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吧！”羅麗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心煩意亂地拿出手機，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只是一頓亂點。

楊美娜看出來了羅麗的不自在，撇了撇鮮艷的紅唇，但還是是識趣地閉上嘴巴，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開始生根發芽，然后瘋狂的生長。

周一開始上課，羅麗一如既往地梳著漂亮的辮子，背著新買的書包，走進教室。

“羅麗，你背了新書包嗎？”楊美娜手里端著剛剛裝滿熱水的保溫杯，轉過身好奇地拉過羅麗身上背著的書包。

透明的指甲上染上了裸色的指甲油，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閃著亮晶晶的光圈。

“是的，剛買的。”羅麗不太喜歡在人多的地方談論這些，可是內心又莫名地很雀躍。

“哇，是MK限量版背包耶！“楊美娜看到那個金閃閃的logo，興奮地大叫起來。

“這款背包我在時尚雜志上才看見一眼，就徹底淪陷了，可惜沒搶到。”

楊美娜看著羅麗身上背著自己喜歡的包，笑得天真爛漫。

羅麗只是抿唇微微笑了笑，雖然內心的雀躍都快溢出來了。

”但是她還是淡定地開口，“哈哈，我媽給我買的，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

羅麗說這句話的時候笑得很大聲，她掃了程曦一眼，微微凝滯了一瞬。

她沒看過來，一直低著頭看書。

羅麗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撩了撩垂在腦后的辮子，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面色如常地繼續和楊美娜聊天。

一整個上午，羅麗都有意無意的避開程曦。

交作業也是，問問題也是，甚至連課間操的時候都沒有等程曦，就拉著楊美娜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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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知道羅麗在和她鬧別扭，但是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別扭什么。

她知道羅麗故意大聲地和楊美娜說話，還笑得格外開心。

她知道一向對老師避之不及的羅麗，為了繞過她，補交作業時，寧愿自己親自跑一趟辦公室，挨老師的一頓批。

她知道羅麗今天寧愿去問別人問題，也不愿同她說話，明明那個人自己的邏輯都是錯的，講的也是前后不著調。

她也知道今天課間操的事，平時第三節課下課，兩個人無論誰先，一定會等一等落下的那個，然后一起去上操。

但是今天第三節課才下課，羅麗就扯著楊美娜急匆匆地先走了，生怕她追上她。

說不難受，那是假的，畢竟自己是把她當做自己的好朋友的。

可是，她又沒有錯，明明前幾天兩個人還好好的，結果今天就這樣毫無預兆的、莫名其妙的、就被疏離了。

突然間，心里像是被一只手攥住了，攥得緊緊，悶得她自己透不過氣來，疼的眼淚直在眼眶里打轉。

可是還是要維持表面的平靜，假裝自己沒有絲毫的在意。

一個人去辦公室抱作業，一個人在黑板上寫板書，一個人站在講臺通知班級日常事務，一個人去上操。

干什么都是一個人。

但是程曦始終都是笑著的，她一如既往地和同學打招呼，熱心地給同學打招呼，即使是單獨一個人走著，脊背也是始終挺得直直的。

她沒有錯，憑什么先低頭，她就是想讓她看看，沒有她，她一個人照樣可以笑容燦爛。

中午放學，程曦打算多在教室里留了一會兒，先錯開高峰期。

她翻開習題冊，翻到做了標記的那一頁，然后埋頭在草稿紙上演算起來。

徐東遠坐在她旁邊喝水，上一節是體育課，打籃球打的大汗淋漓，現在特別渴。

他覺得自己不算是什么心思細膩的人，但還是敏銳地察覺到身邊女孩的不一樣。

她今天不再像平時一樣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位置上，不是刷題就是在看書。

她今天幾乎每一節下課都有事情做，不是布置班務就是在和高小雨討論問題。

今天早上的她有些活躍，但是活躍的有些奇怪。

但是呢，兩個人還在冷戰，除了“麻煩讓一下，謝謝。”之外，她幾乎和他零交流。

他也不想先低下頭，因為以前從來沒有做過，很沒面子。

“徐東遠，走去食堂？“

自然脫了校服外套，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短袖，但是依然熱的滿頭大汗。

“嗯。“

徐東遠也把校服外套脫了，然后隨意搭在椅子上，就跟著自然肩并肩走出教室。

教室里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了，程曦寫下最后一個字，然后套上筆蓋，收拾好桌子上散落的書本，正打算起身走出教室，就被人叫住了。

“程曦，你怎么還不去食堂吃飯呢？”

高小雨從教室后門走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個牛皮紙資料袋。

“哦，沒有，我只是想錯開高峰期，食堂人實在是太擠了。”

程曦往前跨了一大步，跨過徐東遠的位置。

“你現在要去嗎？要去就一起吧，我也還沒吃呢！”

高小雨彎腰把資料袋塞進了自己的桌空里。

“那一起吧，我在外面等你。“

程曦來到食堂的時候，食堂的打飯窗口已經不擠了，她還可以四下轉轉，看看有沒有自己喜歡吃的菜。

“程曦，我今天想吃回族的紅燒牛肉，以前都擠不到呢！”

高小雨眼饞地看著色澤紅潤，香氣四溢的牛肉塊，恨不得立馬奔過去，讓大媽給自己打上一大勺。

程曦笑了笑，“嗯嗯，去吧，到時候我就坐在第一個大柱子后面的那排空著的座位上！”

程曦不太喜歡吃豬肉，她比較喜歡吃食堂的醋溜魚，酸味都煮進魚肉里去了，一口咬下去，滿口的酸辣湯汁，好吃極了。

“程曦，快月末了，十一月份就要期中考了，你準備好了沒有?”

高小雨咬了一大口紅燒肉，鮮美的肉汁溢出嘴唇，粉嫩的嘴唇被讓成了橘紅色。

程曦從衣兜里拿出一包紙，打開紙封，抽了一張，遞給高小雨。

高小雨接過，笑瞇瞇地說了聲謝謝。

“準備好了，剛剛對新課改后的老師上課節奏適應的差不多，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嗯嗯，最近我覺得我的英語完型準確率提高了很多，多虧有你幫忙。”

“哈哈，應該的嘛，你看我還不是隨時拿著數學題去煩你。”

“我希望你多來煩煩我，我也好多去煩煩你呀！”

程曦被她的話逗笑了，她看著眼前的女孩，一字一句認真地說：

“高小雨，你知不知道，我一開始以為你特別不好相處。”

“是嗎?”

高小雨拿著勺子，舀了勺飯拌在紅燒肉湯里，然后盛了滿滿一大勺，塞進嘴里。

“現在打臉了吧！”