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門口的時候楚瑾又成了那位小世子，端著笑眼神片刻不離她，她僵著臉看向周圍的人，老嬤嬤笑著，小廝笑著，小丫頭也樂著。

“世子妃怎么傻了？”

小郡主笑了，收回視線走在楚瑾的后方，離著一手的距離，偶爾她的衣擺可以和他的親密貼在一起。

小郡主的臉都要笑壞了，楚王和楚王妃也生的好容顏和她的父王母妃截然不同。楚瑾攜著她跪下，頭挨著地板，口里喊著:“兒臣給父王，母妃請安。”

小郡主的腰一次次被壓彎著，小郡主挺直的腰板感到一陣陣酸意。

“起來吧。”

小郡主已經分不清這是女聲還是男聲，她沒敢看楚瑾，她壓彎腰板的模樣實在不好看。

“世子妃奉茶。”

小郡主端著茶向前，王妃嘴角慢慢勾起，小郡主彎著腰王妃教導著。小郡主明白了楚瑾為什么也要與他一般跪很久，王妃最是端莊大氣，她在用最體面的方式宣誓她對這個兒媳的不滿。

楚瑾和他們生的不像，可王妃嘴角勾起的那一瞬間，她透過她就看到了楚瑾，是那么的像，討厭她的模樣是那么的相似。

王妃取走了茶，茶溫不熱不涼，燙人的溫度早已在秦初的手中滿滿消散，她道:“郡主請起吧。”

這一聲郡主后，秦初再也沒有聽見世子妃三個字。

秦初慢慢站立，“謝母妃。”她道，她低著頭，弓著的腰怎么也挺不直。

葉二這才能夠站到她身旁，呼出的氣息帶著隱忍。她單手貼向她的腰，隔著面料慢慢傳來的熱度讓秦初稍緩疼痛，可是那壓彎的腰板怎么也挺不起來了，她整個人一下子衰老。

楚王道:“這孩子是有什么毛病，看著比你父王還大了。”

王妃面上露出不耐的表情，道:“身子不適便下去吧。”

小郡主壓彎了膝蓋道:“謝母妃。”

葉二陪她走過長長的石子路，秦初道:“葉二啊葉二，他知道了，他知道他的世子妃不是個正常人，他更不會喜歡我了。”

葉二跟著她一起壓彎了身子，她道:“郡主您別說啦，你看路邊的花聽到您的聲音都哭了。”

如此悲哀啊。

秦初偷來一個午休，混亂的夢境在她身邊久久不去，手邊那條赤蛇緊緊的纏繞她逼到她的喉嚨，逼著她嗆出眼淚。霧從她身邊升起，她看見自己指尖滴著汗，她看見難忍炎熱的自己眼里漸漸失去了靈氣。

“郡主，小紅來了。”

小紅來了。

那條紅尾巴的蛇，又回到了她的身邊。

她睜開了眼，見自己腰部被一條紅線纏繞，厚厚難散的霧遮蓋了一雙眼，她對那雙眼道:“請君莫問妾。”

簾幛掛起隔在兩人之間，透過綠紗，她怎么也看不清他。

她問:“爺走了對不對？”

葉二在她身邊點著頭:“是啊郡主，世子爺走了，他看不到的。”

秦初閉上了眼，喃喃道:“那就好，這樣明亮的人。”

能騙一回是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