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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江水碧如南

第六十九章眾人拾柴起義診

鎮(zhèn)子上義診那一日,芽兒帶著琉璃,還有家中的一個婆子,去給郎中們幫忙。

忙了一整天,那個婆子徑直回來,看著有些疲倦,仍是興致勃勃的與我說了說義診的情形。還開心嘆道,也是功德一件。

我叫秋媽媽給了賞錢,囑咐她好生歇息。

兩個丫頭去了繡坊,拉著梅娘子絮叨,惹得梅娘子煩,嫌她們耽擱她做活計,攆到了我這里。

秋媽媽高高興興給她們做吃食,讓留家里的婆子給她們燒水盥洗。

一晚上就聽兩個丫頭,絮絮叨叨各色病患,落枕的病人,一個郎中只扎了幾針,伸手在病患肩頸揉揉捏捏,就好了!

那個給妞妞看骨裂的老郎中也來了,這次芽兒可算是服了這位老郎中了,手腕不能動,一動就疼的病患,那幾個郎中都不敢動,說扎幾天針試試,這位老郎中走過去看看,什么都沒用,就這么握著手掌,拉拉捏捏,再輕輕一轉一送,就好了,藥都不用吃,說就是個脫臼而已!只是這幾日不能使勁兒,養(yǎng)幾日就好了!

好多都是些小病癥,卻因著沒錢,不敢來醫(yī)館,只好拖著,就想著能不能拖好。

聽說義診不收錢,附近得了大病小病的,都來了,那叫一個熱鬧!

芽兒還道,那位縣太爺也遣了個主簿,又送了些藥材過來,還勞動了所有人都沖著縣衙方向,拜了起來,口稱“青天大老爺!”

芽兒皺著眉,嘴里含著粥就含糊問道:“那位老爺八成是故意的!這是在賺名聲呢!”

琉璃拿起點心道:“那當然了!當官的就想著要個好名聲!”

芽兒咽下粥,點頭道:“只要能接著辦下去,賺就賺吧!好歹老百姓是真得了實惠的!”

琉璃也點頭道:“是啊!姑娘您不知道,有個老大爺,年前腳傷了,就用草木灰掩著,都爛了,郎中說再晚些,那腳可就保不住了,如今內用外敷都要用上藥,好大一包藥!那位老大爺不肯收呢,說外敷就夠了,要把藥留給其他人,郎中依著他,拿回來了內服的藥,芽兒姑娘還生那個郎中的氣,差點要去搶那藥!”

我吃驚望向芽兒,芽兒紅著臉道:“這不是個誤會嘛!后來郎中才說,他問了老大爺家不遠,就想著干脆叫他家藥童每日送藥過去好了,順道給他換藥,郎中是擔心老大爺想著省藥,不好好用藥,可就耽擱了!”

琉璃拭了拭嘴角道:“我以前也想著,得了病拖一拖就能好,如今才明白有些病不能拖,這一拖,小病變大病,大病就沒命了!”

又看著我,小心翼翼道:“姑娘,我以后都去幫忙吧!我還想著把我的月錢省點給郎中買藥,原來還有那么多人吃飯看病都沒錢,秋媽媽您還是管著我吧,不能亂花了!”

秋媽媽徑直道:“得了月錢,就把要存下的給我,我給你收著,你放心,我不貪你小姑娘家家的這點錢!”

我們都笑了看著琉璃,琉璃紅著臉道:“給您就是了,您這話說的!”

換做以前,我定是手一揮叫秋媽媽每月拿出些來,一道給郎中。如今也知曉營生艱難,想著回頭悄悄與秋媽媽商量。

芽兒也在低著頭不吱聲,我拉了拉她,輕聲道:“芽兒也想著幫幫忙?要不明日我們與梅娘子商量下,繡坊也看看能幫多少也幫幫忙。”

芽兒依舊低著頭道:“我知道如今梅姐姐好容易緩了口氣,只是如今我們不愁一口吃的了,那些人真是也就將將一口吃的,看病也是沒錢的,只能熬著、拖著,就像我以前…我回去還要磨磨梅姐姐看!”

我明白,其實就是每人嘴里省一口,湊一起,興許就成了!

秋媽媽卻沉吟道:“姑娘們想著幫忙我明白,只是不知道那幾位郎中可有個章程,這件事若是要長久辦下去,只怕還是要有個章程,大家捐了多少,用到了哪里,得明明白白,不然叫人起了疑心,就壞了事兒了!”

琉璃和芽兒一起望著秋媽媽點著頭,琉璃道:“是呢!郎中們也是這么說,還說要我有空去幫著他們歸拾歸拾,他們收了哪些的,用到哪里,都跟大家說說,也讓出錢出物的人放心!”

秋媽媽卻輕輕皺起了眉頭,不言語。

我打發(fā)累了一天的兩個丫頭下去歇著,我也盥洗了,拉著秋媽媽問道:“媽媽可是覺著哪里不妥?”

秋媽媽輕聲嘆道:“那位知縣大人…”

我明白了,只因是這位大人牽的頭,鎮(zhèn)子上的幾位大戶人家,可都是捐給這位知縣大人的,由縣里采買了藥材給郎中的…

我輕聲問道:“能不能繞開了?”

秋媽媽搖頭道:“繞不繞開都不合適,就看這位大人心里如何看這樁事了!只能先將那些郎中手里進出的,叫琉璃歸拾好了!”

我點頭道:“再看看那邊的情形再說了!”

又與秋媽媽道:“我們還是要捐些的!”

秋媽媽笑道:“姑娘是想著一個人捐?還是從繡坊走?還是回家與太太商議了從家里走?還是與書院的那位少爺商議了?”

我笑道:“都想!琉璃不是說要從她的月錢里勻一份么,我們也并一道給她,媽媽看著辦,我也是有月錢的!媽媽那一份我來出!繡坊的,芽兒必要與梅娘子說,我明日在去加把火看看,家里就回家再問問母親,書院那位,待他來了信,我與他說!”

秋媽媽笑道:“姑娘這是能動的都動起來啊?”

我低著頭輕聲道:“媽媽,若不是遇到梅娘子,我真不敢想,我會怎樣,那時候心里有氣,不管不顧的,如今想想才后怕,還好遇到了梅娘子!經(jīng)了這一樁,如今只想著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秋媽媽輕輕拍著我的手道:“媽媽明白!媽媽明白!”

再到繡坊,我尚未開口,才剛進門,芽兒就蹦到我面前與我道,梅娘子與幾位娘子都道,下次義診,大家都出一份!

芽兒又笑瞇瞇的悄悄告訴我,她也有月錢了!

草門柬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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