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悠揚的曲調，歐式風情裝修風格的金色大廳，林詡一包下了瞿溪城最好的餐廳，給黎苑過生。
“來，我們喝一杯，祝苑苑永遠開心，快樂！”
林詡一似乎很開心，連著喝了好幾杯紅酒。
“詡一哥，少喝點兒吧。”韓未一臉擔心。
“沒事。這點兒酒也就開開胃，難得高興嘛！你別掃興啊！”
韓未給了黎苑一個眼神。
“林叔叔，吃點兒蛋糕，這可是我的生日蛋糕呢。”
黎苑切了一大塊放到林詡一盤子里。
“當然要吃，當然要吃……”
林詡一沒有放下酒杯，一仰頭又一杯下肚了。
“黎苑，你去把車開過來，我倆都喝酒了。”
“嗯，你們就在這兒等我。”
黎苑拿著車鑰匙坐電梯去了負一樓。
韓未扶著林詡一站在餐廳門口。
突然林詡一掙脫了韓未的手臂，直沖沖地往對面馬路踉踉蹌蹌地走去。
“哎，詡一哥，去哪兒啊？有車，危險！”
韓未沒敢喝多少，腦子清醒得很，就是怕林詡一喝醉。
林詡一的身影快速穿過馬路，韓未小跑幾步趕緊跟上。
“你要去哪兒啊？一會兒苑苑找不到我們，快回去吧。”
“楊暮，你看，楊暮在前邊！”
林詡一抓住一個走在前邊的長發女孩兒。
“干什么！”女孩兒生氣地推了林詡一一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喝醉了，認錯人，抱歉啊！”
韓未一把拽回林詡一，不停地道歉。
“十三年了，你還沒放棄嗎？放棄她吧，也是放過你自己。”
韓未小聲地在林詡一耳邊說，他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楊暮就算還活著，也應該是跟龍應一起避世隱居，不會再回到瞿溪城。
“有人說……不要在年少的時候碰到驚艷的人，否則一生都無法忘記……我之前根本不信，現在……”
對楊暮的思念，在酒精的作用下無處可藏，林詡一的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
“韓未，你陪我去那里坐坐吧。”
“行，聽你的。”
韓未招手攔住出租車，輕車熟路地說出楊暮家的地址。這些年，林詡一口中的“那里”只有這個地方。
小區里的博物館還有花圃，這十幾年林詡一從來都是親自打理，他偶爾也會住在這里，但是住不長，不為別的，只是傷心。
他倆下了車，韓未扶著林詡一慢慢地朝小區門口走去。
一個穿著長裙，戴著斗篷，披著長發的少女正站在小區外，呆呆地望著里邊。
“楊暮……楊暮！”林詡一又一次猛地沖向那個少女，一把抓住她的肩頭，兩人四目相對。
“楊……楊暮，真的是你，你終于回來了！不對……你不是她，不是……”
林詡一的腦袋不太清醒，他甩甩頭，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
韓未追了上來，拉住林詡一，習慣性地趕緊道歉。
“不好意思，他喝醉了……”
韓未的目光落到少女的臉上，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他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林詡一，他正坐在門口，捂著自己的頭，似乎酒勁兒上來了。
“你……你回來了？你是她嗎？”
眼前的少女跟楊暮長得一模一樣，但她看起來最多二十出頭。
“你不會是楊暮的女兒吧？電視劇里倒是經常這樣演。”
韓未試探地問到。
“韓未，好久不見，你老了不少……”
少女一開口，韓未的下巴差點兒驚掉。
“你是……楊暮？！怎么你……你是人是鬼啊！”
面對容顏沒有半分改變的楊暮，韓未捂住嘴，盡量控制自己，不驚動林詡一。
“太復雜，一時半會解釋不清……”
楊暮扭頭看了一眼林詡一，她耳后的蛟頭圖騰閃了一下綠光。
“蛟頭圖騰！你就是現在的蠱毒派師祖！”
韓未再次驚訝，嘴張得越來越大。
“門派里傳言龍婆死了，但所有弟子的圖騰殺并沒有消失，我就知道掌門人還在世。”
韓未盯著自己手腕處的圖騰。
“正好今天碰到你，從今天開始就由你代我出面管理蠱毒派，無論大事小事，必須聽我指令，違令者殺無赦！龍婆令！”
楊暮一雙碧綠的眼睛散發出幽幽的寒光，冷冷地盯著韓未。
“弟子遵令！”韓未低頭向楊暮行禮。
“以前的楊暮已經消失，之前的過往也不用再追究。至于林詡一，不要讓他再跟我有任何瓜葛，我不想再次傷害他……”
“弟子明白，師祖大人，今后有任何差遣，用圖騰傳訊就行。”
楊暮騰空而起，黑色的斗篷劃過天邊，消失在黑夜里。
“詡一哥，我們回去吧。”
雖然心里有無數的疑問，但看到楊暮還活著，韓未心里的遺憾少了幾分。
“楊暮……楊暮……”
嘴里一直嘟囔的林詡一，終于聽話地坐到了黎苑開來的車里。
“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再讓悲劇重演，詡一哥是怎么度過這十三年的，再來一次，恐怕會徹底毀了他……絕不能發生……”
韓未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黎苑訴說。
“韓叔，你說誰？誰要毀了林叔叔啊？交給我，我出面解決他！”
黎苑一改在林詡一面前可愛溫柔的模樣，露出她真實的脾性。
“沒誰……你只管一條，就是保護好你林叔叔，現在世間精怪泛濫，狐族跟人族混居，還有些厲害的角色也隱藏在深處，時時刻刻跟著他，聽到了嗎？”
“嗯，知道了。”
黎苑覺得今天韓未十分反常，像是遇到了勁敵，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
第二天，林詡一一早醒來覺得頭痛欲裂。
“詡一哥，吃點兒解酒藥吧，能好受些。”
“昨晚我們去了哪兒？為什么我清楚地記得見到了楊暮，不是夢！”
“你啊，喝了酒，腦袋就發暈，人家只是個留長發的小姑娘，看到背影相似，你就抓住不放……害得我不停給人家道歉呢。”
韓未盡量擺露出自然的笑容，把藥遞到林詡一手上。
“不是她，對，不是她，怎么可能還跟以前一模一樣，我都已經是中年大叔了，她也應該……”
林詡一的眸子忽然暗淡，默默地喝了幾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