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清淡定的推開納蘭妍月,用手將人扶好,扭頭看咋咋呼呼的人。
王雅雅……
“你你你……你們兩個……”
王雅雅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手指著冕清,顫顫巍巍。
“你們兩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親在一起!你們不是姐妹嗎!”
扭頭看熱鬧的人愈來愈多,王雅雅也終于將嘴里的話一次性吐了個干干凈凈。
人群霎時嘩然。
實在是這時候,冕清和納蘭妍月的姿勢似摟像抱,貼的很近,再加上這邊人一致的目瞪口呆,很是引人遐想。
戲演的真好,冕清心想。
還在底下沒上馬車的納蘭長恩回頭,左右一掃,淡定如常的加了一句:“五妹、三妹,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去做?趕緊上車吧,父親已經離開了。”
說完他跳上馬車,吩咐車夫行駛。
見縫插針、落進下石呢。
這一番模凌兩可的說辭,足夠別人瞎想猜疑了。
“抱我……”納蘭妍月頭歪了歪,下巴磕在冕清肩膀上,醉醺醺的吐詞不清。
許多家公子小姐目睹完,深深覺得他們戳破了一個驚天秘密。
“………”她要說什么反駁?
冕清將納蘭妍月扳正,紅唇緋面,柳眉星眼,延頸秀項,好看的緊。
然后,冕清猛的將人一推兩搡,直接往馬車里面甩。
“咚!”
馬車里發出巨大的聲響。
觀看的人不約而同的覺得牙疼,光聽這聲音就覺得撞擊的不輕。
“在下是有面首的人,叫我家里的美人聽見了就不好了,所以你們嘴巴閉緊點。”
居高臨下掃了掃看戲的,冕清嗓音清雅,如煙似縷。晚上她也喝了一些烈酒,不過沒醉。
晚風吹拂冕清松散輕薄的外層紗裙,輕輕飄揚,如同波浪一樣卷滾,臉蛋微醺,英氣不減。
“還有,我三姐姐的脾氣應該有所耳聞吧,可別隨隨便便亂說。”
眉梢輕揚,冕清很平靜的復述一個事實。
然后她旁若無人的鉆進馬車。
車夫見王爺的馬車已經行駛很遠了,不免急促,很快就走了。
“哼!做得出還怕人說?”眼睜睜瞅著冕清離開的王雅雅跺跺腳,譏笑道。
“你敢說剛剛怎么不當面說?”
人群里,一個玉冠玄衣的公子冷哼,他清淡冷漠的面龐有點慘白,大夏天還披著披風,被人扶著,病殃殃的。
“郡王,您怎么過來了?公主不是已經走了嗎?”王雅雅像是聽到魔鬼的嗓音,腳下一崴,差點跌倒,回過神怯怯關心。
“管我?”那公子眉角一揚,不怒自威,然后低低掩唇,發出一連串的咳嗽,靨面染紅,煞是柔弱。
他背后的下人很是著急,輕輕拍著他背心,急急忙忙的勸說:“郡王,咱們趕緊回去吧,要是公主知道您這個點兒還在外邊,急也要急死了…”
“咳咳咳……”那公子微微彎著腰,聽了話咳嗽的更厲害。
“郡王……”
“回去吧。”那公子勉強壓下喉嚨里的瘙癢難受,一臉不耐揮手。
“好咧,奴才馬上叫人備軟轎。”下人歡歡喜喜去了。
小祖宗惹不起,要是晚上吹風生了病,公主怕是要掀了郡王府的房頂。
王雅雅尷尬站在原地,想說又害怕。
萬一這病秧子在她面前跟她說話生了病,以長公主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性子,她難逃其咎。
哦,提一筆,梧國只有一個郡王,乃是長公主之子時卿塵,從小病痛纏身,身嬌體弱。但無奈長公主從前護駕有功,聲望又高,得皇帝寵信,故而郡王是惹不得的。
“走吧,一個病秧子而已,如果不是皇帝護著,誰會理他?”
王雅雅一個摯友上前給她解圍。
“嗯……”王雅雅附和,愉快下了臺階:“明個兒我請你去清水樓吃茶。”
“好。”
冕清鉆進馬車后,出于人道主義,還是將四仰八叉,一只腳嚴重扭曲在座板的某人提溜起來,放好放端正。
“抱……我要抱……”納蘭妍月頂著亂糟糟的腦袋和腦門上紅彤彤的印子,跟鬼一樣,晃悠悠起來,又朝著冕清蹭過去。
“滾!”冕清抬頭摁在某人腦袋上,向下一壓,把人按在座位上。
鬼一樣的納蘭妍月估計覺得束縛,雙手徒然一伸,抱住冕清的胳膊。
“………”
大力抽回手臂,冕清瞧著鬼一樣四處摸索、飄飄忽忽的人,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
尼瑪,之前看她喝酒,還以為是個千杯不醉的貨色。
一路上,冕清都不得安生。
車夫一直聽著吱吱呀呀的車震,還有三小姐嬌柔甜膩的求抱抱嗓音以及五小姐呵斥煩躁的聲音,深深覺得他忍不住了……
忍不住朝歪處想了……
抵達王府,冕清先下的馬車。
納蘭庭他們先走的,此時連馬車都牽走安放了,人也都不見蹤跡,只有納蘭宇峰和守門的在門口等著。
他身著宮裝,正式端莊,清清貴公子般。
瞧見冕清,納蘭宇峰上前:“聽說三妹喝醉了,人還好嗎?”
“還好,大哥你怎么還沒有回院子里休息?”冕清問。
“父親要找你,所以我等著你,一會兒陪你過去。”納蘭宇峰答,然后往馬車里望了望:“三妹看來是醉的很了。”
“嗯,是有些。”冕清浮上假笑,陪著他逢場作戲。
說什么陪她過去,無非是想問他交代的事情為何沒成罷了。
轉過頭,冕清招呼守門的:“你們去叫人把三姐姐抬回去,她額頭受了點傷,記得叫大夫去處理。”
“是,屬下馬上去。”下人趕緊去叫人。
等到把納蘭妍月弄回去,冕清拍了拍衣服下擺的折痕,將納蘭妍月給折騰的凌亂的輕紗扯順:“大哥,既然父親要找,咱們就走吧。”
進門后,就沒人再跟著。
納蘭宇峰微微偏頭,能看見那雙琉璃色的瞳孔,寧靜致遠,波瀾不驚,冷淡薄涼……他心頭第一次覺得怪異。
納蘭家從來沒有這個顏色的瞳色……
“大哥,今天皇陵會有人刺殺鬧事,你早就知道?”冕清嘴唇線條抿著很直,并不忌諱的問。
若是不知,也不會讓她今天尋機會處理了納蘭宇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