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香噴噴的地鍋雞上桌，林海終于及時趕到。

秦午看著風塵仆仆的林海，假裝看眼手機時間道，“海子，你來遲到了啊，要自罰三杯。”

林海笑道，“喝，我喝。”

“這地方想不到你還能記得，就是不知道老板女兒還在不在。”

林海入座，繼續調侃道，“我記得，你小子以前可是獸性大發，一直盯著人家姑娘看。”

林海不說，秦午還真忘了這檔子事。

以前這家范記地鍋雞的老板有個漂亮女兒，高中時期的秦午為了多看那女孩，愣是吃完飯不走。

回頭想想，那時候做的事，現在看去，就跟傻子一樣。

秦午笑道，“你不說，我都忘了，不過別想扯開話題，趕緊喝酒。”

“等等。”

“你沒有開摩托來吧。”

林海:“看你一臉嚴肅，我還以為這酒有毒呢，放心吧，我坐公交來的，不然我能遲到嗎？”

秦午不能不考慮酒駕問題，他重新笑道，“那就行。”

“來根煙嗎？”林海喝掉一杯后，從口袋里掏出一包普皖。“好煙沒有，十四快一包的來根不。”

秦午沒有任何猶豫的接過，煙他會抽，但并不上癮。

啪。

利索的把煙點上。

秦午吐著煙霧。

吃飯時兩人從高中聊到了以后的人生規劃。

林海有些神色低落，他喝了很多酒。

秦午決定問一問。

“海子，我的事可全盤跟你說了，你也說你吧。”

林海一怔，他把煙頭扔掉，又重新點上一根。

大多數男人出現這種行為，就意味了一場沉悶的回憶開始打開。

一番敘述后，秦午算是弄明白了。

原來是因為女人。

林海畢業后在她姐的介紹下，進了一家電子加工廠，一個月管吃管住，五千的月薪。

本來一切都很順順利利，將近一年下來，林海存下了有五萬的積蓄，他也有想法再干一年存夠十萬，就回家自己創業。

若是這樣的人生軌跡繼續下去，林海可能會當個小飯館的老板，或者燒烤攤的攤主，再幾年后娶個本地的媳婦。

當然也或許接下來發生的是也是他的命運。

林海五月認識了一個女人，六月已經開始熱戀，更是相信她就是這輩子相依為命的另一半。

只可惜林海太低估了那女人對物質的追求。

名牌包包，水果手機，過節紅包，鮮花鞋子，以及不便宜的化妝品。

不到兩個月，林海就花光了積蓄，甚至還弄了網貸。

這些都不是致命的。

最讓林海死心的是一天晚上，他看到那女人和一個看著寶馬的男人在當街親嘴，還上了他的車。

唯一讓秦午覺的幸慶的是林海并不是傻不拉幾無底線的舔狗，第二天他找到那女人一巴掌打的都出血了。

就一巴掌，他什么話都沒有說，直接離開。

至此，林海可憐的發現，自己什么都沒有得到，還也丟了金錢和處男身。

而林海為什么回老家，是因為他欠的堪比高利貸的網貸，他沒錢還，對方倒不拿他怎么樣，可他就怕對方來老家討債。

他甚至出現了極端的想法，大不了同歸于盡。

秦午舉起杯，也沒有勸他，“海子，什么都不要說了，喝完這杯酒。”

林海倒也看的開，吸一口煙罵道，“張無忌他媽說的真對，漂亮的女人都會騙人，瑪德，我林海算是栽這上面了，來喝。”

喝完，他語氣有些低沉，又道，“也就你還看得起我。”

秦午張張嘴，又閉上。

看來以后要多照顧一下林海，至少賺錢不能落下他。

秦午請林海這頓飯不光是敘舊，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海子，你覺的我的豬生意如何。”

林海看著秦午，直接道，“秦午你是我們班里最聰明的一個，以你考上985，211的智商來說，你做事絕對會考慮全面，沒有把握的事，肯定不會做，所以我覺的，你養豬日后能一飛沖天。”

秦午不知道林海是真話還是鼓勵的話，反正既然話已出口，秦午就接著，“海子，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我也相信我能一飛沖天，從周村沖青云，再青云沖出嶺北省，再沖出嶺北省沖出全國！”

林海正在吃雞頭，結果被秦午下一句嗆住了。

“海子，現在社會離不開錢，而你作為我好哥們，我怎么可能自己賺錢，而晾著你，我在老家呆不了幾天，最慢也是后天就要走，十五號我還要運豬仔回來，你也知道豬來了，要住的，我要蓋豬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兩天你幫我看看有沒有附近幾個村有沒有干凈的豬舍可以租，按天付。”

因為現在幾乎沒人養豬了，以前戶戶養豬，也是為了過年吃，以及腌臘肉用，現在嘛，集市上有豬肉賣，已經很少有人養豬了，豬舍也就推倒了。

據秦午所知如今整個周村就沒有家里有豬舍的。

就算有，也是臟亂差。

以后秦午的豬，為了打響名氣，第一步注定是要走高端路線。

所以住的起碼不能太差，至少看著干凈，而且如今疫情嚴重，也不允許秦午不做好衛生措施。

林海把雞頭啃了啃，放下筷子，不急不慌道，“好你個姓秦的，原來你請我吃飯，敘舊，就為了這件事，虧我還向吐苦水。”

秦午嘴角一揚，斜斜一笑，“那你答不答應？”

林海就要張嘴，秦午又道，“咳咳，你想好再說，別忘了這桌飯還沒有付賬呢？”

林海嘆了一口氣，“真服了你了，以前怎么沒發現這么有心思，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

秦午嘿嘿一笑，他當然林海是故意說笑他，“來，海哥就是仗義。”

林海先前回憶的沮喪全然消失，他同樣舉杯，“來，第一杯是去他娘的愛情！”

“第二杯，祝你真的能一飛沖天，成為豬大佬。”

“第三杯，秦老板，以后可別忘了哥們好。”

秦午三杯而盡，打了一個飽嗝，從胃里出來的是一股子酒味。

“不行了，我要去尿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