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婷是東方域區音樂協會分部的前臺。
傻白甜一個，人長得又好看，所以總是有很多帥哥靚仔來撩她。
但李婷婷都婉拒了，因為她的工作。
倒不是太忙了，而是見多了比這些現實生活中接觸到的靚仔更靚的存在，逐漸的就看淡了這些追求者。
今天，依舊是看淡人生的一天，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將會在這棟大廈里一戰成名。
“編號17015，去二十號窗口。”又一個追夢人來了。
“您好，我是二十號前臺，負責為您辦理各種文件，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李婷婷露出了職業笑容，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對面這個人幾眼，因為太奇怪了。
其他人為了這一刻恨不得從里到外把自己包裝，為的是給審查員更多的印象，但面前這個好像把留下印象的方式搞錯了。
這身裝扮，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出來長什么樣子，白色衣服和帽子，亮藍色牛仔褲，還戴著墨鏡，這種奇葩裝扮，在音樂協會里確實很少見。
不過她不能說什么，對面這個人對于她的工作來說就是上帝，就算上帝是穿著紙尿褲來，她也得假裝沒看見。
“我想預約一下鋼琴評定，哦對了，如果可以，我想直接進行榜單評測。”來者，正是全副武裝的蘇陽。
“好的，請問您之前的榜單排名是多少？”李婷婷看著電腦屏幕。
“沒有。”
李婷婷剛想打字的手停在半空中，她轉過頭來，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
“您是第一次來音樂協會評定嗎？”李婷婷雖然依舊看上去很熱情，實際上已經對這個人失去了興趣，看他的身形，年齡絕對接近成年，這個年齡才第一次來音樂協會評定榜單排名，一般都是后期學了學想要個排名顯擺顯擺。
“是。”
“那您填一張表吧。”李婷婷給他一張表。
蘇陽接過表，掃了掃。
姓名，聯系方式，居住地，申請樂器。
“還挺簡單的。”蘇陽抄起筆刷刷地寫上去，這也沒錯，畢竟也有那種不愿留名字的，所以這張表也就是走個流程。
蘇陽想了想，在名字一欄鄭重地寫下了四個大字。
千指琴魔。
“好中二啊。”蘇陽忍住笑意，不過他覺得還挺不錯。
聯系方式這一欄蘇陽填了一個剛剛申請的電子郵箱，居住地編了一個坐公交車的時候隨眼瞅到的路牌，樂器。
蘇陽鄭重地寫下了鋼琴這兩個字。
“對不起了，我會找時間把鋼琴完全自己掌握的。”蘇陽檢查了一下，把表交給李婷婷。
“好的，請到等候室準備，我會向審查員遞交申請，一小時左右就會通知您。”李婷婷掃了眼表，“千指......”
“？？？？”李婷婷小嘴長得能塞下雞蛋。
“先生，您這個......”李婷婷面露難色，“您這個名字，是不是......”
“我這么填不行嗎？”蘇陽平淡地問到。
“倒不是不行.......”李婷婷看他這個樣子，也不好在說什么，“但您這個排名...沒什么意義啊...根本不能和您的公民信息對上...”
“這無需擔心。”蘇陽擺擺手，“我自有打算。”
“好吧，既然堅持，我們也不好說什么。”李婷婷修眉微橫，這種人最討厭了，沒什么本事，還喜歡搞這種神秘感。
蘇陽拿起李婷婷給他的通行卡，起身前往等待室。
“真是的......”李婷婷不忿，按動了電腦屏幕上的審核員申請，“罷了罷了，這種怪人就別糟心了。”
......
“好像被看扁了。”蘇陽若無其事地坐在等待室的椅子上，“算了，反正不是自己的號，隨便造。”
他掏出手機，調整權限。
“這個權限，好久沒用過了。”蘇陽看到那個熟悉的權限，不禁笑了起來。
【貴人】權限。
開啟，數值調整為20.
**權限修改成功，剩余點數31點。**
做完這些，蘇陽閉上眼，斜躺在椅子上。
就這樣無趣地等了一個小時，一個銀發老人走了進來，戴著金絲眼鏡，穿著襯衫，收拾的很利索。
“千指琴魔，是哪一位？”他推了推眼鏡。
“是我。”蘇陽舉起手。
“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老人命令式的問他。
“沒有規定必須用本名吧？我又不在乎這個稱號和我本人對不對得上號。”蘇陽拒絕回答問題。
“我是東方域區音樂協會的負責人，閆春秋。”老人先自報家門，“不說名字可以，但你把你這個可笑的綽號改一下。”
閆春秋很生氣的樣子，“千指琴魔是我已故恩師的稱號，他老人家是華區走向世界的鋼琴家，你配不上這個稱號。”
“我覺得我配的上。”蘇陽毫不在意地回答。
“哼！”閆春秋吹胡子瞪眼，“你個小屁孩懂個什么鋼琴！你再鬧我讓你滾出音樂協會。”
“閆會長，您如此德高望重的人，居然也會有這么粗魯的行為。”蘇陽搖搖頭，“沒想到啊，這就是東方域區音樂協會的負責人的道德水平嗎？哎......”
