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璐，班主任叫你去辦公室。”
胡卉分心抬眸看了一眼教室前面剪了長達肩膀短發披著的朱璐，拿著橡皮檫把卷子上自己剛才推算的步驟全擦了。
她嘆口氣，這道題她已經算了十幾分鐘，但是現在仍然一點頭緒也沒有。
唐瓊幫著班長發之前做的試卷，走到下面來把試卷遞給她。
胡卉說聲謝謝，結果前后一翻隨意看了看，只單錯了填空題最后一題。
“那個……”
她詫異抬頭，唐瓊還沒走，仍然站在旁邊。
唐瓊似乎是有事，指了指她剛才在做的題目，小聲道：“這道題我好像有點思路，你想不想聽聽……”
知道她會，胡卉自然是樂意聽她的做法。
唐瓊小心地看了看旁邊正在看書的宋鶴，道：“我們回位置吧，我拿寫好的步驟看著給你講。”
胡卉以為她可能是忘了些步驟，應了聲好，拿著卷子和習題冊準備回自己的位置，剛站起來一半，旁邊伸出一只白皙纖細的手握住她的手肘，微用力直接把她帶回去坐下，另一只手扯過她手里的習題冊，淡淡道：“我給你講。”
說著視線像似不經意一般劃過仍站在那里微張著嘴明顯很驚訝的唐瓊，后者被他一眼嚇到，趕緊跑回了座位。
胡卉倒是沒想太多，聽到他也要給自己講題，逗他道：“你都不知道我剛才在做哪一道題，還怎么給我講？”
“簡單的還會復雜的？”宋鶴拿過她手里轉著的筆，按著角落邊翹起的地方，在剛才她擦掉步驟的地方慢慢開始寫下公式。
胡卉湊過去跟著看，發現他寫了兩種解答方式，左邊是簡單的，右邊的便偏復雜了些許。
她看完左邊的，對第三步的步驟還是有些沒懂，隨即去看右邊的，挑眉，點頭，“原來這樣的。”
明白了步驟后她便想拿過來擦干凈自己重新再寫一遍，奈何沒扯動。
宋鶴用筆把她手指挪開，對上她疑惑的視線，直接道：“獎勵。”
“嗯？”
胡卉還愣了幾秒，旋即明白他說的是什么，問：“那你想要什么獎勵？”
“親我。”
“……”
不說現在教室里還有這么多人，就連和他們相隔的一桌還圍了那么多湊在一起打游戲的男生，里面馬高和另外一個男生還一直往他們這邊偷看。
雖然她自認為臉皮已經很厚了，但是現在在這么多人面前以及還有被老師發現的危險之下，她覺得自己動不了嘴。
但是還是不能讓新男朋友失望不是，她微低下頭，悄悄道：“等沒人再親。”
宋鶴一直看著她，語氣明顯不滿，“為什么？”
“我……”
“胡卉，有人找。”
胡卉用眼神示意等一會再說，宋鶴坐回去，靠著椅背，黑眸一直緊隨出了教室的人的背影。
那邊好不容易等人走了的馬高趕緊趁在選人的時機湊過來，悄咪咪地問：“誒，你兩在一起了？感覺好像不太一樣。”
宋鶴側目看他，“哪里不一樣？”
馬高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道：“大概是……你叫她親你的時候？”
“……”
-
來找她的是胡欣。
昨天晚上在家里和客人一起吃飯的時候她就沒少給自己下絆子，胡卉現在并不是很想見到她，免得自己忍不住直接上手。
“找我做什么？”
“朱璐姐說你把她打了，是真的？”
胡卉倒是沒想到她來找自己是因為這事，嘴角一扯，“這事和你什么關系？”
胡欣發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玩得好，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動她？你怎么連我哥都不如？！”
她說的哥是她不久前和職高的一起出去的時候認的一個比較混的，胡卉曾遠遠地見過一次，頭上一戳紅毛，里面的衣服長到了膝蓋。
胡卉不想和她在這浪費時間，“你要是沒其他事，我回去做作業了。”說完她就想轉身就走。
“你等一下！”胡欣突然就有些支支吾吾，“我再問你最后一個。”
“你剛剛怎么挨著宋鶴坐了？！你們還挨那么近！”
“講題你不懂？”胡卉不耐煩了，這件事最好不讓她知道，免得不知道又做些什么蠢得要死的事。
見她還準備伸手來拉她，胡卉避過，皺眉：“麻煩你有事沒事不要來找我，免得你媽又說我把你帶壞，你自己有點眼色行不行。”她直接進了教室，沒打算和她多糾纏。
胡欣在后面大吼：“那也是你媽！我回去告訴媽你知不知道！”
“隨你便。”胡卉剛走到講臺，上課鈴就響了，老師也走到窗戶那邊了，她也沒空走下去把自己的卷子和習題冊拿回來，迅速給宋鶴比了個手勢，讓他幫自己收著，隨即回了座位上等著上課。
馬高趴在桌子上偷摸摸地看，見面無表情的宋鶴雙手珍重地把那張已經有點折痕的試卷小心翼翼地折疊好夾在習題冊里放好。
宋鶴把習題冊放進桌肚里和自己的放在一起，淡淡掃過一直盯著的人，“怎么？有事？”
馬高趕緊搖頭，隨即又好奇道：“宋鶴，我還挺想問你一個問題。”
“衛清說你暗戀她這么幾年，在一起了是不是有一點覺得沒那么真實？”
他撓頭，“就是那種感覺，關系突然就變了，是不是有時候會有一會兒反應不過來？”
宋鶴沉吟。
馬高繼續趴著，“算了，平時我看她直接就把你當男朋友看了，你這相處方式也沒怎么變，問你也算白問。”
宋鶴想否認，他沒說出口。
不是的，怎么可能會沒有這種感覺。
在昨天她離開后，這樣的感覺一直沒散去。
但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把這種感覺壓在心底，沉默地消化。
她喜歡他，他也喜歡她。
她是女朋友，他是男朋友。
暫時，就一直保持這樣不能讓他滿足的關系好了。
高考，他也得繼續看書，大學得在一個學校不是嗎？
他想，假期的時候過去那邊和那個人好好商量吧。
出國這件事，他從來沒想過，以后也不會想。
離開她一個人在外面，這怎么可以。
他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