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特殊小組的人行動效率都挺高的，在周書文詢問了隊伍內負責刑偵的那位叫警察后，很快就有一份文檔通過軟件發到了白曉的手機上。
“沒想到一條街的人一個月就死了五個。”
“還好吧，一個老死，一個是走在路上摔到時心臟病發了，剩下三個是一家在外面遇到了車禍。”
周書文倒是不怎么在意，長期從事這份工作，他已經看慣了這種冰冷的數字。
“我覺得應該是這個突發心臟病死去的馮雅秀，只有他最符合條件。”
還未等白曉開口，周書文就先確定了目標。
“我也這樣覺得。”白曉點點頭，指著馮雅秀資料上的親屬關系這一項說道：“我覺得執念應該跟她兒子有關。”
“我的看法也差不多，三十多歲打著光棍，沒正當工作，還進過幾次局子。”周書文說著就搖了搖頭，“這兒子也真夠混賬的，母親死了連看都不來看一眼，還是有看不下去的街坊打電話報警才把他找來。”
“你們是不是說馮興業那個混蛋？”
白曉和周書文轉過身，發現了一個看上去精氣神都很不錯的老大爺。
“他是又犯什么事兒了？還是欠了你們的錢？”
老大爺的目光仔細打量著白曉二人。
“大爺，您認識馮興業？”白曉問道。
“不認識，我怎么可能認識那種混賬玩意。”
白曉和周書文對視一眼，無奈笑了。
“大爺，我們是警察，現在懷疑馮興業跟一起事件存在關聯，您能告訴我們一些有關他的事嗎？”
“要真是警察你們還不知道那混賬在哪兒？怎么可能來這兒。”
老大爺擺擺手，一副我早就看穿了的樣子。
白曉的表情更無奈了，他沖周書文說道：“你把證件和配槍都給大爺看一下吧，不然待會兒我們又要單獨找人。”
“證件那東西我怎么可能隨身攜帶，只有槍在。”
看著周書文拿出來的槍，老大爺的表情信了幾分，不過還是搖著頭，“不行，這槍這么花里胡哨的，跟我以前見的不一樣，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周書文和白曉簡直是哭笑不得，合著靈能槍械有些酷炫的外貌還成了它的缺點。
“大爺您看好了。”周書文指著自己的臉，在他的身邊出現了另一個他，然后他和那道幻影同時張嘴，“大爺，我們是超凡者，配槍跟警察的制式槍械不同的。”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混賬玩意的女朋友不是什么正經東西，是那女的害死的馮妹子！”
老大爺的情緒有些激動。
白曉和周書文彼此對視一眼，表情都有些慎重。
“大爺您能仔細跟我講一下嗎？”
老大爺這時候也冷靜了下來，眼神陷入了回憶。
“那是在馮妹子死前吧，馮興業那混賬玩意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挺好看女的說是他女朋友，開始馮妹子她還是很高興的，可沒過幾天就一直鬧著想讓他們兩個分手。
當初這事還鬧得挺大的，后來沒過幾天馮妹子就在逛街的路上死了，那些來的警察說是什么心臟病突發，可我和幾個老街坊都知道，馮妹子雖然有心臟病，可她的心臟病已經好多年都沒有復發了，怎么可能說復發就復發。
現在你們來肯定是發現了什么吧，是不是那個女的就是兇手。”
“暫時沒確定，不過您當時沒把這個情況告訴警察嗎？”
面對白曉的詢問，老大爺表情有些慚愧，“我，我當時沒想這么多。”
白曉嘆了口氣，也不好說什么。
“好的，我們知道了，謝謝您的配合，我看老大爺您這樣應該經常來這兒附近吧，那么您最近有沒有感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老大爺皺起眉頭，“反正就感覺在這條街道上特舒服，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說這個地方有什么寶物吧，難怪當初開發商簽合同給的價錢那么的爽快。”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白曉打消了詢問老大爺是否遇到幻境的想法，隨便找了個借口，跟周書文一起離開了這位老大爺。
