
如果他輸了,他會徹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沐歌想,如果是這樣,那他也會像董舒言那樣,自己會懷念,會舍不得,但最后還是一點也不喜歡他了。
只是,為什么自己永遠是被通知的那一個?
為什么永遠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這個大年初一,滿目瘡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