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謙哥哥，別來無恙？”

已經恢復容貌的云舒唇角微微勾起，纖纖玉手在搖搖晃晃的桌子上輕輕一抹，露出嫌棄的表情：“看樣子，云謙哥哥得了云家以后，過的也不怎么樣。”

“這院子，在我云家，以前可是連最低等的下人都不會住。”

“云舒，你沒有死！怎么會！你沒有死！”云謙躺在床上眼睛瞪的像銅鈴一般大，不可置信的指著云舒，那表情好像白日見到鬼一般。

“呵，我當然沒有死，怎么，那么想我死？”云舒嗤笑一聲，慢慢靠近云謙，清亮的雙眸中猛地射出一道利劍一般的光芒，恨意滔天，“你和柯清涵都沒有死，我怎么敢比你們先死。”

“你……”

云謙顫抖的指著云舒，整張臉漲的通紅，咬著牙，想要說什么。

云舒直接打斷他的話，聲音猶如寒夜中的冰窟，冰冷、無情，步步逼近。

“雖然你是我們云家的家生奴人，但是從小爺爺就把你當做云家少爺來養，給你吃最好的，用最好的，請最好的武者老師，一切的一切，都按照云家嫡少爺的待遇給你。”

“而且，爺爺為了不讓你自卑，后來更是除去了你奴人的身份，入了云家的譜，親自教導你武學，自從你出生，你所享有的任何東西，修煉所需要的任何資源都和我這個嫡小姐一樣。”

“為什么，為什么你還要背叛爺爺，背叛云家。”

云舒瞠目切齒，一步一步靠近云謙，幾乎是用嘶吼的聲音說出這些話。

云謙手指發白，指尖幾乎嵌進床板中，臉紅的可怕，眼睛里的淚珠早已經像斷了線的珍珠，從眼角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什么，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用手用力扭著胸前的衣服，羞愧的低下頭，半響才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哈哈，對不起。”

云舒似哭似笑，小臉慘白，指著云謙：“為什么，為什么你要聯合柯清涵廢我的氣海，我把你當哥哥，當親哥哥啊。”

這一句，云舒用盡了所有力氣，眼底含著淚光，歇斯底里的喊出來，似乎連著前世的委屈和仇恨都一起發泄了出來。

云謙猛地一抬頭，看向云舒，終于再也堅持不住，捂著臉大聲哭泣：“我對不起爺爺，對不起你，對不起整個云家，是我被柯清涵利用，害了云家。”

說著竟兩眼一白，噴出一口鮮血，直愣愣的栽到地上。

“舒兒，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一定做你最好的哥哥。”

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遞給云舒，云謙落下了最后一口氣。

沒想到仇人那么快就死了，云舒有些不甘，胸口依然劇烈起伏著，好久才平復下來。

她是醫者，自然知道云謙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即使今天不來，他也活不到明天。

撿起那塊玉佩，云舒輕輕摩挲。

玉佩通體血紅，只在中間刻著一個鏤空的云字，這是云家歷任家主的信物。

守在門外慕州齊靜靜的聽著，心揪成一團，冷淡的雙眸閃過一絲心疼。

被最信任的親人背叛，滅門，廢了氣海，從天才跌落成人人鄙視的廢物，這該忍受多大的痛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