“如果按照老大爺的話，馮雅秀的執念應該就是讓他的兒子和那個女的分手，即便不是也跟那個女的脫不了什么關系。”白曉邊走邊說道。
“我已經發消息讓老趙去查馮興業現在的居住地址了，應該很快就能找到。”
周書文這次他的反應速度很快，沒等白曉提醒就自己想了辦法。
“你怎么看？”
“什么？”
“這可能的謀殺。”
“你說這個，也不能真的排除心臟病突發的可能吧。”
“是啊，不過雖然說起來有些不好，我倒真希望是那個女的干的這種事，否則我們兩個好像還真沒什么資格去干涉人家男女朋友之間的事。”
“這個……”
周書文也不知道答案到底是什么才好了。
他們的身份給他們提供了便利，但也限制了他們的行為，不可能說像那些小混混惡霸一類的隨意逼迫別人，哪怕這家伙本就不是好人。
這時周書文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看了下。
“老趙回消息說他知道我們的任務目標是靈，想蹭一下靈氣，正在開車往這邊趕，如果同意的話他就開車送我們過去并繼續提供幫助，如果不同意的話他送到后就不提供幫助了，畢竟這算是我們的私人任務，不是公事，我覺得可以，你說呢？”
“可以。”
白曉同意了，他最主要的目的是還是完成任務，有一個經驗豐富，能查詢公安內部資料的警察肯定會方便許多。
……
沒等多久，一輛車停在二人身邊。
“上車吧。”
坐在駕駛座的人沖二人招呼道。
周書文熟練地走到副駕駛門口打開車門坐進去。
白曉拉開車門的手忽然頓了頓，他笑著看向坐在駕駛位上的人，“周哥，先給我介紹一下這位是誰唄，我這個人有點壞毛病，不習慣上陌生人的車。”
周書文皺了下眉頭，他感覺白曉不是會做這種無聊事的人。
“這是趙旭陽，目前在我們隊伍內負責刑偵。”
“是趙哥啊，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白曉，白色的白，知曉的曉，這次麻煩你了。”白曉走到駕駛座旁邊，通過打開的車窗向車內伸出手。
“沒什么，真的說起來我還得謝謝你們，畢竟這是你們的任務。”趙旭陽笑了笑，跟白曉握了下手，說道：“趕快上車吧。”
“好。”
白曉點著頭，在他手緩緩伸回的時候突然向前捏住了趙旭陽的脖子。
“白曉你干什么！”周書文驚吼道。
“先下車。”
白曉回答了一聲就松開手，出于對白曉的信任，準確說是對方宇的信任，周書文立刻下了車，拿出槍看了看，最終還是對準了趙旭陽。
“發現了啊。”
周書文心里原本還殘留的一點猶豫瞬間消散，周圍出現多個人影，有他的，也有白曉的，每個都保持著相同的動作。
“沒用的，我們現在應該是進入了某種幻境，在這里的行動也無法影響到我們現實中的身體。”
白曉制止了周書文想要進一步的動作，冷漠的看著眼前的這個趙旭陽。
“把我們拉進這個幻境內花了你不少時間吧。”
“誰知道呢？”
趙旭陽的目光直接鎖定了白曉的真身，就如同白曉說的那樣，周書文的幻象在幻境內完全無用。
“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看穿這一切是假的，這可是基于你們的潛意識而生成的夢境，我還沒有在其中做任何的干涉。”
“誰知道呢？”
白曉回了一句相同的話。
車子消失，趙旭陽就這樣出現在白曉的面前，用刀刺進了白曉的心臟。
這一幕把周書文嚇得幾乎直接開槍，可看到白曉那冷靜的神色，再想到先前白曉說過他們是在幻境內便硬生生忍住了，在心里尋找掙脫幻境的方法。
白曉漠然的注視著這一切，不顧那近乎真實受傷般的疼痛，將刀從自己胸口抽出來，再狠狠的送了回去。
“就算是幻境里，我也沒挨打不還手的習慣！”
“你很冷靜嘛。”
“這些都是假的，所謂的疼痛也只是我自己在欺騙自己，沒什么好慌張的，倒是你，把我們兩人拉入了幻境也不敢直接動手，你是在怕什么？”
白曉輕蔑的笑著。
“是在幻境內的你也無法操控現實中的身體，還是說你擔心我們能在現實中做出反擊，不敢在現實之中靠近我們兩人的身體！”
……
“砰！”
“砰！”
兩聲一前一后的槍響，與此而來的還有一聲憤怒的吼聲。
“你居然能控制你現實中的身體。”趙旭陽狠狠的盯著白曉。
“或許吧。”
白曉冷著臉，心里卻暗叫不好。