閆春秋聽他這話，臉都沉得要滴水，本來他在最高層辦公，累了之后想到下面看看大家的工作，結果在路上碰到了一個審查員拿著表哈哈大笑，過去一問，差點沒背過氣去。
居然有人直接起名千指琴魔來了？！
且不說這是他老師的謚號，就算是正常人，也不敢自己給自己起這么一個囂張的名字啊！
氣昏了頭的他，立馬搶過這張申請表，沖下來找蘇陽麻煩。
結果蘇陽兩句話，就把他憋死了，對啊，他現在代表的是東方域區音樂協會的臉面，不能這么沖動。
“那你想怎么樣？”閆春秋緩和一下情緒，用依舊強硬地口氣問蘇陽。
“我要評定榜單排名啊。”蘇陽假裝驚訝，“您居然不知道自己管理的地方是干嘛的？”
“我！當！然！知！道！”閆春秋咬牙切齒，越發覺得這小子不順眼了。
“那您為什么還問我。”蘇陽又是假裝吃驚的口氣。
閆春秋就差掏出心臟病藥了。
“不跟您開玩笑了。”蘇陽在閆春秋徹底爆發前及時收手，“我參加評定，如果最后達不到您的標準，我聽候發落。但如果我達到了，還望閆會長給我一個合適的排名。”
閆春秋沉默，他在思考。
評定一下，倒也沒什么問題，反正這小子不可能達到自己的預期，到時候，一定讓他把整棟大廈的廁所全掃一遍！
想到這里，閆春秋甚至有些開心起來。
“沒問題，但這次審查由我來評定。”閆春秋說道。
“啊？”蘇陽大聲質疑了一句，“那您要是故意搞我，我豈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噗。”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閆春秋覺得這個小王八蛋實在是他的克星。
“我們的評定是審查員和超級電腦共同打分的。”他咬著牙，“超級計算機會把你的錄音和各個排名的人的定位曲子對比，對比出高低后確定排位。”
“您要是故意打很低，平均分不是也很差？”
閆春秋快要爆衣打人了，正當他氣勢逐漸焦躁時，蘇陽話鋒一轉，不再咄咄逼人。
“我相信您的公正，畢竟音樂協會會長，可是協會的臉面。”
閆春秋已經可以確定自己被這個小子治得死死的。
“走吧，去審查室。”閆春秋拂袖走在前面，蘇陽跟在后面。
“這樣就好。”蘇陽看著閆春秋吃癟的模樣，滿意地直點頭。
......
審查室是一個裝修很考究的屋子，四周的墻壁被厚厚地隔音板隔著，閆春秋敲了敲隔音板，他很滿意，這樣的審查室就算是里面放個手榴彈炸了外邊也聽不見。
想到這里他真的很想在這里放個手榴彈，把在鋼琴上有幾下沒幾下彈奏的蘇陽炸了。
“可以開始了嗎？”閆春秋坐在鋼琴側面，從這里他能觀察好蘇陽的一舉一動，鋼琴的彈奏不僅僅是音樂，還有他的彈奏行為動作，都是分數所在。
“沒問題。”蘇陽點點頭。
閆春秋平復心情，端坐在凳子上。
他確實對蘇陽很不待見，但是他從不覺得音樂會低人一等，所有的音樂，都應該得到贊揚。
這是他的信條，對音樂的尊重。
“該彈什么呢？”蘇陽沉思，手指摸著琴鍵，思緒回溯到那一個晚上，燭光，絕世美女，天籟。
隨著心中的感覺，蘇陽按動第一個琴鍵。
“《賽博朋克》。”閆春秋對這個很了解，不少人在來這里的時候，都選了這首曲子，但大都最多能彈奏四到五循，只能算勉強入門。
閆春秋在一次晚會上，因為被氣氛感染，彈奏出了第八循，在第九循環的時候敗下陣來。
“熟練度還可以。”閆春秋看著蘇陽的手勢，點點頭，“至少三循。”
蘇陽又一次沉浸在了那個空間，那個許久不見的不存在的頂尖大師，又再次帶著他彈奏起來。
“四循了......”在這片空間外，閆春秋的眼神微凝。
他是鋼琴名家，從蘇陽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種天人合一的氣勢。
五循，六循。
蘇陽的速度越來越快，閆春秋的眼睛越來越亮，他忍不住站起身來，眼神熱切地看著面前這個剛剛把他氣的半死的人。
“感覺到了嗎？”那片天人合一的空間里，那個大師似乎在詢問蘇陽。
“感覺到了嗎？”他一遍又一遍的詢問。
蘇陽沉心感悟，他感覺到了。
那是一層屏障，就在這首曲子的前方，他能感受到那層屏障上遺留了多少絕望。
“我們能過去嗎？”蘇陽問到。
虛無的大師不說話，他的速度變得更快，蘇陽完全沉浸在他的琴風中，手，也隨著他，越來越快......
第七循。
閆春秋已經激動地站在了鋼琴旁邊，死死地盯著蘇陽，眼中是濃濃的驚喜。
“能過去嗎？”他喃喃自語。
《賽博朋克》第七循和第八循之間，有一層屏障，他感受到過，那層屏障，似乎是在拒絕著凡人的進入，他拼盡全力，終于證明了自己并非常人，卻在突破后后力不足，被甩了出來，他踏不出一整步。
“我能過去嗎？”
蘇陽感受到那個已經近在眼前的屏障，有些遲疑。
“為什么不行呢？”大師拉住了他的手，“只要你想，這個世界，都可以是你的......”
二人朝著那片屏障飛去......
......
鋼琴聲，似乎減弱了，力度也不再衰退。
琴鍵按動之間，似乎少了一絲之前的靈氣。
“不行嗎？”閆春秋有些失望，不過他現在看蘇陽的眼神，不再是討厭，這個孩子，有潛質，或許未來，可以跨出那一步。
就在他惋惜之際。
他聽到了噠噠的馬蹄聲。
一開始好像只有一匹馬，隨著時間的推移，聲音越來越大。
他又聽到了吶喊，廝殺。
抬頭看過去，朦朧之間，自己好像穿越到了一處戰場，炮火連天，戰馬嘶吼。
“這是......”閆春秋呆住了，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下來。
他看到了，在那戰火的中心，有一個男孩正彈奏著鋼琴，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但這一切，都與他有關。
《賽博朋克》，第八循。
達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