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那位真是…大楚的皇帝？”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鐵游夏推著輪椅，輪椅上的無情突然轉頭對旁邊的諸葛正我問道。

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諸葛正我淡淡道，“去問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崖余，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微微沉默，無情再問，“那他來開封的目的為何？他堂堂一個皇帝，帶著皇后和兵馬大元帥孤身來開封總不會為了游玩吧？會不會與假幣案有關？”

“其實我覺得他還真有可能是為了重回故地游玩的。”注意到無情不信的眼神，諸葛正我輕笑道，“崖余，你沒與他接觸過，不了解他，這位大楚皇帝有時候做起事來那是相當隨心的，當然，他也有隨心的實力。”

“至于假幣案究竟與他有沒有關系暫不好確定，不過…一定不會是他做的。”

“伯父為何如此確定？假幣泛濫，大宋市場混亂，民不聊生，這似乎是楚國最想見到的局面吧？”無情不解問道。

“如果從國家利益角度看，這的確很符合楚國的利益，不過若是你這么看這位大楚的皇帝，那就太小看他了，他若對大宋有興趣，那必然會提兵而來，速戰速決，進而獲得一塊相對完整、繁榮的領土，破破爛爛，還要自己收拾爛攤子，這樣的事，他向來沒興趣的。”回答的是鐵游夏，年紀更大，他幾乎是聽著楚天的傳說長大的，某種程度，楚天還是他向往的偶像。

“鐵手說的有一定道理，不過單憑此判斷不是他做的還不夠準確，楚天雖然不喜歡撿破爛，可對于大楚來說破爛的大宋還真就比繁榮的大宋更好，大楚的很多政策超越世俗，與大宋格格不入，一旦實施，必然會遭到群起反對，所以，這樣的政策想要在大宋落實，自然是先破壞原有規則然后在其廢墟上重鑄新秩序最為簡單。”頓了頓，諸葛正我發出一聲輕嘆，“我剛剛之所以說假幣案不是他弄的，那是因為我了解那家伙的商業才能，神鬼莫測，若真是他做的，我們發現時恐怕已經天下大亂，四處起義了，而不是現在范圍還小，還有補救的機會。”

“伯父未免有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吧？”無情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不服氣。

“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而是這就是事實，甚至，如果他真的對大宋感興趣，也無需動用這些手段，直接提兵來取即可。”苦笑搖頭，諸葛正我鄭重道，“崖余，你知道你修煉的精神功法、鐵手修煉的鐵拳還有追命的輕功腿法，這些絕世神功都是從哪里來的嗎？”

“都是這位大楚的皇帝陛下創造的！”

“有些事情，被上層列為了絕密，再加上大宋對大楚進行了封鎖，你們并不了解，可當年我身為哲宗皇帝身邊的護衛，卻是了解了許多。”

“鐵手的鐵拳是楚天結合《金鐘罩》和《龍象般若功》創造出來的，這兩門神功，任何一門想要修煉到大成都需要極強的資質和極長的時間，楚天想要從中找到速成的辦法，既然修煉全身時間慢，那只修煉特定的部位呢？比如拳頭、手臂，因此，這門武功誕生了，而這門武功一誕生，便被傳入軍中，如今大楚五萬大軍，其中的一萬撼山營重甲步兵修煉的就是這門功法，二十年全資源輔助修煉，二十年戰爭磨練，這一萬人就算不如鐵手，恐怕也差不了太多，崖余，你能想象一萬個鐵手這樣的高手所爆發出來的威力嗎？

你修煉的精神秘法同樣如此，源于吐蕃活佛轉生秘法，由其徒弟鳩摩智贈與，然后楚天改造，最后教給了大楚的暗部，那些人或許達不到崖余你讀心的境界，可修煉精神秘法后，遠程控物，精神催眠……這些還是不難做到的，情報、暗殺、藏匿、潛伏……簡直防不勝防。

追命的輕功步法更是一萬逐日營輕步兵的標配，輕巧靈活，卻不失威力，用這種輕功趕路，可積攢內力，這樣的輕步兵耐力極強，來去如風幾乎不受地形限制，它的強大讓人心驚。

而除此之外，大楚還有蕭峰率領的1萬暴龍騎重騎兵，元十三限率領的1萬神弓營弓箭手以及周侗統領的1萬白狼騎輕騎兵，這些部隊同樣各個身懷絕技。

雖然只有五萬人，可這五萬軍隊一旦戰斗起來，大宋這軟弱的軍隊就算數百萬，又如何能擋？

一旦觸碰，只會如同紙糊一般，瞬間被撕的稀巴爛然后被人直搗黃龍！”

諸葛正我說了很多，鐵手和無情沉默。

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鐵手知道大楚強大，可隨著這些年大宋對大楚的封鎖越來越嚴密，其中詳情他也不知道了，而無情對于大楚的了解更只是只言片語的書籍。

如今驟然聽到如此強大的大楚，兩人心中的震驚如同狂風巨浪，久久不能平息。

“軍隊全部習武，花費之巨難以想象……大楚不過五百萬民眾，究竟是怎么辦到的？”半晌，無情聲音有些沙啞道。

“所以說楚天經商賺錢的能力神鬼莫測，用假幣只會拖延他賺錢的速度！”諸葛正我輕聲道，“當然想要練武有成，光有錢也不行，更需要一些難得的寶藥輔助，聽說大楚研究出了人參、靈芝等種植技術，可大范圍、大批量收割這些藥材，質上自然趕不上上了年份的藥材，可只要量足夠大，再加上一些特殊的提取手段，效果不會遜色上了年份的藥材的。

藥材不缺，更有從少林寺、大輪寺以及六扇門等地搜刮來的丹藥秘方，自然也就培養出了這讓人近乎絕望的軍隊。”

“以我大宋的財力也可效仿。”無情突然說道。

“效仿倒是可以，只是誰敢？誰愿？皇宮里不敢，大臣更不敢，這樣的軍隊一旦失控，將會是滅頂之災，再加上那位如今被蔡京等人困于宮中，他恐怕已經不太了解這些了。”鐵手憤憤道，“而且一旦如此做，其中花費之巨大，變數之多，恐怕無人愿意承擔這份風險，或許那位有心改變，可光憑國庫怎么夠？必然需要而群臣以及豪富支援，可對這些人來說，求穩才是上策，畢竟皇帝誰做都一樣，反正也輪不到自己，可錢卻是自己的，投入軍隊，一旦出事，很可能就會血本無歸。”

拍了拍有些激動的鐵手的肩膀，諸葛正我淡淡道，“其實拋開這些外界因素不談，這樣的政策本也不適合大宋，大楚鍛造如此軍隊是因為有著全民布武的基礎，大宋有嗎？大宋能做嗎？一旦如此，恐怕自己就先亂了起來，所以，這樣的政策在大宋想要真正實現幾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改革卻也是必須的了，否則只會被大楚越拉越遠，到時候恐怕真的連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了。”

軍事上，實力碾壓，經濟上，大宋的收入中四海商會的生意所占幅度越來越大，漸漸成捆綁之勢，四海商會與大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想動手卻無法動手，就比如福緣客棧，長此以往……

往回走的路上，三人腳步輕快，可言語之中的沉重卻越來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