子彈是擋住了，但這種消耗對他而言還是有些太大了，如果一直持續下去的話……
周書文臉上的焦慮之色更甚了，雖然剛剛什么都沒看到，可從那兩聲間隔十分明顯的槍聲和白曉和那人的對話中他也能判斷出剛剛發生了什么，可他沒有任何辦法。
之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沒過一會兒，趙旭陽也消失了，白曉能看見的除了街道外就只有周書文，可周圍的街道也在這時變成了一所學校，他們就站在學校的操場上。
白曉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主動閉上了眼。
那些來來往往的學生看向了他們二人，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開始自相殘殺起來。
這血腥的一幕令周書文的面色直發抖，可他的理智一直都在告訴他這一切是假的，這一切是假的，即使這樣，他依舊忍不住沖了上去試圖阻攔。
可每攔住一人，被他救下的那人就會在他的眼前拿著突然出現的刀自刎。
在白曉主動閉上眼后，這個人似乎將一切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周書文上，令他能完整的看到那一個又一個人的死狀，那眼神的不甘，憤怒，絕望……
似乎是覺得這種畫面不夠激起他的情緒，于是開始有主動褪去衣物往他身上靠的，也有躺在地上不停掙扎被人侵犯的，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看到清清楚楚，近乎真實的觸感，濺射在臉上的血液……
周書文憤怒的神色漸漸化為平靜，甚至冷漠，他看了一眼天空。
“主動使用異能襲擊執行任務期間的特殊小組成員，這個理由已經足夠讓你去死了。”
說完，他閉上了眼。
耳邊滿是尖叫和獰笑聲，可白曉和周書文始終都閉著眼置之不理。
“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們還能有這種好運氣。”
那個聲音有些不甘，但他知道自己自己現在的處境，不能在偶然遇上的兩人身上耗費太多的時間，發現殺不掉就必須得走。
“我們能在短時間內追蹤到被靈能子彈命中的人，在這里殺了我和他是你唯一的機會。”白曉閉著眼說道。
“想拖延時間等支援，你以為我會上當嗎！”
“你之前射擊瞄準的部位是我的頭顱，完全是想要一擊斃命，可在一次射擊后發現對我無效就放棄了在遠處利用槍械攻擊的想法，現在更是想要逃跑。
你是在怕什么？怕真正的趙旭陽馬上就會到達，怕我們可能的求援，還是在怕，如果無法一擊殺死我們就會令我們從幻境中蘇醒。”
沒有得到回答，白曉直接轉身看向一邊的周書文。
“靈能子彈會在命中的那一瞬間干擾異能的運行，我不確定他是否會在這一刻攻擊我，所以……”
“攻擊我！”
周書文的聲音很果斷。
白曉閉上眼，摒棄視覺的干擾，在展開空間掌控異能的情況下他能清晰的感知到正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槍械和一邊的周書文。
也幸好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遠他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后從周書文身上取到槍械。
調整槍的方向，一股風吹動著他的手指。
“砰！”
槍響，接著他就感到自己胸口挨了一拳，手上的槍械也被身邊那個人奪走，接著又是幾聲槍響。
他睜開眼，再度看見的是空曠的路口處正橫著一面又一面的墻壁，像是迷宮一樣把所有逃跑的路全給封死，而在這些墻壁的中心是被四個周書文包圍的黑襯衫青年。
那個黑襯衫青年此刻正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血液從他的胸口和腿上緩緩流出，滴落在地上。
“馮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