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無話,水漾兒不知道在想寫什么,兩人就靜靜的靠坐在一起,什么事都還要等天亮了再說。
經過一天兩夜的身心俱疲,身體放松后,困意慢慢襲來,兩人都漸漸的閉上了眼睛,可以看出經過這次意外,兩人的心漸漸靠攏了些。
天色漸漸的亮了,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兩人頓時驚醒,立刻屏住呼吸不敢出聲,同時拿起地上的磚頭捏的死緊。
而此時五樓正擠滿了人,猴子和刀疤臉大哥都被手銬銬起來了,兩人的臉上均有不同程度的淤青。
“就是這里了?”謝隋問道。
“對,就是這里,昨晚她們兩個就跑了,我們真的不知道她們現在在哪里!”猴子連忙回答。
本來昨天發現兩女孩逃跑之后,兩人就開著車繞著這附近轉了好幾圈,都沒找到人。
之前他們還專門雇人開著那輛黑色面包車到一個偏僻的村子,想著就算人質的親人報警,也可以拖延一段時間,并且在那個廢棄的小院安裝了報警器,只要報警器招到破壞,他這邊就可以收到信息。
結果天色才微微亮手機就提示報警器遭到破壞,兩人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沒想到警察這么快就找過去了,現在人質也丟了,正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兩人就想著先離開海市避避風頭,結果沒想到全城幾乎都在通緝他們,剛上國道就被堵住了。
也不知道誰能有這么大的手筆,可以調動海市這么多警員。
現在又被帶回來看隱藏人質的地點,這群警察中除了他們目標任務的父親,還有兩個青年,其中一個黑發青年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一直陰森森的盯著他們。
另一個黃頭發的青年倒是笑瞇瞇的,可是下手卻絲毫都不留情,他和大哥身上臉上的傷都是拜他所賜,并且專挑受痛的地方下手,兩個大男人幾乎要痛到落下淚來,現在都只盼望快點找到那兩個女孩。
鳳染進到路遙和水漾兒被困的小房間,拿起其中一跟繩子,可以看出這根繩子是被什么鈍物一點點磨斷的,斷口處還有很多血跡,墻上有一塊凸出的磚頭上也沾染了絲絲血跡,地上還散落著兩雙鞋子。
據綁匪描述,他們是凌晨3點起來上廁所的時候發現人不見了,起來開車在周圍的路上圈了兩個多小時都不見人影。六點鐘警報器響起,六點五十被抓獲,現在已經八點半了。
這里是海市北面的郊區,以前是準備建一座大型的游樂場,只是開發商因資金問題擱置了很久。地面的土地都平整過了,一眼望去周遭都是空曠的水泥地面。
從這里到最近的公路也要半小時的車程,路面上又有點坑洼不平,兩個沒穿鞋的女孩子想要跑到路邊求助至少需要兩個小時,如果她們已經逃走了肯定會第一時間報警求助,可現在根本就沒有接到任何相關的報警電話,并且這兩個綁匪也不像是在撒謊。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她們還在這里,根本就沒有離開。
鳳染眼神一亮,“她們可能還在這里,把這棟樓從上到下都找一遍。”
水父雖不明白鳳染為什么這么說,但心里頓時緊張起來,還夾雜著希冀。
周圍的人也紛紛散開,開始搜索起來。
“水水,你在這兒嗎?我是爸爸!”水父大聲喊道。
“路遙!水漾兒!你們在不在!”旁邊的警員也跟著喊道。
從水父開口那刻,水漾兒就聽見了,淚水瞬間從眼眶滑落,扔下手中的磚頭,跑了出去,大聲的回應道,“爸,我在這兒。”
剛喊完,就看見水父從樓梯上來,水漾兒撲進水父的懷里失聲痛哭,水父也是熱淚盈眶,不停拍著她的背安慰著她。
下面的人聽到動靜,也紛紛跑上來。
最先上來的是鳳染,不過一天的時間,路遙卻感覺好久沒見過他似的。他現在頭發凌亂,眼睛里面布滿了紅血絲,眼角周圍也是一片青黑,下巴上還冒出了許多胡茬,看起來狼狽不堪。
他慢慢走近路遙,伸出手摸向路遙的臉,在他的手指碰到路遙的臉時,才感覺到他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了,然后猛地將路遙摟在了懷里。
鳳染抱的太緊了,路遙被勒的喘不過氣來,扯了扯他背后的衣服,示意他松開自己,鳳染這才微微松開了些,不過還是沒有放開她。
一旁的人看著這一對父女和一對情侶倒是也沒出聲打擾。
過了好一會兒,謝隋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個叫什么水的,上次還跟他大呼小叫的,今天哭的這么撕心裂肺,都聽的他耳鳴了,真是丑死了。
還有鳳染和路遙,抱了這么久還沒抱夠,這是虐狗呢還是虐狗呢。
“好了好了,咱們該回家回家,該去醫院去醫院,老擱這兒待著也不是事兒啊!”謝隋開口道。
聽到謝隋說話,鳳染這才松開路遙,看著她的臉上蹭出的血絲,又拉起她的手,只見手腕一圈紅腫一片,手背和手臂的皮都磨破了,還有很多小沙粒滲到了皮肉里面,看起來觸目驚心。
鳳染輕聲問道,“還有沒有哪里受傷?”
路遙用手摸了摸后頸,“這里。”
鳳染撥開她的頭發,看見后頸處一大片青紫,一看就是被什么重物劇烈敲擊留下來的,眼神變得更加幽深危險了。
深吸一口氣,鳳染彎腰將路遙打橫抱起,往樓下走去。
鳳染將路遙抱到車后座,拿出醫藥箱細心的替路遙處理了傷口,又將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臂彎,緩解她頸部的疼痛。
傷口被處理好,又吃了點東西,路遙感覺身體舒服了許多。現在躺在車后座,頭靠在鳳染身上,聽著車廂的輕音樂,路遙精神也慢慢放松了下來,漸漸的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鳳染本也是一天兩夜沒睡覺,可此時卻毫無睡意,只是眼睛緊緊的盯著路遙,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指尖輕輕的捻著路遙的發絲,心里充斥著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感,而喜悅背后更多的是恐懼,他在害怕,害怕有一天再也找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