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拿著一份用券換來的免費早餐，費聿利站在黎明人行橋呼了一口氣，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感受生活的氣息……

費聿利覺得這兩年自己距離人民生活有點遠，從今往后他要活得接地氣一點。

接地氣第一要素：要與群眾打成一片。

所以他決定吃完早飯在人行橋上買點新鮮的李子分給黎明基金的同事，一起品嘗這酸酸酸酸里透一點甜的人生滋味。

接地氣第二要素：買東西要學會討價還價。

賣李子的是一個皮膚黝黑卻穿著潮牌Champion短袖的大叔，李子裝在蛇皮袋里，見費聿利打量自家的李子，熱情無比說：“都是今早剛摘的，新鮮滴。”

“多少一斤？”費聿利問。

大叔叔：“便宜，十塊三斤。”

那……的確很便宜。

“如果你要買，我再多送你半斤。”

“你先嘗嘗，一點都不酸。”大叔邊招呼邊遞給費聿利一顆李子。

十塊三斤半，還送他一顆免費嘗……讓他怎么好再討價還價！

但是，費聿利一向屬于臉皮厚起來自己都害怕的人，沒有猶豫，也沒有接過大叔遞來李子，而是直接以半商量半陳述的口吻朝大叔道：“十元四斤。”

他話音落下，大叔抬頭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厚顏無恥之輩。

費聿利接受了大叔的目光，盡量讓自己顯得坦然且精明的樣子……就在他快要妥協時，大叔朝著他點了下頭，爽快地答應了他：“行，賣你。”

費聿利：“……”

稱李子的時候，大叔拿出一個印著某銀行的塑料袋，邊裝邊跟他嘮嗑：“……這幾年工作不好做吧。”

費聿利回答：“不知道。”

大叔：“……”

費聿利解釋說：“我剛找到工作。”

噢噢，難怪啊……大叔了解地一笑，最后又往塑料袋子里裝了一把李子，然后將一大袋李子遞給了費聿利。

“加油，年輕人！”大叔還送了他一句話。

費聿利：“……”

“好好干，爭取早點走上人生正軌！”

費聿利：“……”

“好了，快去上班吧，別遲到了！”

大叔朝他揮手。

……

從頭到尾，艾茜靠在黎明公益秘書長辦公室窗戶，看著費聿利站在黎明橋上拿著早餐一副欲要跳河的樣子，清早的晨曦落在費聿利年輕俊挺的肩上，仿佛出手挽留住一個朝氣蓬勃的生命……

然而費聿利不為所動。

艾茜正在心里打賭費聿利到底要不要往下跳，費聿利轉身到橋上田大叔那里買了一大袋李子。

艾茜轉身回到了辦公桌。

沒一會，費聿利提著一大袋李子進來了。剛好今天要開晨會，費聿利在會議桌上分了分李子，小朋友分果果，每人桌前各放一把。

坐鎮的秘書長桌前，費聿利給放了兩把。當然他不是賄賂艾茜，而是……酸死她！

先進會議室的是小范小杜，看到桌上放著李子都很高興，覺得這是開晨會的福利，結果聽到艾茜說是費經理請的客，面色不約而同有點微妙。

這每人一把李子不會就是費經理吃火鍋那天說的“下次他請客”吧……如果這樣，這請的也太令人……心酸了吧。

“是的，李子是我早上買的，很便宜。十塊四斤。”費聿利對小杜小范說，口氣那個大方。

小杜小范：“……噢。”

“謝謝費經理啊。”小杜嘴甜地開口。

小范也跟了一句：“謝謝啊。”

費聿利曾經在堂哥那里聽來一句話，人際場上給點小恩小惠最容易收攏人心，想想這話的確有些道理。

小杜小范這兩只，小杜是年齡真的小，小范是長的小，一個是家里的大哥哥，一個是典型的媽寶，但是同為男人，兩人今年最大的目標都是找個女朋友。

雖然在艾茜的眼里，他們都適合找一個男朋友。

坐在會議桌最左的一端，艾茜拿起一顆李子摸了又摸，就是沒有下嘴，費聿利手里拿著一支筆問：“不喜歡吃酸的？”

艾茜搖頭：“洗洗再吃。”

因為這話，坐在旁邊吃得歡快的小范和小杜下意識停下了嘴，雙雙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瞧著費聿利。

真是……嫌棄死她！“已經洗過了。”費聿利開口說。

艾茜一笑，對會議桌上小杜小范說：“不干不凈吃了沒病，田老板的李子一向不打農藥，你們放心吃。”

秘書長這話……好像沒有說服力噢。

艾茜不得不補上一句：“我主要還是怕酸。”

噢噢噢。小杜小范點頭。

就在這時，李洲子和郭麗呈也進來了，李洲子很紳士地幫郭麗呈推門，并站在門旁讓郭麗呈先進來。

看起來仍是高冷，但也很貼心。

艾茜揚起嘴角，微笑說：“好了，人都到了。我們開會。”

最近，小杜小范走近了，李洲子和郭麗呈反而時不時結伴，招呼郭麗呈和李洲子進來的時候，艾茜暗暗轉了下眸子，難道李洲子掰不動小范，棄彎從直了？

畢竟這兩天小范一直說自己要在七夕之前脫個單……

“桌上怎么有李子啊？”郭麗呈坐下的時候，低低地問一嘴。

“噢，費經理買的。”艾茜回答。

郭麗呈就坐在費聿利對面，仍是有些拘謹地道謝：“謝謝費經理。”

“不客氣。”

李洲子今天話倒是很多，主動與艾茜問話：“在老田那兒買的？”

艾茜轉了下頭，回答：“應該是。”

老田……

看來他們還都認識那位賣李子的大叔啊，難道也在大叔那里買過李子？

“老田是我們的VIP客戶。”范哲哲開口說，“每年都定期在我們這里捐款。”

費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