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第一支劃破防御刺進冕清肩肋里，鐵劍沒入小半截，幾乎貫穿。
由于慣性，她往下跌了幾分，也就這幾分，令她避過了三支，另有兩支分別刺在她小腿和腰部。
“嘔！”喉嚨腥甜，她嘴角立刻流出血痕。
抓著燕御華的手臂情不自禁顫抖，一陣陣無力感襲來，令她顯些松開，也幸好離地面很近。
那邊，長公主反應過來后拉弓就射，不甘示弱，對準了納蘭庭的腦袋。
燕瀾華則奪了一人的盾牌，舉著飛身前往，接應冕清。
等墜落地面，冕清狠狠吐了兩口血，心里MMP，她好久都沒受過這么重的傷。
但沒能想點其他，華麗麗的就暈倒在地。
燕瀾華扛著盾牌，拿著黑劍為她擋掉所有傷害。
“殺！”長公主身側，時卿塵騎在馬上，看準時機立馬下令。
納蘭庭人馬不足，再加上人心渙散，本就沒有勝算，所以午時剛過，戰火就結束了。
最終納蘭庭是死在龍椅上面的，他自殺了，同納蘭宏、納蘭宇筠、納蘭宇鋒死在一起，其余幾個基本死于亂刀之下。
整個皇宮的宮人都被他屠殺殆盡，所剩寥寥無幾。
午后，天空下了一場雪，紛紛揚揚格外的大，不到一個時辰就裝飾了整個大地，到處銀裝素裹，白皚皚一片，看不見血……
然，戰斗的士軍還未來的及歡呼或悲傷，南邊邊境傳來急報，西蜀繞道蒼花嶺正在進攻錦州。
錦州若是被攻破，就會長驅直入淮京！
當日，燕瀾華集結西北軍與東北軍所有人馬前往錦州，任命長公主為監國，處理京都一切事務，全權處理納蘭家謀反一案。
***
十日后，燕瀾華與時卿塵還有一眾將領抵達錦州。
戰爭重新拉開序幕。
***
這場戰爭最終持續一年之久，這一年，所有人幾乎都吃過樹根草皮，飛蟲走鳥，糧食稀缺時，還有士兵餓死。
藥材更是稀缺之物，少到路上遇到藥草會欣喜若狂塞進衣兜里。
燕瀾華還拿出了黑市的籌碼，但也僅僅維持到最后的勝利。
因為有時，錢財不是最重要的。
這一年，西蜀消耗巨大，祁國和南澤一處爆發瘟疫，一處洪災嚴重，無力關心其他，這使得局面比較簡單粗暴。
其間，妖族也不安生，中間刺殺過冕清數次，后被鳴佐和夷城聯合抵制，自此安生。
***
兩年后
城外梅山
這年冬天的雪下得格外晚，但大，似乎把累積了一整個冬天的力氣全用在這個時候。
冕清穿著極厚的狐裘在雪地里走動，她旁邊是納蘭妍月，也穿的極厚。兩人在雪地里走，腳下咯吱咯吱的響。
“你們去過皇陵了？”納蘭妍月目光冷淡，嗓子也冷，沒什么情感。
那年冬天，冕清確實救下了先帝燕御華，只是他慎重劇毒，腿部又中了一箭，最終沒能熬過去。
冕清點點頭：“嗯。”
前面路上橫旦了一支梅枝，納蘭妍月抬手拉開，讓冕清過后才放開：“當年你幫了他多少？”
他指的自然是燕瀾華。
“很多。”
“如果沒有你，父親也許不會死。”在戰火紛亂的那一年里，她總算成長，許多事情終究看清摸透。
西北軍一事有她的杰作，父親稱帝后，他陣營里驟然間許多人消失也有她的杰作，私底下，她的杰作恐怕只多不少。
“可能。”
“當年你們走的匆忙，我很想知道，從前…淮京城里老是有人死亡，是父親讓你做的嗎？”她眼簾低垂，“這京城從始至終，好像只有你一人用銀色長劍。”
那一年，她們都上過戰場，故而見識過彼此的武器。
“嗯。”
“………”
沉默良久，納蘭妍月拉了拉披風，把自己捂的緊了些，眼底隱晦的冷意漸漸退散：“算了，我不問了，有些東西或許命中注定，或許…這樣就好。”
她怪過冕清，也怪過自己，到最后，似乎無可奈何，毫無道理。
“這些年你們過的好嗎？”
冕清眼底終于融進了許多溫暖：“很好，他對我很好，許多人都對我很好。你呢？”
“我也很好。”納蘭妍月笑了笑，沒話找話：“聽說你有個師父？”
“你怎么知道？”
“卿塵說的，他同你男人有書信來往，信里偶爾會提上兩筆。”梅花盡開，香氣撲鼻而來，兩人很默契地走得慢：“我很好奇妖界是什么樣的，故而前些日子還去夷城走了一圈，可惜沒瞧見你。”
“啊師父啊，他現在已經歸隱不出了。”兩年前她回了妖界一趟，退了婚，也弄清了她來到人間界的事情。
是寒淵在夷城混亂時把她帶走的，抹除了她的記憶，目的則是想利用噬魂散的作用再加上他的秘術，復活她的母親。
不過在她穿越后，他就收手了。
在她得知一切時，他便歸隱不出，修身養心去了。
“哦，真可惜，聽說夷城城主是個百年難得一見的風云人物。”
“確實可惜。”一生為情所困。
“你怎么不勸勸他？”
冕清聳了聳肩膀：“勸不住。”
“你肯定沒有好好勸。”
“絕對有。”
“不信，你的那個未婚夫呢？”
“他？”冕清慢吞吞地回應：“他不適合我，可能是血脈的關系。”
“他怕是眼瞎吧！半妖怎么了？！”
“我也罵過他眼瞎。”
“罵的好！沒把他罵得狗血淋頭都不錯了！”
“喂，你同時卿塵成婚了嗎？”冕清拿胳膊肘撞了撞納蘭妍月，問她。
納蘭妍月臉紅了紅，罕見的嬌羞：“……成了。”她湊到冕清耳邊輕言細語：“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懷孕了。”
“什么？！”
“你媳婦兒在鬼叫什么？”那邊。時卿塵皺著好看的眉毛問燕瀾華。
他們兩個正迎面朝著二人走來。
燕瀾華眼神頓時薄涼陰沉：“你在說什么鬼話？”
時卿塵：“………”等看到納蘭妍月嘴邊的笑容，他才“艸”了聲，不再理會燕瀾華，徑直往納蘭妍月身邊走。
“在講什么？這么開心？”
“沒什么。”納蘭妍月擺擺手：“我正在問她什么時候生個小可愛。”
冕清：“………”
時卿塵看了眼燕瀾華，低聲嘟囔：“可能是個小魔鬼呢。”
納蘭妍月一聽，一巴掌拍他后肩上：“你說什么鬼話？”
時卿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