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費總……”郭麗呈往前駕駛座打招呼，聲音結巴，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坐錯車了。

“是尾號6780的用戶嗎？”駕駛座費聿利淡淡地反問郭麗呈。

顯然，他知道郭麗呈支支吾吾的反應里，明白她此時心里在想什么。

郭麗呈嗯了聲：“對的……”

那就沒錯了，他就是接到郭助理的單了。

“是下單的地方嗎？”費聿利又問。

郭麗呈：“……嗯。”

沉默，那就是了。費聿利一腳踩上了油門。

郭麗呈要去的地方是A市城北的一家名為康安的老年福利機構，也是下星期999關愛空巢老人的活動地點。就在上車之前她接到艾茜電話，讓她到康安福利會確認一個活動環節。

至于她為什么會在外面，今天難得她與大學同學聚個會，結果飯還沒有吃完，就被艾茜差遣了……

手機突然滴滴作響，艾茜來電。

郭麗呈默默瞧了眼屏幕，接聽了手機：“我已經出發了，大概一個小時到康安福利會?！?/p>

“喔，你不用去了。”艾茜對她說，“剛剛李洲子打電話來說他就在福利會，剛好他確認就行了。”

郭麗呈莫名心里惱火，說出的話就有些硬邦邦：“可是秘書長，我已經跟朋友分開了，也叫車了，坐了上去，你現在讓我再回去嗎？”

“噢，坐上車了啊……那你讓司機直接把你送回黎明基金會吧?！卑鐬樗ㄗh說。

郭麗呈：“……”

“我不改單?！鼻懊尜M聿利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他送郭麗呈去康安福利會一單可以拿上百塊，送郭麗呈回黎明基金會，距離只有一兩公里。

不劃算，非常不劃算。

“你告訴你家秘書長，我不接受改單?！辟M聿利又對后座的郭麗呈說。

郭麗呈犯難了：“……”

“司機不改單?！惫惓瘦p輕對艾茜說。聲音輕，是不好意思告訴艾茜接單司機是費聿利。

“什么！”不知道司機是費聿利，艾茜的第一反應是居然還有這樣霸道蠻橫的滴滴司機，她坐在秘書長辦公室，連蔬菜沙拉都不吃了，對手機里的郭麗呈說，“這樣，你開外擴，我對司機說。”

艾茜一副要干架的口氣。

“……喔。”郭麗呈只能打開手機外擴，同時，費聿利也將車停在了路邊，優哉游哉地等著艾茜找自己理論。

等會，艾茜如果知道對方是費總會怎樣？郭麗呈想。

是啊，估計能把她嚇一跳。費聿利也這樣想。

“嗨，司機小哥哥——”一道溫柔又甜膩的聲音從郭麗呈的手機揚聲器里飄出來，是費聿利從沒有在艾茜那邊聽過軟妹發音。

郭麗呈安靜了。

費聿利翹了一下嘴角，憋著沒有說話。

他一向不喜歡女孩扯細著聲音說話，然而，艾茜說得很自然。仿佛真是一位性格溫柔的軟妹子，小心翼翼又難為情請求他改單。

“那個，我現在有急事，麻煩您改個單將我助理送回來可以嗎？”艾茜繼續請求說。

費聿利忍不住，失笑出聲。

……如此欠的笑聲有些熟悉。

是的你，何止笑聲熟悉，聲音也很熟悉。

費聿利對著郭麗呈的手機說：“艾秘書長，再叫一聲小哥哥，我就勉為其難地為你改個單。”

艾茜：“……”

頓了下，等擴音器再傳出聲音，艾茜的聲線已經恢復正常樣子，她說：“好的呢，費聿利小哥哥，麻煩你改個單，送我的助理回基金會，謝謝！”

說完，嘟嘟嘟——

艾茜已經掛上了手機。

……

自然，秘書長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費聿利送郭麗呈回了黎明基金會，服務到位到將車開進來停在基金會門口，車頭就緊靠著臺階……兩公分的距離。

一步路都沒有讓郭助理多走。

停好車，他伸手解安全帶。

郭麗呈連忙拒絕說：“費總，真不用送了?！敝劣凇囐M她可以直接用手機結給他。

呵，費聿利已經打開駕駛座車門，半條長腿邁到車外，悠悠回道：“沒事，都已經送到門口了，我下車再送兩步又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