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煜年行走在陰冷的監獄長廊里。
木頭發霉的氣息撲面而來,犯人的哭喊聲也惹人心煩。大抵這里是長年不見陽光的緣故,獄管和犯人的臉上都是鬼氣森森的。
很難想象,那個敵國的軍師心里的落差該是多么巨大。
很快,傅煜年就走到了楚北箋的牢房前。
只見他闔眼端坐在地上,白衣不染纖塵,臉色雖然略顯蒼白,但卻稱的他整個人愈加虛無縹緲,好似嫡仙。
他的存在,使陽光都暗淡。
傅煜年突然喉頭發緊,身體傳來一陣從未有過的異樣。
猶豫片刻,他掏出鑰匙打開了門,稀里嘩啦的響聲終于吸引了楚北箋的注意力。
他抬頭,正好對上傅煜年的眸子。
楚北箋愣住了。
那是一雙多么勾人心魄的丹鳳眼。
那雙眼睛,仿佛時刻都在散發著凌厲的光,幾縷碎發搭在那眸子上,更顯光亮。
然傅煜年像是沒有注意到楚北箋的異樣似的,淡定的回身,關上了牢房的門。
隨后,他席地而坐。
“地上臟。”楚北箋淡笑道。
“可楚公子不也是照樣坐在了地上?”傅煜年反問。
“寄人籬下,迫不得已罷了。”楚北箋捻起衣擺,果不其然,清淡的外表下滿是塵土。
“那我要是說,現在就有一個拜托牢獄之災的機會,楚公子可選把握?”傅煜年向前傾身,神情叵測。
“草民洗耳恭聽。”楚北箋拱手作輯,謙卑異常。
“近期榕城倭寇四起,無惡不作,可地方官卻與其勾結一起掠奪百姓錢財,使得民不聊生……楚公子可有法子?”
“有。”
“可愿說來聽聽?”
“地方太小,”楚北箋半閉著眼,慵懶的像一只名貴的貓,“容不下草民的鴻鵠之計。”
“哈哈哈……”愣了片刻,傅煜年大笑起來,捂著肚子笑了好一陣,笑的臉通紅,才停下來不笑了,可嘴角分明還是上揚的。
“事成了自然會八抬大轎請楚公子出獄。”
“八抬大轎是用來娶姑娘的。”
“那在傅某這里就可以指你了。”傅煜年紅著耳朵強行辯解道。
“嗯。”楚北箋的表情淡淡的。
原來這個傅煜年看起來雷厲風行,其實是個鐵憨憨,他心說。
“那將軍可愿給我幾張紙?”楚北箋問道。
“紙?”傅煜年不解。
“用來寫字的。”楚北箋笑著點頭。
“哦哦,啊,可以。”傅煜年無措的起身。
談話時間一長,就顯現出傅煜年天性純良的一方面了,楚北箋心想。
“還有一支毛筆。”楚北箋悠悠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